求子(19)
。
门哐的一声关上。
他团过被子,把自己裹起来,眼泪干涸,又想起明天要早起给孩子做早餐。
216还在刚刚的房间里,贺云山不用屏风了,亲亲他的脸,把他压到了玻璃窗上。
216抱着贺云山的脖子撒娇:“先生,好冷。”
贺云山宽厚温暖的手掌覆在他光滑的脊背上,来来回回地摸,像是温暖一尊水里捞出来的玉像。
216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被咬破的红艳的唇角,是偷偷自我舔舐疗伤的可爱小动物。
贺云山笑了笑,亲亲他的唇角,轻轻掰开他白软的臀瓣,轻轻插进去,重重操起来。
216其实有点累, 可是抱着贺云山,在骨和肉的摩挲中看到柔柔的火花,得到近乎浩瀚广阔的温暖。
就这么一点温暖,就足以让216心甘情愿把自己烧干净了。
216 满足地喘息着,摇着腰配合着贺云山的节奏,把作乱的阴茎吞得更深,嵌在身体里有一种锁被打开的命中注定的喜悦。
“先生,我喜欢你……”216仰头喘息着,红着脸去亲贺云山的下巴和脸颊。
窗外又是一阵烟火炸裂的声音,耳膜鼓噪,听力暂时失去作用而视觉敏锐。两人在绵长如浪的性中看到对方的脸,焰光斑驳,可
是眼睛是亮的,瞳孔里只剩下对方。
贺云山亲亲他的鬓角,“做到新年第一声钟响,好不好?”
216 雪白滑腻大腿勾着他,被撞得一颤一颤,好像月光下白色的水母,舒展漂亮。他把腿根打得更开,方便先生操到更深处。
时间点滴而过,客厅里的座钟渐渐接近十二点。
136睡得迷迷糊糊,房间门又被打开,一具温暖坚实的alpha身躯从后面贴上来,吓得136梦中惊醒, 条件反射地哀求:“我好累
,不做了行不行?”
alpha把脸埋在他的长发里,闻到一股清苦回甘的忍冬花香气。是136信息素的味道。
“我没有想做。我的房间空调坏了。”
136说话间已经醒了大半,只是问 :“白天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坏了。”施曳坚持,“冻死了。”
136没说话,哦了一声,把被子挪过去一半。施曳顺势钻进来,两个人隔着一拳距离躺着。
他们两个看着天花板,未拉紧的窗帘缝隙里照进浅紫色的月光,房间里好像是幽深的海底,呼吸也是压抑的,只能一起看着天花
板上一线光。
好像两个溺水的人看向世界的最后一眼。
136咬着嘴。
施曳把他当玩物,操的时候当然亲密无间,可是当生殖器分开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好像居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施曳从来不
在他房里过夜,不管闹到多晚。
136其实没有想到过他们两个会走到今天这一地步。他为施曳生下了孩子, 施曳留下了他的户口。可是,四年前十八岁的自己做
过的梦,终于像是块碎琉璃,一点点裂开风化了。
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不能喜欢自己一点呢?
136简直想哭泣着拽住施曳的手指发问,歇斯底里的,狼狈不堪的。
可是他不过是136,没有名字的136。
136的喉咙很疼,可是眼泪流不出来。沉默之间,某个时刻,施曳突然侧过身来抱住了他。很奇怪,他在发抖,像一只雨夜里的
小狗一样发抖。
“你……你……”施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他做的不对,他觉得自己很龌龊,跟自己可耻丧德的父亲没有区别,看到柔弱
的omega,就想着用暴力和囚禁来占有和摧毁。
父子血管里流动的暴戾是相同的吗?
施曳在黑暗中低头,咬住了136的耳垂。
他在性事上不会爱抚,粗暴直接,136却能够周到温柔地全盘承受。可是136受得了粗暴,却受不住哪怕一点点温柔。
耳垂被那颗漂亮的小虎牙来回咬弄,疼是一瞬间的,痒和温暖确实绵长的。
136紧张得不敢呼吸,手指抓在床单上,雪白手指绷得发青,一阵一阵地发抖。
“你也冷吗?”施曳咬着他耳垂模糊地低声询问。
136小小喉结滚动,从嘴唇里冒出一个自己之前绝没有勇气说出口的字——“冷。”
施曳愣了一下,把他抱得更紧。
那就抱在一起吧,体温可以让我们撑到第二个天亮。
136人生中第一次得寸进尺地想,施曳能不能亲他一下呢?
他还一次都没有亲过我。
一个吻为什么也这么吝啬呢?
窗外烟火轰鸣,远处似乎有人群喧嚣。客厅里座钟开始传来清晰的十二下。
136的手被抓住,愣神之间,施曳翻身压在他身上,磕磕绊绊地亲了他。
一点也不温柔,一点也不舒服,他的小虎牙还磕破了136的嘴唇。
可是136高兴得低声哭起来。
新的一年来了。
人事更迭,又是新的烟火蓊郁,又是新的情仇爱欲。扑棱棱的,封冻的土层里也有了新的植物种子悄然呼吸,等春天来了,刺破
重重防护网切割的灰色天空。
第二十三章
新年第一天,216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时候已经8点。等他穿好衣服洗漱完走下楼,贺云山和施曳坐在餐厅里吃早餐,136正坐在沙
发上哄最小的宝宝喝奶。
小宝宝穿得滚圆可爱,像是只糯米团子,两只小手抓着奶瓶,咕咚咕咚喝得很急。
216就帮着照顾施瑛和施敏吃早餐。
过了一会儿,施曳走过来接过碗,让216去吃早餐。施瑛是最大的孩子,用餐礼仪已经不错,吃饭也乖,可是施敏却不爱吃饭,
手里偷偷攥着一把过年时买的巧克力豆,饭是吃不下的,倒是有无穷的胃口吃甜食。
施曳向他摊开手,简短地说:“放到我手里。”
施敏不情不愿地趴在沙发上,乌润润的眼珠盯着136想要撒娇,可是136不为所动,他又天生害怕强势的施曳,哭啼啼地把黏糊糊
的巧克力豆放在了施曳手里。
施曳愣了一下,把巧克力扔了,用温热的小毛巾把他的手仔细擦干净,又把他抱到腿上,拿起碗和勺子开始喂饭。
216一边喝着蔬菜粥,一边偷偷看施曳,又看看坐在餐桌旁怡然自得看报纸的先生,踌躇着问:“先生,你觉得小孩子可爱吗?
”
贺云山从报纸上抬起眼,看了沙发一眼,仨小孩儿,软绵绵白嫩嫩,好动又好哭,一哭起来就让人心烦意乱。他是真不喜欢小孩
子。
贺云山笑了一下:“小孩儿没有沅沅可爱。”
216蹬了一下腿,不高兴地说:“不是说这个。”216眨巴着圆眼睛看他,有些期待地暗示:“先生不觉得家里有小孩儿会热闹很
多吗?”
“我不爱热闹,就爱清静。”贺云山慢悠悠翻了页报纸。
216三两口喝完粥,垂着睫毛神色郁郁地走开了。
今天贺云山和施曳要出门,两人都穿着西装三件套外罩黑色羊绒大衣,又都是俊立挺拔的人物,一个冷漠讥诮,一个俊美带笑,
从骨头缝里散发着压迫和危险气息,像是丛林的猎食者。两人在玄关处一站,好像是一幅十年前娱乐全盛时期的双人画报,华丽
懒怠,又锋芒毕露。
216和136站在玄关送他们。
136小声问:“中午回来吃饭吗?”
施曳低头看他,“不回来。你们吃吧。”
216小孩子气地去拉贺云山的手,刚刚那点郁气还没散尽,有点蔫蔫的,撇着嘴问:“那什么时候回来?”
贺云山不露声色地在他的手背上揉了一把,揉得216耳朵尖发红。
“晚上。你乖乖的。”
两人出了门,并排走着。
雪已经停了,门房已经扫出了一条干净的小径,露出湿滑的青石板,长长一条,像是横亘在雪原上的青色河流。
施曳从兜里掏出包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含糊地问贺云山:“要不要?”
贺云山迟疑了一下,也抽出一根,从施曳兜里自己找出打火机,点燃了,又捏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流丽地借了个火给施曳。
施曳深深吸了一口,“你不是在备孕吗?”
贺云山眉目凛冽:“备什么孕?”
施曳愣了一下,转头看他,“你不备孕?你不要孩子?那你的omega怎么办?两个月可是快到了吧?”施曳思忖了一下,大胆猜
测:“你还在怀疑他是政治间谍?”
贺云山低头吸了口烟,拢了拢衣襟,“不是。他就是一小傻子,有什么本事做政治间谍?你知道,我不喜欢小孩,也不可能做一
个好父亲。至于216,我操过的omega没有送回去被别人操的道理。”
“那你打算怎么做?”
“养着呗。至于其他,我自有办法。”
施曳又想起贺云山对216种种亲昵宠爱,突然觉得有几分毛骨悚然,笑了一下:“变态是你老贺变态。骗身还骗心。”
贺云山反唇相讥:“比不上施少爷真的喜欢上自己小妈。别的alpha共妻都是被逼无奈,要不就是为了那么点刺激。你倒好,推
了安排好的omega跟自己小妈纠缠不清。”
施曳脸色一沉,唇边却带笑:“比不过你,自由恋爱看上的一个omega刚牵上手就把你给出卖了。边陲流放一年也不好受吧?”
贺云山最听不得有人说这件事情,气压一下子低下来,长眉压低,笑容阴鸷,“不,还是比不过你,施少爷怕是家中老爹都没死
就强钻了小妈的被窝吧?哪比得上你痴情专一?”
两人怼来怼去,也没怼出个结果,倒是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傻逼。一口烟吸到肺里,辛辣地蔓延。
“昨天他很不高兴。”施曳突然说。
贺云山顿了一下:“216也跟我发了一通小脾气。”
“那我们以后不这么玩儿了。”
“行。”
两人又这样轻而易举地达成了一致,勾肩搭背地上了车。
216和136带着三个孩子待在家里。
216捏着画笔给施敏画了一只小鸭子,又给施瑛画了一辆坦克。136拍着小儿子的屁股,小宝宝就咧嘴笑起来,露出粉红色的牙肉
。
“哥哥,先生他不喜欢小孩儿。”216一边画,一边垂头丧气地说,“可是我要是没有孩子,就要被送回去了。先生到底知不知
道啊?”
136一边逗孩子,一边给216出主意:“你跟他好好聊过了吗?”
216想起先生总是在操他的时候逗他,说会操到他怀孕,好给他喂奶。他就一直以为先生是想要他怀孕的。会不会,会不会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