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兼职都被总裁撞见(35)
要不是怕把人吵醒了,裴俞声是真的想伸手捏捏小孩的鼻尖。
小朋友,我看起来就这么想对你图谋不轨吗?
不过裴俞声又仔细想了想。
还真没看错。
他一路把人抱着男孩,半小时后,越野车顺利驶入别墅区,裴俞声也收到了赵明臻发来的消息。
血液检查结果大体正常,虽然还是明显贫血,但和这次的事没有关系。
从车上下来,裴俞声抱着人进屋上楼。去卧室的路有点长,因为姿势的改变,男孩柔软的脸颊正好贴在他颈侧。微烫的气息打在颈窝里,慢慢集聚成散不去的热量,看起来不过寥寥星点。
威力却足以燎原。
裴俞声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过这种迫切地想要什么的念头了,这种感觉新奇有趣,又无时无刻不在撩.拨着心尖最嫩的软.肉。
就像眼前只有黑白两种颜色的人突然看见了一朵鲜红欲滴的盛放的玫瑰。
但很显然,即使这如此难得的一个愿望已经自行把实现的机会送到了他掌心里,裴俞声也不可能真正去完成它。
他不舍得,他有更珍视的宝贝。
卧室门开,感应到主人进来的吊灯自动开启,裴俞声轻轻地把人放在床上,看着男孩陷入柔软蓬松的床被里。
朦胧光线之下,男孩侧脸轮廓愈发柔和。他的皮肤白到近乎透明,染了粉,看起来嫩生生的,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碰一碰。
裴俞声已经把人抱了一路,此刻却还是抵挡不住面前的诱.惑。汗湿的额发贴在祁寄微微泛红的颊侧,裴俞声伸出手去,帮他把散乱的发丝拢到了耳后。
小朋友的头发很软,耳朵也是。听说耳朵和头发软的人会性子软,脾气好,裴俞声却一点没从这小朋友身上看出这两点来。
不过他才刚这么想了想,昏睡的男孩感觉到熟悉的碰触,就又转头把侧脸蹭了过来。脸颊贴着手掌,执意往他掌心里埋,裴俞声之前都已经被蹭了那么久,现下还是受不住,简直像是被柔软羽毛一下下经久不停地撩在心尖。
裴俞声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时候的小朋友倒是黏人黏得厉害,连在脑子里想他不乖都不许。
裴俞声索性坐在床边,摊开手掌任人蹭。祁寄半个身子陷在床被里,放着柔软的天鹅绒枕不睡,偏要来蹭裴俞声略带薄茧的掌心。
他乖得让人只是这么看着都觉得舌尖发甜。
裴俞声被人黏着,也觉得奇怪。
他刚刚才体会到迫切想要什么的新奇感受,此刻却又被勾起念头的人用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就如此轻易地填起了欲壑。
祁寄睡在他掌心里,让裴俞声莫名想起了裴妈妈养过的那只奶猫。当时那只猫才不过巴掌大小,满身细软的绒毛,像一个毛茸茸的软团子。
奶猫也很黏人,一想讨人摸了就会主动蹭过来,往人手里和臂肘里蹭。只要伸手摸它几下,小猫就会自己躺下来,翻出雪白雪白的毛茸茸的软肚皮,眼巴巴地等着继续被摸。
那只奶猫又可爱又漂亮,连叫声都嫩嫩的,没多久就俘获了一众妈妈粉。当时裴俞声也还在家,虽然他对小动物并不感兴趣,但小猫总会有碰瓷黏到他手边的时候。尽管次数屈指可数,今天见到祁寄,裴俞声却又回忆起了那种有些相近的手.感。
不过裴俞声也非常清楚地明白这两者间的不同。
他对奶猫可没有其他的想法。
而勾出了其他想法的男孩对此却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他被天鹅绒软被裹住,洁白蓬松的被枕衬得柔软的脸庞愈发稚.嫩。
裴俞声想,这才是他最适合的颜色。
小朋友打拳时很耀眼,穿着一身黑,带着血的红,漂亮得惊人,是让人不舍得挪开视线的美景。
可他现在这样,裹着一身柔软的白,才最让人安心。
许是天鹅绒被有些厚了,祁寄睡了一会儿,颊侧、耳后微微发出些细汗。他的脸也越来越红,贴在裴俞声掌心,愈发烫人。没一会儿,他就软软地哼哼了起来,和之前裴俞声把手挪开抱他时的不高兴一个声调。
小撒娇精。
裴二少抵挡不住,小心翼翼地哄着人才得以把手掌慢慢抽.出来。他起身去浴.室放水,打算让小朋友泡一泡,再喝点糖水。
浴.室也是全智能的,打开开关就不用再管。不过裴俞声并未立即回去把人抱过来,趁着浴池蓄水的工夫,他打开了静音许久的手机。
甫一打开,内里各种消息便如滔天海浪,源源不断奔涌而来。
事实上,今晚也确实是个暴风骤雨之夜。惊涛骇浪已经扑到面前,只有这座仅有两人在的别墅还留有一豆温暖。
裴俞声迅速将消息浏览了一遍,眉宇间却也没多添什么焦色。信息里大半都是汇报,而非请求决定。在他离开的两个小时里,看似焦灼严峻的事态却从未出格,自始至终,都被紧紧约束在他这个操盘手提前定下的预案里。
为这一夜,裴俞声已经准备了太久。从他踏上S市的土地开始,甚至于在更早之前,棋局已然开始落子。
他提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和最周密的计划,反复预想过上百种可能,只为一击制敌。
照目前的反馈来看,裴俞声的确做到了。
这其中仅有的变数,就是他没能料到祁寄会被设套拍卖。
无论预演过多少遍,复杂的时局都不可能完全可控。今夜注定无眠,裴俞声本应在大本营坐镇,像今天这种事,像他这种人,就算是到了胜利的前一秒,也不能提前庆祝欢呼。
裴俞声之前从没预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个时刻离开。去拍卖会现场绝不是他的计划之一,他甚至从头到尾都不应该留下任何让人可能会指责他的证据,完全和此事撇清关系,把自己整个从中摘出去才算绝佳之计。
更不要说他今晚还在众目睽睽下露面叫价,把蒋少打了个筋断骨折。
但裴俞声并不觉得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在这件事上,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叫价和揍蒋夺这两件事的重要程度也不会比整个计划的重要性低多少。
将消息迅速浏览一遍,挑了最重要的回复过去,裴俞声又打了两个电话,才将手机收起。
他正待去看浴池的情况,却在汩.汩水声中察觉了一点异样。
裴俞声敏锐地捕捉到了异响,但那点异动并非来自水池,而是浴.室外。
他微一皱眉,转身朝外走去。
那点动静响过之后就消失了,走廊里也是静悄悄的,别墅内的安保系统更是没有被触动分毫。裴俞声朝卧室走去,还没进屋,就从敞开的门看到了里面空荡荡的床铺。
裴俞声瞳孔猛地一缩。
他如满弓射.出的利箭般猛地向前疾行一步,直到看见拖拽在地的白色软被,和被子里裹着的那簇浅棕色柔软发丝,才终于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心跳。
是小朋友自己滚到床下去了。
裴俞声不及松一口气,又皱眉,临去浴.室前,他明明特意把人抱到了床的最中间。
这位小朋友睡觉这么不老实的吗?
他几步上前,正想伸手把地上和软被缠作一团的人抱起来,却突然对上了一双眼睛。
祁寄醒了,也正抬眼看向靠近的裴俞声。
和上次汽车在迷迷糊糊把人认作爸爸时的茫然不同,祁寄此时的眼眸很亮,蓄着光。
那双像小鹿一样漂亮的轮廓完美的眼睛里并无之前的缱绻眷恋,却是充满了无比陌生的冰冷、防备、警惕。
和刺骨的疏离。
第22章 022
祁寄烧了有一会儿了。
他其实不太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只能感觉到周.身的痛苦。祁寄隐约感觉到自己应该是睡着了, 但他明明闭着眼睛,眼前的大片混沌黑暗却一直在旋转,像是把他整个人都搅进了一个强力的旋涡里,让人头昏眼花, 怎么也停不下来。
耳边一直有电流的声音隐隐作响,逼.迫人坠入绝望的深渊。无论是睡着还是短暂的清醒, 那种令人难以承受的晕眩感一直如影随形。
半梦半醒间的晕眩还伴着剧烈的头痛,太阳穴突突跳动着, 一下一下震得后脑生疼。额角像是有锋利的银针抵着,针尖锲而不舍地向内里钻来。这种疼痛让人根本无法承受, 可若是和身体上的疼痛一比,又显得不那么难熬了起来。
祁寄的身子都快要被烧熟了, 他甚至隐约觉得自己整个人已经蒸腾出了水汽。体力流失殆尽,连呼吸都觉得艰难无比。
唯一能给他带来慰藉的, 只有那一点让人眷恋的、带着日光味道的气息。
可不知为何,就连那唯一能使人安心的气息都离他远去,再寻不到一点踪迹。祁寄微微有些茫然,想去追, 却又动弹不得。
他下意识动了动右手腕, 想从爸爸亲手给他编的手链上汲取一点慰藉。可无论祁寄怎么努力, 都没能摸.到那条略粗的链绳。
“唔……!”
祁寄就这么突然地被手链的丢失吓醒了。
精神的完全清醒都尚未完成, 身体的苏醒就更不太容易, 连睁开酸涩发胀的眼睛都耗费了祁寄不少精力。他睁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己的右手, 可是他努力用视野一片模糊的眼睛盯着手腕看了好几遍,却都还是和昏睡时一样的结果。
手链不见了。
胸口像是缺了一块,透着嗖嗖的冷风。唯一能给予他安全感的手链消失不见了,祁寄茫然地盯着空荡荡的手腕看了好一会,都没能反应过来。
手链去哪儿了……?
他朝四周看去,想去找自己平时有可能放手链的地方。可一抬头,入目是一片雪白,晃得他微微有些眼晕。
蓬松柔软的绒被带着簇新的光泽,上面还散发着一点刚刚清洗过的布料的清香。这不是祁寄熟悉的那间狭小卧室。
相反,身下这张床很大,大到足够祁寄在上面随便打滚。相应的,这间卧室也很宽敞,一眼看去,室内面积和祁寄住的整个房子的面积相比都还要大上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