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下课(45)
秦桉眯了眯眼,此刻外头没什么人,他突然弯下腰,单手扣住燕十三的后脑吻住他的唇,轻易便撬开燕十三的嘴唇,吮.吸他口中的甜蜜,燕十三慌得无法动弹,身体被秦桉搂住,抬着头接受秦桉这突如其来的吻,燕十三呼吸变热,他反抗不过,只要伸手紧紧抓住秦桉的腰,以防自己不留神掉下凳子,还要耳听八方,惶恐什么时候突然来个人,秦桉的唇在他唇上厮磨揉捻,不一会儿弹润变得柔软、凉转热、干化湿。
又紧张、又刺激。
等秦桉将燕十三的舌头吻得发麻、嘴唇吻得通红才放开他,他站直身体,瞬时变成一名冷肃厉然的人民警察,仿佛刚刚强吻燕十三的不是他。
“我吃完了,剩下的你吃吧。”秦桉口中还留着燕十三的甜,话里有话地说。
燕十三睫毛微微颤着低下头,他现在呼吸依然不稳,抓着勺子的手也发着抖,只舀了蛋糕上粘着的一块巧克力碎塞进嘴里,舌头却好像没了知觉,只剩下刚刚两人舌.尖交.缠的柔腻和隐秘的暧昧。
到达陵园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多,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来扫墓,所以陵园是二十四小时开着的,路灯也装得很密,不用担心晚上看不到。而且这片是东辰市最大、也是最贵的陵园,背靠潭山的一块风水宝地。
秦桉跟在燕十三身后,顺着石阶往上,一直走到快第九区燕十三才拐弯走进那排公墓。
“她在第五个。”燕十三回过头向秦桉介绍,眼里带着光,很快他们便走到了燕娇娇的公墓前。
“奶奶,小楠来看你了。”燕十三席地坐下,用函壁方言说,他盯着那块墓碑,上面本该放照片的地方是一副手绘画,但画得栩栩如生,一个微笑着、头上扎了两个辫子、脸上沟壑丛生的老人家活灵活现,这个老人看起来很慈祥、也很活泼,对世界充满爱意。
“她就是这样的,她很乐观,而且特别爱美。”燕十三抬头笑着跟秦桉说:“你要不要也坐下?”
秦桉点头,坐在了燕十三边上。
“他是我的好朋友,叫秦桉,是个警察。”燕十三把花放在公墓前,又把来时买的一些酒菜也摆好:“奶奶,我可能要跟他过一辈子。”
顿了顿燕十三声音有些小地说,秦桉意外地看着燕十三,燕十三嘴唇抿了抿,他低下头倒酒:“我也知道,他是男娃儿,不能跟我生宝宝,但是他比谁都好,像你对我那样好。”
燕十三眼眶有些发酸,他耸了耸肩:“你看他长得是不是很俊?你不是最喜欢俊娃娃吗?”
燕十三扯着嘴角笑了下:“对了,你和你的邻居认识了吗?我上次告诉你的,你左边是个医生,很漂亮;右边是一个当官的,和你差不多年纪,你有没有认识他们呀?他们都是城里人,而且和你住一样的房子,你要的城里人用的沐浴乳、洗发水、还有焗油膏,我都烧给你了噢,不会用让医生姐姐教你。”
燕十三安静了片刻,将自己倒的一小杯烧酒喝了:“今天秦桉不能陪你喝了,他要开车的。”
秦桉眨了眨眼,搂住燕十三的肩膀,低声开口:“您好,小楠现在很好,我会陪着他,您请放心。”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准备离开,往台阶走的时候燕十三咬了咬嘴唇:“她现在一定很开心。”
秦桉揉了揉燕十三的耳垂安慰他逗他:“肯定的,小楠这么孝顺。”
燕十三抬起头看秦桉:“你不准叫我小楠。”
“凭什么?”秦桉不服,燕十三动了动唇角:“只有奶奶可以叫。”
秦桉眸中有些酸:“原来我没有奶奶重要。”
“你有啊,十三只有你可以叫。”燕十三眼睛亮亮地说:“别人都叫我吕识。”
秦桉笑出声:“你年纪不大名字倒挺多。”
这一秒,秦桉突然看到燕十三愣了愣,抓着他的手似乎紧了一下,秦桉问:“怎么了?”
燕十三刚刚稍微起来了些的情绪又落下去,脸色微微垮着,话说得有些慢:“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
第一区第八排第九个公墓上写着“爱妻李乔”,即使是黑白照片也挡不住这个女人的美貌和气质。
秦桉在燕十三身边站着,看着墓碑上的其它字:长子吕莫沉、次子吕莫岚、小女吕思岚。
“她把我弄丢之后,爸爸说她得了抑郁症,过了几年因为想我,所以生了思岚。就是想我的意思。”
“吕莫岚。”秦桉低声念着燕十三原本的名字。
“嗯,她帮我取的,很好听吧?”燕十三声音有些发抖,他总是不敢来看李乔,他听吕之清说了很多李乔有多想念自己,后来思念成疾、郁郁而终。
“好听。”秦桉轻声说。
他也不用问最终认回原生家庭之后燕十三为什么不用回原名,这其中一定有吕思岚的原因。
“思岚不肯我叫原名了,说我是她的阴影,我只好随便取了一个;爸爸说十三在外国是不吉利的数字,不准我叫十三,所以我只能改成吕识。”
燕十三盯着墓碑上那张陌生的脸,怎么都喊不出“妈妈”两字。
墓园只有冷风呼呼刮着,这么晚人也很少,修建得精美得灌木丛沙沙摇曳,显得空寂、又冷,燕十三站着,丝毫察觉不到寒意。
“她好像很爱我。”燕十三吸了一口气,眼睛一眨不眨,半晌,才轻轻说出一声:“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52 第51章:吕莫沉疯了
燕十三没有太多话和李乔说,也无法把“妈妈”两字宣之于口,他只和秦桉站了一会儿,一阵寒风刮过,他抬起头:“我们走吧。”
“我是不是不太孝顺?”车里,燕十三看着前方,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在问秦桉。
秦桉没有回答他:“你妈妈什么时候去世的?”
燕十三顿了顿,他费力回忆着:“大概在我七八岁的时候,那时候思岚才三四岁。”
“嗯。”秦桉淡淡道:“我妈是在我五岁的时候去世的,那时候我还不记事,不过我外婆经常跟我说她很爱我,她拍了很多视频留给我看。”
燕十三转头看着秦桉,他知道秦桉的事,还陪着秦桉去扫过墓,秦桉的妈妈是个做化学研究的女博士,严谨理智,和秦童迁完全两路人,但两人偏偏相爱了,结婚了,还生下了秦桉。后来她得了癌,治了两年还是去世了;过了几年秦童迁才认识了王忆,也就是他现在的妻子。
“所以我从来没有觉得缺少母爱。”
秦桉缓缓把车停下,看向燕十三:“我知道她在爱我。”
燕十三眼睛有点红,他抿着唇不说话,秦桉伸出手揉了揉燕十三的头:“她在爱你的,没有母亲不爱孩子,她一定很痛苦很痛苦。”
“十三。”秦桉声音有些哑:“说不定她在那里和我妈妈遇见了,她告诉我妈妈,因为自己的粗心把小宝贝弄丢了,她很想你、很害怕你过得不好。我妈妈告诉她:我也有个儿子,和你弄丢的孩子差不多大,我们可以让他们相遇,我儿子会照顾他。”
秦桉勾着唇笑了,按弄两下燕十三的耳垂:“你说,会不会这样?所以我才捡到了你。”
燕十三的目光微微发亮,他被秦桉的神奇脑洞说得不那么伤愁,秦桉捏了下燕十三的脸颊:“我得谢谢李乔女士,让我白捡一个老婆回家。”
燕十三没忍住破涕为笑,拉下秦桉在他脸上乱摸乱捏的手:“我不是老婆。”
秦桉见燕十三笑了便收了手,发动车子继续往前开:“好,那你说你是我的什么?”
“男朋友。”燕十三念念有词。
秦桉总算把人哄开心,一路上燕十三的话逐渐多了起来,一直到翡翠四季,那时已经快夜里十一点,秦桉看着燕十三被两个保镖送进小区之后才离开。
始康医疗涉及的违法项目太多了,当年倒闭对外宣称是破产,实则触犯了太多法律条令,即使上面有人也保不下来,只能弃车保帅,宣布是资金问题。
这让警方有了切入口,第一时间去查“美愿整容”的所有医疗器械和药物,一查便查出了大问题,几乎所有的大型整容医疗器械的文书都是伪造的,包括工厂和生产批号,与报到监督机构检测的大相径庭。
这些医疗器械能过审,和上面有人在暗中操纵是分不开的,因为产品技术要求不达标,但产品检验报告上全都一次性通过,就算是正规政府医院的医疗器械也没有如此快地过审然后投入使用的。
至此基本能推测出三位死者的死亡原因,曹方为人正直,不参与医院经营,当发现这批医疗器械有问题甚至会威胁到病患的生命安全时毅然决然地向具庆庆提出异议,或许还威胁过具庆庆要公之于众,他与鲁彩芳是情侣,所以鲁彩芳对这件事也有所耳闻。
但这件事太大,不仅牵扯到全国所有连锁的美愿医院、以及一些别的也用违规医疗器械的医院;还牵扯到上面暗中操纵这件事的人。
医院是民生企业,没有任何一个民生企业不和政.治人物挂钩。
“当然了,这些都是我们的推测,如果这个案子要继续办下去,必须要找到做医疗器械的厂址、一直在输送非法医疗器械的那个人是谁、嫌疑人对于他们和黑社会勾结买凶杀人的招供以及,到底是谁批准了那些文书。”
最后一句话卢行然说得沉重而缓慢,这个案子暂时还未被上面叫停,那他们就继续查下去,但可能在未来的某个时间点,上面一纸公文下来,这个案子最后就会以“情杀案”或“仇杀案”结案,不再给任何查下去的机会。
专案小组陷入一片死寂,卢行然看向秦桉:“我希望你可以说动吕识,他不会深入敌后有危险,只是去套在押嫌疑人的话,让我们能更快获得更多线索。”
秦桉咬着牙,目光沉沉地盯着卢行然,声音含着警告:“一旦再牵扯进来,结案之前任何人都保障不了他的安全,甚至结案后也会有影响,这些你应该比我清楚。”
“我相信他那位天茂老总大哥应该能保障。”卢行然丝毫不退让,甚至和秦桉有些对立,秦桉笑了下:“别说我不同意,你先去说动他那位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