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鸡不成蚀把米,江宋反应过来时,那张好看的脸涨成猪肝色,衣袖半卷露出一截青筋暴出的手臂。
而一臂之隔的凌妤,站姿闲雅,沐浴在天光中,桃花眼轻飘飘点在他身上。
江宋的角度清晰的看到凌妤脸上明晃晃的轻蔑,被她眼神激的脑袋一热,迈出长腿,怒火中烧的抬手企图抓住凌妤的胳膊。
恰在此时,身侧落下一道阴影,顾罄夹着公文包,横空挡住江宋手臂。
“江先生?”
她面容冷艳,长直的细腿包裹在修身的阔腿裤内,自带雍容的气场。
江宋一愣,在注意到顾罄身后不断冲他使眼色的小助理时,脸上的盛怒一寸寸土崩瓦解。
“顾……顾律!你好,你好,久仰大名。”江宋压着火气,勾着腰,语气里存了份小心翼翼。
顾罄为人一向说一不二,性格刻薄冷漠,又手段强硬。
哪怕是面对客户,如果对方触了她的眉头,之后不管出再多钱,她都不会出手接下案子。
顾罄淡淡嗯了一声,看都没看江宋一眼,丹凤眼只落在凌妤手肘上,瞥了眼对方白腻的皓腕。
确认没有毛病,这才不着痕迹的敛住目光。
礼数无懈可击,她冷凝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对江宋宣判:“江先生今天看来不方便谈案子,不如我们改天。”
改天就等于无限期预约。。
江宋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一次机会,这比他勒索凌妤更重要,毕竟江家公司虽然小,却实打实遇到了大问题。没有顾罄,大厦将倾。
他急的额头冒出汗,狠瞪了眼始作俑者凌妤。
迫切的解释道:“您误会了。我和这位小姐的事情刚才解决了,我喜欢她,她却是个姬……”
“鸡?”凌妤眯着眼,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看向江宋的目光宛若看个死人。
008:【宿主,息怒,女主还在这里呢。你苦心经营的穷贱惨人设不能崩。】
凌妤:……
她卷翘的睫毛剧烈扑闪了两下,瞥了眼一臂之隔,冷漠雍容的女人。
眼底戾气一闪而逝,在008不断轰炸“不许轻举妄动”的警告中。
上前两步,抱住顾罄的手臂,可怜巴巴喊她:“顾罄,抱歉,给你惹麻烦了。你饿不饿?……我今天做了蜜汁三杯鸡。当然啦,厨艺肯定没有你客户好…”
凌妤软软的垂着眸 ,一边说一边拿过角落保温袋,取出一只浅粉色饭盒。这是她半个小时前在五星级大酒店打包好的饭菜。
她将饭盒摆在桌面,指了指江宋,仰着脸,装似稚气的冲顾罄笑:“他甩锅甩得挺厉害的,你看见没?”
顾罄没吭声,皱眉瞥了眼几乎贴上自己xiong口的凌妤,刚要将她挥开,抬眸便对上后者发红的眼圈。
顾罄抿了抿唇,手臂任由凌妤抓着,面无表情的挪开视线。
另一边,正焦急解释的江宋,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想起刚才凌妤亲口所说有喜欢的人,再看一眼两人挽着的胳膊,脸色刹那间灰灰白白。
008:【宿主,你可以的,敢摸女主手臂,你在我眼里现在是个死人了。】
第3章
“顾律,没想到您和……和凌妤认识?”
“自然是认识的。”凌妤插嘴道。
听了这话,江宋脸色比刚才更白,他没敢接话。
得罪二世祖凌妤,他不过缺了颗摇钱树。。
但将顾罄得罪,自家案子的事情,很难找到合适的律师接手。、
江宋语气结巴,顶着顾罄怵人的眼神,勉强笑了下,放低姿态恳求道:“您看,既然大家都认识,能不能赏脸一起叙个旧。案子是次要的,咱们之间情分很关键。”
顾罄的目光在江宋脸上停留了不到两秒,身上冷凝的气息铺天盖地压了过去。
“情分?”她反问,语调上扬,裹挟了丝看蝼蚁的戏谑。
顾罄的狠和凌妤的吊儿郎当不同,大约血脉里有四分之一混血的缘故,骨相流丽,五官深邃,盯着人看的时候,眼神里透了股狼看猎物时的狠厉。
危险扑面而来,江宋不由往后连退数步,后背抵在桌角,痛的五官纠结在一起。
顾罄淡扫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转身,为这个“情分”做出最无情的解释。
擦过凌妤肩头的时候,忽然偏过头:“看够了吗?”
凌妤啊了一声,唇角的笑容不经掩饰,弧度拉的更开了些。
她不怕死的摇摇头,仰着白腻的小脸,用眼尾勾她:“没有呢,还能继续看……”
凌妤长得白,小脸埋在羽绒服帽檐纯白的绒毛内,衬托的一张脸愈发细腻如瓷。
此刻黑白分明的眼珠跳跃着星星点点亮光,情绪不经掩饰,直白而热烈。
顾罄挪开目光。
她一向不喜欢被人直白注视,尤其注视她的人是单纯宛若一张白纸的凌妤。
后者像一块无英勇无畏的烈阳,企图温暖她。
恶言恶语对她起不到丝毫作用。
似乎自己只要愿意,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在凌妤身上划出愈发浓烈的色彩。
凌妤总是好不遮掩 ,企图当为她发光的纯色太阳。
但顾罄习惯了黑暗,厌恶不断靠近的单纯女人。
想及此,顾罄脸色跟着沉了下去,扯出被凌妤紧抱着的胳膊。
俯身凑至她的耳边,压低声线问:“江宋喜欢你?”
两人距离有些近,顾罄身上好闻的冷香刮过。
轻轻浅浅,丝丝缕缕萦绕鼻端。
凌妤适时的眯了眯眼。
当了两个月舔狗,顾罄通常连个眼神都吝于给她,这还是头一回,她主动凑近……
凌妤心底诧异,抬起湿漉漉的眸子:“什么?”
顾罄礼数周全的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后直起腰,低叹了口气:“那他眼神挺不好的……你太骚了。”
凌妤:……
*
“哈哈哈哈哈。她说你太骚了?太骚了!凌妤,没想到啊,你也有今天。”
徐淼捂着小腹,歪在酒桌上,差点笑岔气。
这里是臧海club,夜晚十一点。
一楼舞池里灯红酒绿,朋克乐鼓噪,将酒吧的氛围渲至高潮。
凌妤摊摊手,懒怠的打了个哈切:“那可不是吗?我寻思着顾罄这么个女人是眼瞎还是耳聋,亦或没有见识,真正的骚是我那种清纯扮相的学生妹?”
凌妤拎着手边混色酒液凑至唇边,仰头抿了一口。
徐淼笑的更欢了,她随手掐了把眼角沁出的生理泪水。
瞄了眼凌妤,她今晚穿了件纯白蕾丝短裙,长发披散,许是刚洗过头,长及腰身的黑发并未来得及吹干。
湿发贴合布料,侧身的刹那恰到好处的露出半扇绸缎似的背脊。
“所以,你今晚来这里,是为了证明魅力?”
凌妤摇头,窝在沙发卡座中,脸上的情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了些。
眼见着表妹这幅表情,徐淼当下便想到什么,斟酌了下用词,问道:“于欣又对你做什么了。”
她用的是肯定句,语气里隐含了丝担忧。
凌妤笑了下,安抚道:“别紧张。”
这就是承认的意思,徐淼表情沉了下去:“那贱人!她这些年暗地里对你做了那么多龌龊事情,你都跑到云城来了,仍旧不肯收手,凌正国一碗水端的可真是高低分明啊?”
徐淼恨恨:“你不要硬撑着,实在不行我回头去找奶奶。”
“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麻烦老人家。”凌妤递给徐淼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眼见着香槟还没有送上来,顺手给徐淼倒了杯冰水。
“于欣这个人呢,上不得台面。无非昨天从江宋口中,得知我喜欢女人。”
凌妤轻慢的指了指楼下舞池:“喏,就楼下这位,于欣的远房侄女,今晚凌泰国打电话过来,让我顺带照顾照顾。”
许淼顺着凌妤的手指,只瞥了眼一楼舞池,脸都快气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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