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凶险的地方,南宫严要去,只是为了保住她的性命?
是因为南宫焰吧?
南宫族这位严族老,似乎真的和她想的很不一样。
南宫严活了那么多年、见了那么多人,此时自然能看出容夙心里的想法:“是因为焰焰,但不只是因为焰焰。”
那还有什么?容夙不解。
南宫严却没有回答。
他皱着眉,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思索什么——自然是跟姚段两族有关。
容夙想到他说去天山绝境的前提,刚想问一问。
南宫严先一步出声:“容夙,你知道焰焰现在在做什么吗?”
容夙垂眸:“她在南宫大殿?”
“不。”南宫严摇头,“她在真血池。”
真血池!
容夙惊得站了起来。
她不知道。
南宫焰怎么会在真血池?难道是她的凤凰血脉出了什么意外?
“焰焰没事。”南宫严看她反应这么大,忙继续道:“只是先前血脉压制南宫族大能太过,需要进真血池补充能量而已。”
“你知道血脉压制是什么么?”南宫严再问容夙。
容夙知道一部分。
大概类似于神兽威压,只是神兽威压是神兽和神兽血脉对修士的压制,血脉压制仅限于同族。
而且神兽威压轻轻松松、与生俱来。
血脉压制却限制颇多,有时间限制,会消耗血脉,所以南宫焰才要再进真血池。
“先前南宫族的大能会去登天城,只是因为血脉压制。他们心里未必真想护你,也未必真听命于焰焰,只是受制于人而已。”
“现在血脉压制的影响减弱,姚族和段族的压力却越来越大,族内许多大能想直接把你交出去,只是被焰焰暂时镇压住了。”
“但焰焰镇压得很艰难。长此以往,情况会越来越糟。”
南宫严声音沉沉,没有刚才那股上扬的欢快。
“您希望我怎么做?”容夙听到这里大概知道南宫严的意思,直接问了出来。
南宫严看她的眼神就很复杂。
有欣赏、看重、认可,也有苦涩和无力。
“焰焰进真血池前将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希望我能在这段时间替她护住你。”
南宫严站了起来,垂眸再抬起后眼神很深:“他们都说应该把你交出去,南宫族护不住你,为了你对上姚族和段族也不值得。”
“本族老首先是南宫族的族老,不管怎么样,都不能不为南宫族考虑。”
所以是要把她交出去了?
容夙也垂眸。
只是要把她交出去,那南宫严先前怎么会说那些话?
为了取信于她?还是安抚?
她本能认为南宫严不是那种人。
她想着,就看到南宫严抬手灌了一口酒,声音高昂:“趁着焰焰进真血池把你交出去,是小人行径,本族老做不出这种事。”
“所以容夙——”
他理理自己的衣服,玄黑色腰封衬出一种严肃,终于有了几分掌刑律大能的风采:“你有没有自信、再赌一次命?”
再赌一次命。
以三个月时间为期。
三个月内,姚族和段族登天境以下的嫡系子弟追杀容夙,容夙逃亡,范围是九州大陆。
是嫡系子弟,不包括族卫。
三个月后,容夙活着,一切就此揭过。
天地誓约束缚,姚段两族的修士不能再揪着少主之死对容夙出手。
如果容夙死了,那一切也揭过不提。
南宫族和姚段两族相安无事。
容夙沉默。
三个月逃亡。
听上去似乎很难。
但她曾以踏霄境五重的修为逼得半步登天境的姚族少主禁法都施展出来了。
现在她踏霄境九重。
虽然再过几天就是踏霄境八重,虽然有血魂术的影响,但踏霄境八/九重的修为是实打实的。
哪怕黑刀断了,容夙的实力是要比先前踏霄境五重巅峰强的。
况且储白璧当初被那么多修士追杀都能活着,凭什么储白璧能她就不能呢?
容夙几乎是一瞬间控制不住心跳。
前路无光,她此时却似乎真看到了希望。
和南宫焰长长久久的希望。
只要活着捱过那三个月。
她自然不信姚族和段族,但她信天地誓约和南宫焰。
于是容夙抬眸,问的第一句话是:“南宫焰知道么?”
南宫严不由笑了。
他见容夙以前、甚至早在当初出现在登天城生死擂台上时,就知道容夙和南宫焰的关系,也知道她挑南宫焰进真血池的时间生死擂台赌命,是不想连累南宫焰。
现在看到抬眸看来眼神认真的容夙,心里的想法是:爱情果然能改变一个人。
原先无牵无挂的人,也能为一个人拼命活着。
“自然不会瞒着焰焰。”南宫严道:“所以三月逃亡,要等焰焰出真血池才会开始。”
如果南宫焰不同意,那么就不做数。
只是这已经是目前他能想到最佳的办法了。
而且容夙的修为还会掉,所以是越早开始越好。
南宫严想着,看容夙点点头很认可的样子,心里情绪复杂,继续道:“容夙,三个月后,你活着,当年永兴坊之事相关的所有姚族和段族族卫都会送到南宫族来,由你处置。”
容夙心里就一震。
和永兴坊相关的姚族和段族族卫。
也就是出手给永兴坊打上作恶多端、死不足惜罪名的修士。
当年雷火刚开始蔓延时,他们出手是能阻止的。
那些人却没有,他们出手也不是阻止,而是把雷火隔断在永兴坊。
他们能跟随在少主左右,实力和天赋本来就不低。
二十三年过去了,有的甚至成为核心的执事。
所以容夙从来没有想过能怎么样。
杀姚族少主和段族少主已经是她的极限。
她查不清当年涉及的族卫都有哪些,也杀不了。
现在南宫严却说能把那些人要来任她处置——
她脸上的表情太震惊,以南宫严向来洒脱自由的心性都感到有些心酸。
他就笑一声,有意要容夙轻松些:“既然是赌约,自然要有来有往,不然就成压迫了。”
“南宫族虽然不想对上姚段两族,但也不能任由我们少主未来的道侣被人家踩着欺负不是?”
容夙自然不是白白让他们追杀的。
他答应赌约,也是因为知道容夙的刀法有多惊艳,自信她能坚持住才答应的。
南宫严看容夙一眼,眼神温和:“容夙,你很好。”
这是不含任何杂质、简单而直接的称赞。
二十三年初心不改,修到踏霄境、和南宫焰心意相通,眼看着未来无限,却还是为当年旧事对上世族少主。
有修士说容夙很愚蠢。
南宫严却要说那是取舍。
所以哪怕没有南宫焰,以他的性格,也会愿意赌一赌命去天山绝境取雪莲回来。
容夙迎着那样的眼神,没来由想到记忆里的白衣少年,心里一酸的同时还有些别扭和不知所措。
南宫严就笑着坐回座位,恢复到原来半瘫着姿态:“算算时间,焰焰快出来了,你去真血殿外接她吧。”
第一次没有接到,那就再接一次。
容夙懂南宫严的意思,抬脚正要往殿外走去,想到什么脚步骤然一停。
她想到了姚族族主。
他在闭关冲击至真境。
如果他修到至真境,那会如何?
而且他都不知道姚昊苍死了,三月逃亡的赌约对他来说自然不算。
容夙就想问一问南宫严,问问南宫族是不是没有想到这一点,不然怎么会——
她皱着眉,先一步听到了南宫严的声音:“容夙,你几岁了?”
容夙不解。
她二十九岁,南宫严不是知道么?
不过看着南宫严似乎很认真的眼神,她还是回答了:“二十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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