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人是你心里的禁忌,你怕我会沾上一点,你怕我会暴露你。”
楚若游发现自己实在哄不好女朋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木木地循着她的话想了一下,没有即刻否认。
因为也许自己心里真是这样想,她想将云洄之放在一个真空的地方喜欢着,这片地方与她的现实生活无关,因此很安全。
为了安全,她不肯说实话。
她让洄之难受了。
因为她的沉默,云洄之更加失望。
“我们才认识几个月的时间,我能理解,我从前就说过,我不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具备勇敢的特质,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不同。”
“我有时候真的理解你们所有人,尤其你,我喜欢你,我必须帮你着想。但是不意味着我喜欢给自己找不自在。
楚若游,我很不开心。”
这是恋爱以来,或者说是她跟楚若游认识以来,她在楚若游面前情绪最难控制的一次。
云洄之说完忍住要落下来的眼泪,怕一哭就止不住,楚若游却没忍耐,真哭了。
属于她的那抹明亮正痛苦地跟她说“我不快乐”,她再一次认识到,她真的很不会恋爱。
车停在门口,云洄之有些错愕,她没有见过楚若游这么失态。
抽了纸巾,正想帮楚若游擦眼泪,楚若游却拽过去,抢先开门下去了。
这里不能久停,所以云洄之犹豫了一下没去追,挣扎了会,发现楚若游又折返上车。
云洄之才看清她难过的样子,便被她跪着捧住了脸,狠狠亲了一口。
她用哭腔说:“你去蒹葭吧,离我远些,但不要彻底离开。我会想出解决方案,我会思考以后怎么让你开心。”
作者有话说:
写得我有点闷闷的,希望大家恋爱的时候,都能再多一点点的坦诚和勇敢。
以后应该都是这个时间点左右,就算提早,也早不了太多,因为时间充裕就总想多写一点。
谢谢包容,我连载没法很准时,经常害大家等我。
第99章
捡起失态与冲动,分别之后,她在医院里刻意多转了会,没有上楼。
天色暗沉下来,冷风被外衣遮挡了部分,另一部分将她冻得双手冰冷,但身体上的不适恰好缓解了她一部分的焦虑感,让她思绪凝固了些。
任予晗发来消息提醒,说她妈怀疑她谈恋爱了,让她想好怎么敷衍过去。
对此,楚若游还没平静又心悸了,慌乱如断开的珠串弹蹦着落了一地。
她不理解,自己身上有恋爱的蛛丝马迹存在吗?
明明都因为太过松懈和抽离,害得女朋友差点不要她了。
除了今天下午,她没给理由就匆匆离开了一会,难道就像恋爱了?
她没话可说,因为也的的确确是去谈恋爱。
她拧起眉,本能地想回避,于是感到头疼脑热,连着心也发空。
在医院里无论怎么散心,都极难让人放松。
要么是一脸病容的患者,要么是为病情忧心的家属或朋友,要么就是丝毫不在意却要来表演情商的探望者。
哪一张脸出现在她面前,都让她的心情好不起来。
等到情绪平稳了,眼睛内外看不出哭过的痕迹,她才补了口红回到病房。
一踏进去,见她二妈也在,楚若游露出礼貌大方的笑容,招呼了一声。
又问:“爸呢,回家了吗?”
辛瑜说:“他刚刚在走廊碰见个前同事,谈心去了吧。”
不知是否多心的缘故,楚若游总觉得她妈跟她二妈的表情不大自然。
就像……刚说过她的坏话,可能才结束没一会,还没缓过来就看见她,所以心虚。
心虚之外,除了欲盖弥彰的笑容,还有一丝探寻和疑惑。
楚若游不慌不忙地想了下这个“坏话”的范畴,大概是她快三十岁从未有过恋爱迹象,抗拒相亲和介绍。
跟她放浪形骸却迟早能浪子回头的两个堂哥一比,似乎问题更严重。
而她妈呢,那嘴平时也藏不住话,估计跟二妈分析了她,证明她最近可能恋爱了。
所以两个人拿这种目光看她。
楚若游刚刚哭过一场,反而舒坦,发泄了这么久以来因亲人患病的惶然、紧绷,以及在恋爱中不可避免的患得患失和轻重难分。
因此别的事情她权当没看见,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心里揣的都是云洄之。
想到:洄之委屈的表情和话语,她心里就酸涩。
今天的眼泪不仅是为自己掉的,在最开始那一瞬间其实是为洄之。
在洄之宣泄情绪却又必须压下去的时候,她感同身受,难过得眼眶霎时就湿润起来。
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处在洄之的位置上,这段时间会有多崩溃。
自己仅仅收到一张她跟曹亚南谈笑风生的照片,就吃味又不悦。
所以在洄之刚离校约见面的时候,她忍不住赌气说没时间。后来才清醒,她见不到人会更不安,也不应该不见,于是才定在了今天晚上。
那洄之呢。
洄之当然有理由认为,她在感情中不用心,甚至还是更需要任予晗,也跟任予晗的联系更深更密。
洄之今天没有像平时一样好说话,她把所有的不满与怒意都表达出来了,以一种极度克制的理性态度。
这态度让楚若游难过。
如果两个人见了面针锋相对,各抒己见,彼此吵起来,她或许还没有这么难过。
“理性”在爱情里果然是一种奢侈又伤人伤己的东西。
同时,洄之的态度也让她发自内心地着迷,并且仰慕。
在情绪允许崩溃的情况下,在可以借题发挥,对着自己这个女朋友失态又失控的境况中,洄之仍是细腻温柔的。
她收敛了她浓浓的不快,同时把该表达的负面情绪都表达出来。
这样的能力,楚若游很喜欢。
在她眼中,洄之身上不仅有着年轻活泼的朝气,还有远胜于同龄人甚至是大部分人的成熟稳重。
这个特质让她喜欢,也让她心疼。
她有时候忍不住会想,除了天性使然,这么美好的一个云洄之,是怎么被打磨出来的。
是真的得到了太多明媚,还是因为经常得不到,才愈发地学习心宽呢。
她刚才那样做都没经过大脑,只是预感洄之要开车离开了,很是恐惧。
于是跑回去打开车门,对她说不要彻底离开,自己会想办法。
一个人没有恋爱的经验,感情方面一直以来收到的正向回馈很有限,所以有时候就不知道一件事是这样做更好,还是那样做更完美。
这也只局限于“恋爱和情感”方面,她明白自己的不足,在这方面她天生就没天赋,也没实践。
很多时候只是在模仿和演戏,比如初见洄之时的游刃有余,再比如在恋爱里怎样哄伴侣开心。
她的老师是电影、书籍和云洄之。
但她后天怎么学习,都不如洄之,也不如总是体面的任予晗。
不过这不代表她不会对人好,不会解决问题。
她不是榆木脑袋,又做了几年的班主任,最擅长的就是解决各种问题。
她毕竟比洄之年长几岁,这次出了问题,且责任在她这边,她自然要想方设法地解决。
才不好辜负洄之偶尔最甜卖乖喊的那几声“姐姐”。
她心不在焉地送二妈下楼,在二妈欲言又止的神色里笑起来,“您有话直说。”
“没事没事,过两天我再来看。”
之后一家人在病房里吃了晚饭,吃过饭,她爸回家去了。
只剩母女俩的时候,辛瑜闲谈一样问起她:“你下午出去干什么了?”
“学校的事,见了一趟同事。”
“哦,处理好了吧。”
辛瑜没忍住又问了句:“哪个同事,之前跟你一起去庙里的那个吗?”
心里一个惊颤打起来,楚若游强装镇定:“学校的老师那么多,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辛瑜低头看了眼刚刚的搜索记录,将其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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