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只想咸鱼(150)
齐文遥拉着符弈辰去住过一晚。他很开心,符弈辰本来没什么感觉,发现处处干净,凉亭的石桌很衬他的肤色又变了主意,有事没事问他要不要去新家。
宅子里没人,齐文遥还是认为在凉亭胡来太羞耻了,好一阵不肯再去。
现在终于再提了,符弈辰扬起笑爽快答应,“好。”
“留他们住一晚。”齐文遥提前声明,“带下人一块去。你别想着在凉亭乱来。”
符弈辰从容道,“在房间里就好。我买了一个同样材料的石床。”
发觉自家夫君爱好野战的齐文遥:“……”
可是,齐文遥一腔火气在看到符弈辰笑起来的眉眼的瞬间又像是遇着春风细雨,尽数消散了。
难得符弈辰放下政事,笑得那么开心啊。
他在皇都开新店买新房子,由着寻梅轩原来认识的文人牵线又认识了上皇都赶考的新朋友,过得舒服。符弈辰就苦了,依然从早忙到晚,要面对一堆爱挑刺的臣子,成天板着脸,也就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会笑笑了。
他惯着,符弈辰倒是得寸进尺地逗他,“你也觉得凉亭那回好?”
“滚。”齐文遥一回忆就是脑内自动播放的记忆片段,面红耳赤打去一下。
符弈辰见好就收,继续看书桌上的奏章。
齐文遥看了一会儿账册就开始犯困了,眯着眼瞧看起来很远的床。他没头没脑地想着走过去,犯懒的身子根本不愿意动弹,由着脑子里开始做已经起身的梦。
符弈辰察觉,动手把他抱了过去。
“嘿嘿。”齐文遥在这种时候最能体会到符弈辰的好,瞧准脸颊亲一口。
符弈辰笑笑,给他盖被子的动作熟练而温柔。
齐文遥醒来时发现身侧是空的。他习惯了,伸个懒腰准备翻个身继续睡,蓦然察觉枕头旁边多了一张字条,“嗯?岑子琰竟然是今天回来吗?”
符弈辰留了字条告诉他,“小岑和路兄今日回到,新家有人收拾。”
“有人收拾也要看看啊。”齐文遥对着字条自言自语,仿佛符弈辰能够听着似的,“第一次请人做客,我还是亲自过去张罗比较好。”
齐文遥果断起床,换好衣服就往宫外的新家赶。
符弈辰说的没错,新家已经有好些布置安排的下人了。
管家见到他,端着一本册子过来说了句,“这是菜谱,请公子过目。”
齐文遥看到繁复的菜谱,觉得习惯游历的路天逸不会喜欢。他想了想,目光盯准了不远处的一车酒坛子,轻笑,“酒越多越好,菜能下酒就行。”
欢迎岑子琰和路天逸归来并不需要费劲,一个是性子随意、师父在就开心的小伙子,一个是习惯受苦不讲究的少侠,菜肴随意,酒管够即可。
齐文遥却还是想做一点主人该做的事,思忖良久,把屋内的字画全部换成了威风的武器。武器有好看的也有出名的,都是齐文遥觉得不错就收集过来的。
他觉得比书画装饰的文雅空间更适合江湖气的喝酒重聚。
然而,齐文遥琢磨了好几轮摆设的角度和方位,得到一个不大好的消息,“小岑将军拒绝了陛下的赏赐,说要归隐山林。”
“什么?”齐文遥惊了,“奕辰很生气吗?”
管家沉重点头,“小岑将军不大会说话,称皇都像个牢笼。”
齐文遥闭眼想想,脑海里浮现了一个可怕的画面:岑子琰跪在地上却保持着坚持自我的傲气,昂起头不卑不亢地看着符弈辰,符弈辰没有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背手而立。
两人之间的台阶上有一个突兀的卷轴。不用打开,齐文遥也能猜到是赏赐的圣旨。
圣旨为何在地上?无非是岑子琰没有接,符弈辰愤怒地摔下的恶果。
“快,把这些兵器收起来。”齐文遥顿时觉得屋内的摆设太方便打起来了,叫管家一起收拾。
他带着下人忙来忙去,没比过符弈辰他们回来的速度。
符弈辰走在最前面,紧随其后的是面色沉重的路天逸,“子琰是我的徒弟,徒弟犯错师父来担天经地义。要杀要剐冲着我来。”
“喂,你要当我的夫人的。”岑子琰是个没眼力见的,竟然拆自己人的台阶,“那晚之后,我们就不是师徒了!”
路天逸猛地停下来,指着岑子琰命令,“闭嘴!”
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大到让齐文遥发懵。
“奕辰。”齐文遥拦住了怒气冲冲的符弈辰,“你冷静点。”
符弈辰对他勾出一个笑,不大欢喜却也平和许多,“嗯。”
路天逸赶到了他们身边,保持两步开外的距离,“你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我现在不是皇帝,是你们的朋友。”符弈辰斜睨一眼,“想归隐山林,也该跟朋友说一声。”
“我们没想到你早早准备了赏赐的圣旨。”
符弈辰皱眉,看向一旁被骂得不敢出声的岑子琰,“小岑,你真的要抛下家人归隐吗?”
“嗯,我昨夜已经被赶出家门了。”岑子琰还挺骄傲,“所以敢抗旨!”
符弈辰和路天逸:“……”
齐文遥无力扶额,走过去把岑子琰往少人的地方拉,“我们走,让他们两个谈。”
“不行,他要是对我师父动手怎么办?”
“你不是有我当人质吗?走走走。”
齐文遥的武功不是白练的,加上岑子琰脑子缺根筋但没有到不明事理的地步,挣扎也是轻轻的反抗不会下重手。没多么费劲,齐文遥就顺利将岑子琰拖到别处去了。
四下无人,岑子琰收起了争强好胜的样子,“哎,我错得很离谱吗?”
“你不该抗旨。真不乐意,将来再说自己不当就成了嘛。”
岑子琰挠挠头,“哪有那么简单。师叔根本不想放我们走。”
“你怎么知道?他跟你说过吗?”齐文遥嫌弃。
“没有,但他一直做着归隐的打算,当初跟师父说好的。”
“啊?”齐文遥听着不对味了,“他和你师父有这种约定?他们感情很好吗?”
岑子琰哈哈大笑,“我当时也是这个样子。放心啦,师父是我的,师叔是你的。他们只是觉得在外漂泊有个照应,被朝廷发现也好逃脱罢了。”
齐文遥想着符弈辰那一张上朝就凝重深沉的脸,“奕辰很想归隐吗?”
“以前是这样,现在应当不是了。”
“为什么?”
“因为有你啊。你在皇都最开心。”
齐文遥愣住了,“他是这么说的?”
“师叔不会说出来,但确实是那么做的。你说前太子烦人,他把前太子斗倒了,大公主想要陷害你爹,他把大公主杀掉了,太上皇……太上皇怎么得罪你了?”
“是因为我?”齐文遥恍惚,“不对啊,他才是当上皇帝的人……”
“当皇帝很好吗?师叔真那么想当,为什么不开心?”
齐文遥不说话了。符弈辰处理政事的时候的确没有笑容,符弈辰办成一件好事,给百姓谋到福利只会松口气,喜悦淡淡的,更多的是终于完成任务的解脱。
“是啊,他不开心。”齐文遥忽而想起先前那一番古怪的对话,“他以为我喜欢皇都的荣华富贵。”
岑子琰瞪大了眼睛,“你不喜欢吗?”
齐文遥闻言,露出了一个苦笑,“我更喜欢奕辰啊。”
*
符弈辰和路天逸不知说了什么,最后,符弈辰接受了师徒俩不要赏赐要归隐的决定,甚至愿意到岑老将军那边做思想工作,路天逸和岑子琰为殿上的失礼道歉,表示不会一走了之,等事情解决再离开。
新家准备了好酒好菜,他们没有浪费,聚在一块吃了顿饭。
齐文遥不会喝酒,浅尝辄止,其他三个倒是各怀心事一杯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