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当王爷(179)
平时一些小打小闹的生意用银票也就算了,但这次不一样,与楚地签了大量的甘蔗,不是一些小打小闹的钱能够解决的。
他的钱庄也不是目前短时间内就能开起来的,腾出一点金银来也无妨。
陆乘舲沉吟片刻,微微眯了眯眼睛,最后点头认同了。
马老板抱着镜子回了南越,一块镜子被他里三层外层的用各种软物裹着,路上生怕磕了碎了,如此大的一面镜子,磕坏一个角,都能让他气得吐血三升。
一路上行程十分缓慢,每走一截路他都要扒开马车上的软物,看看他的镜子是否还完
而他不知,在谢安澜的卧室里还静悄悄地躺着一面一人高的镜子,根本无人问津。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十月十五下元节这日。
下元节正值秋收后,百姓借着这个闲时,既可以祭拜亡灵,又能恭贺秋收。
宸王府一众下人更是早早就起来准备吃食,朝露还带着一众厨房的下人在厨房里祭拜了灶王爷。
陆乘舲一大早就准备香火纸钱,去了趟旧陆国公府,哪里摆着陆氏一门所有人的牌位。
久不归家,此处甚是荒凉,院里野草成木,蜘蛛结网,处处充斥着一股**的味道。
陆乘舲提了纸钱,不惹人瞩目的从陆国公府的后门进入,踩着一人高的野草丛,寻着记忆找到祠堂。
祠堂的门年久失修,摇摇晃晃的如同要散架了一般,陆乘舲一推一声厚重且难听的声音在这幽静的院子里传出,旋即里面的灰就扑面而来。
他及有经验的立马闪躲开,等里面的灰尘都散去后,才和提鞋香火纸钱的陆初一,用手帕捂着口鼻进入。
祠堂里又黑又静,两人甚至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嘎吱,一声风吹得门响。
两人一回头,看到微微摇晃的门在摆,以及从门口延到脚下的脚印,看起来有几分渗人。
陆乘舲徐徐收回目光,淡定地从陆初一手中的篮子里拿出香火纸钱,一一摆放在早就被灰蒙得几乎看不清字迹的牌位面前。
“陆家列祖列宗在上,陆氏不肖子孙陆乘舲敬上。”
陆乘舲点燃几根蜡烛,屋里霎那间亮堂了起来,他拿着三只香火,朝牌位前拜了拜,随后在地上点燃一堆纸钱。
地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些纸钱的残骸,都是过往他来祭拜时留下的。
陆乘舲在一旁烧纸钱,陆初一就在一旁作揖。
作揖完,陆初一就过来帮陆乘舲一同烧纸钱,边烧还边看自家少爷,弱弱地问,“少爷,你不同祖先们说说话啊。”
一般祭祀,人们总是喜欢与祖先说说话,祈求他们保佑儿孙后代,或者来年风调雨顺等等,他家少爷每次都是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
陆乘舲也不怕犯了忌讳,丢着纸钱笑了笑,“说什么,让他们保佑我儿孙满堂,还是祈求下半辈子富贵荣华。”
陆初一抓了抓脑袋,儿孙满堂少爷自是没了,富贵荣华少爷现在有了,当真没有什么可以可以说的。
“烧纸钱吧,烧完我们赶着去侯府。”陆乘舲看他抓脑袋的样子轻轻摇了摇头,加快了手中烧纸的速度。
“怎么还要去侯府。”陆初一皱了皱眉。
“去给我娘烧纸。”陆乘舲不疾不徐道,“舅舅已经准许我看她了。”
“对喔。”陆初一想起来了,在沂城的时候,侯爷答应了少爷。
两人买的纸钱有些多,不加快速度一时半会很难烧得完。
谢安澜这里就简单多了,皇陵那边不用他操心,什么事都有礼部准备好,他们这些王爷过去走个过场就好。
回府时见陆乘舲还没回来,不由起了好奇心,向身旁的高德问道,“王妃呢?”
“这会应该在陆府。”高德看了看天上的日头,在心里计算着王妃前些日子买的纸钱应该还能再烧一会。
“那就去陆府。”谢安澜颔首,又跳上了马车,吩咐了一句。
高德抿了抿唇,颇有些无奈,自从做了王爷的贴身侍卫后,护驾没护几回。
反倒是日日被王爷追问王妃在哪儿。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陆府。
看得出来陆府已经荒废很久了,厚重的大门都被雨水侵蚀坏了,露出几个被虫子啃咬出的洞口来。
透过这些洞口,隐隐约约能看清陆府里面,自然生长成人高的草木。
“王爷,门还落着锁。”高德上前检查了一番,发现锁根本没有被人打开过。
“去后门看看。”谢安澜又吩咐了一句,车夫赶着马去了后门。
果不其然,后门此刻正虚掩着。
谢安澜跳下马车,推开后门,看到几个新鲜的脚印,跟随着这些才被人踩断的野草进去。
一路上有不少蜘蛛网缠身,甚至有个没注意还沾他头发上了。
谢安澜皱着眉头,一边将头发上的网丝去掉,一边跟着这些脚印走。
最后来到陆府位置最靠后的小院子,抬头看了看这初院子曾经的装潢,一看就是祠堂。
祠堂里隐约有火光传出,谢安澜快走了两步,果然看见在祠堂里烧纸钱的主仆两。
“烧着呢,怎么不叫我。”谢安澜抬脚走了进去,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
“王爷。”陆初一起身行礼。
谢安澜颔首,走到陆乘舲身边蹲下身,从篮子里拿过一沓纸钱替他烧起来。
“你那边完事了?”陆乘舲手中的一沓纸钱烧完,又拿了几金银元宝丢进火堆里。
“我就走个过场,没你这边这么麻烦。”谢安澜的目光在祠堂里打量片刻,说道,“你也知礼部那边有人烧纸,我只需要点个香就成。”
“嗯。”陆乘舲点头,眼神落在谢安澜身上的几丝蜘蛛网身上,起身,细细替他捡去。
“在外面等着就好,干嘛进来受罪。”陆乘舲把手中的蜘蛛网丢进火堆里,皱了皱眉说道。
谢安澜笑了笑,“等你也是无聊,不如干脆进来帮你一起烧,三个人快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很快就把一大篮子的纸钱都烧个精光。
等地上的火堆都燃烧完毕之后,三人才离开。
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已经接近午时,两人在马车上匆匆吃了几口糕点果腹,又赶去侯府。
侯府,谢安澜还是第一次踏入,不愧是大将军家,庭院里的陈设都十分气派。
主母方茹亲自出来迎接两人。
听见两人的要求,脸上也并出现什么讶异的神情,让管家带了他们去祠堂。
陆乘舲的母亲葬在傅氏祖坟,只有牌位在祠堂。
两人进了祠堂,看到牌位前的一堆灰烬,显然是侯府的人已经率先祭拜过了。
陆乘舲抿了抿唇,从篮子里拿出祭祀所用之物,找到他母亲的牌位,一一摆放好,点燃香烛,烧起纸钱来。
来时他原本有好多话想对母亲说,到了这里他却突然说不出了。
最后只得同谢安澜两人默默地烧起纸钱来。
“不说点什么。”谢安澜烧完手中的最后一点纸钱,抬了抬眼问道。
“没什么好说的,我过得开心就是告慰我母亲在天之灵了。”陆乘舲摇了摇头,起身,拿出帕子擦拭了一下母亲的牌位,然后又将它端端正正地放回原位,笑着对谢安澜说道。
谢安澜见他真没有太多伤心的神色,心下一松,回去的气氛都轻松不少。
甚至路上两人还去了道场看了几场道士做法,直到暮色沉沉,才回府。
晚上宸王府外挂了三盏天灯,朝露做了一大桌子的好菜,谢安澜把两人泡得柠檬酒搬了出来。
此刻玻璃罐中的冰糖已经完全融化,只剩下了些柠檬片,酒罐子一打开,一股掺杂柠檬的酒香就从罐子里溢了出来。
“好香。”陆乘舲闻到也是一喜,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酒杯凑了过去。
谢安澜立刻给他满上,“尝尝看苦不苦。”
陆乘舲闻言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双眸晶亮,“不苦,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