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摄政王他不干了(4)
经过昨夜对峙,萧繁身上的煞气竟然收敛了些,不再如初见那般写着“我要行凶”,只是眼底暗暗压着一层阴翳。
沈沐一时分辨不出这是好是坏,只能试图挽回道,
“臣觉得此事欠妥,不如改日再——”
话音未落,只听一阵骚动声,废物王爷竟不等沈沐将话说完,直接命人抬上各式各样的弯弓利箭,期间还不忘巴结邀功,视线有意无意地看着沈沐。
围猎时期,所有人桌边都放着各自的弓箭,此人这番行径,是生怕萧繁看不出两人暗中勾结。
萧繁沉吟不语,空手起身迈下台阶,最终停在沈沐桌前,附身拿过他手边的弓箭。
青年身形高大修长,一身劲装将流畅的身材线条勾勒的淋漓尽致,来到沈沐面前时,打下的阴影正好将沈沐整个人完全笼住。
拿着弓箭,年轻的一国之君缓步来到台中央,偏头看了眼满脸雀跃的王爷,他名义上的皇叔。
不知何时,四下变得静悄悄的,在场所有大小官员、甚至歌妓乐手,都专注地看着场中间面色平静的萧繁。
玄色衣摆迎风微动,青年右手弯弓搭箭,闭上左眼,箭尖不知指着何处缓缓移动,最终竟朝渐渐偏向台侧站立的王爷。
空气被利箭割裂的鸣声打破场内寂静,青年手里只剩一张弯弓,弦上的箭狠狠擦过王爷脖颈,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身后百步外、浅草地中奔跑的野兔上。
在王爷杀猪般的惨叫声中,沈沐看着萧繁手握弓箭,旁若无人般一步步返回王座,墨色青丝在背后四散,仿佛受伤一事是无稽之谈。
只有离他最近的沈沐,在萧繁目不斜视地经过他身边时,瞬间嗅出空气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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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医在三国》 by 向晚鲤鱼疯
作为医生穿越到东汉末年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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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场中央的男人神色慌张嚎叫不止,粗胖的双手捂着受伤的脖子,指缝隐隐沾了血色,嘴里不住喊人去找太医。
与他形成强烈对比的,是余下噤若寒蝉的旁观者;这一箭让在场所有人再次意识到,王位上这位不及加冠的青年,是不容挑衅和违逆的存在。
青年侧脸的轮廓棱角分明,过分冷硬利落的线条自带一股锐利之气,眼底深埋的是隐忍的狠戾之色,高位而坐,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侧目望去,沈沐清晰看见萧繁搭在龙椅上的小臂轻轻发颤,红木扶手上隐约能看到星点血迹。
饶是他不懂箭术也能看出,萧繁方才那一箭对手臂力量的要求,足以让他左臂上的伤口再次崩裂;众人看不出,不过是他身穿玄色劲装,颜色相近两两抵消罢了。
呼喊几声无人应答,废物王爷或许终于察觉情形不对,肥硕的身子一抖,瞬间意识到在场只有“合作伙伴”摄政王能救他,嘴唇发白地朝沈沐跑来,哆嗦着说话,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臣不过是想看陛下箭术,不知陛下为何要对臣痛下杀手!”
“还请摄政王替臣做主!”
男人眼底的恐惧与怨恨相互交杂,沈沐余光在场内快速一扫,发现在场不少人眼中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神色。
他们不愿臣服于高位上的青年,心底的畏惧又让他们望而止步,于是有些人选择远远观望,有些人选择铤而走险。
但萧繁不一样,他和沈沐、和废物王爷、和在场所有人的不同。
青年一旦坐上这个位置,就注定他再没有脆弱或逃避的资格。
而一手将他推上风口浪尖的人,就是沈沐。
王爷向他冲过来时,龙椅上的萧繁同时挺直了背脊,神情警惕地盯着沈沐,宛如黑夜里的孤狼亮出獠牙,不让生人靠近分毫。
抬手将王爷脖子上的胖手推开,沈沐看了眼利箭蹭破的皮肤,脑中想的却是书里对萧繁左臂伤口的八字形容。
长近两寸,深可见骨。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唤太医,”看了眼身边的阿青,沈沐拿出手帕,仔细将手指上的血迹擦掉,微微皱眉,轻描淡写道,
“不然王爷脖子上的伤就该愈合了。”
微微一愣,阿青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应了一声便高声喊人。
守在一边的太医这次倒是飞快跑了上来,分别给萧繁沈沐行过礼后,才颤颤巍巍拿出药箱。
中年男人身上的铁锈血腥味实在难闻,沈沐不露痕迹地朝萧繁那处动了动身子,朝高位上的青年略一作揖,微笑着询问道,
“天气炎热,就连王爷都叫烈日晒昏了头,看不出陛下精湛箭术;臣斗胆提议,不如就此将这围猎取消了吧,也好让在座各位回营歇息片刻。”
这番话可谓给足了萧繁面子。
钻心的疼痛自左臂阵阵传来,萧繁将沈沐朝他靠近两小步的动作收进眼底,双眸微动,桌下的右手慢慢攥成拳,沉沉嗯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便依亚父所言。”
话毕他站起身,在众人的跪拜声中,头也不回的离开。
前一刻还座无虚席的场内很快空无一人,唯独剩下沈沐和面色发白的王爷;男人许是被萧繁那一箭吓坏了,见人都走了便极度害怕地拉着沈沐的袖子,跪在地上后怕道,
“摄政王,您说陛下他、他不会要杀了我吧......”
草包这幅欺软怕硬的窝囊模样让沈沐心中厌恶,朝后退了一步,他凉声警告道,“若你还想活命,待会儿便自行去陛下帐前下跪求情吧。”
不然别说你,就连你府中的妻妾儿女,都将身首异处,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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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营帐外便传来男人哭喊着忏悔的声音。
“伊王爷果然听从您的吩咐,去陛下帐外下跪道歉了,”阿青小跑着进来禀报,语气有些意外道,“只不过陛下竟然没有杀他,反倒给他赐座,还宽慰了一番。”
指尖在图纸上慢慢滑过,沈沐不在意地嗯了一声,眼睛不曾离开过面前的地图。
草包窝囊却不痴傻,自然知道没了他在背后撑腰,萧繁杀他不过易如反掌,甚至不需要所谓的“正当理由”。
只是萧繁的态度让人有些意外。
事关国君颜面,沈沐以为小暴君至少会将人狠狠折磨一番,再不济也会让草包求饶上几个时辰,没想到他却反其道而行之,趁此收买人心。
的确,相比于出尔反尔的沈沐,萧繁在此时选择化干戈为玉帛,示好抛出橄榄枝已经牢牢抓住拉拢人心的最好时刻。
不过草包也翻不出什么水花,沈沐并不多想,抬头再次问阿青,“徐太医那边怎么说?”
“徐大人说陛下手上的伤口再次裂开,若不注意很容易留下疤痕,”阿青乖巧地替他沏了茶,恭敬呈上来,“徐大人正在外面候着,您若有事吩咐——”
“不用了,”沈沐摇头拒绝,心想这人也不容易,六十多岁了还夹在自己和萧繁之间左右为难,补上一句,“赏他黄金百两,叫他好生照顾陛下即可。”
阿青面露疑色,却还是乖巧应了一声,正要退下去时,沈沐突然道,“等等。”
手指突然停在图纸上的一处,沈沐提笔在图中一处偏僻小镇圈画,问道,“这是哪里。”
“禀王爷,这是药镇,也是您接陛下回宫的地方。”
“好,”沈沐点头,“明日回皇宫后,你立即派人去药镇各家当铺询问,不论规模多小,都不要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