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整个皇朝逼婚了!(108)
“我找了你好久,好久。”冰冷的湿意在卫凛的肩头又晕开了一些,九歌哑着声音问,“你怎么跑到这么远的地方?”
九歌没有一次能游到卫凛消失的海域,不管他怎么折腾,哪怕强行灌一坛蕉叶酒,精疲力尽后便会彻底睡过去。
下次再去找卫凛时,他又要从神域出发,所以无论游多少次都没能找到地方。
“卫凛。”九歌双臂收紧,他抱着卫凛的腰,嗓音哑的不像话,“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我记住这次的疼了,以后不会再让你伤心。”
九歌抬起头,他凑到卫凛的唇边细细密密吻着,动作小心又轻柔。
九歌的唇很冰,仿佛覆了一层寒霜那般,没有半分的温度,吻过来的时候像无数细小的冰针,刺到了卫凛那根最脆弱的神经上。
这一刻,卫凛的心里突然生出无数的难过,他想起九歌那只月球。
其实卫凛知道它不吃不喝的待在院子里,是为了让他心软,因为他曾经见过,他养的那五只月球曾经偷偷拿食物给它。
知道卫凛不喜欢那只大月球,五个小家伙不敢明面跟它来往,但私下却节省自己的口粮。
只是它并没有要。
所以卫凛一直冷眼旁观,看它能撑到什么时候,但对方就那么挨着,等着他心软。
即便知道这是一个很有心计的毛团子,跟它的主人一样可恶,令人厌烦,但卫凛还是很没出息先妥协了。
因为它聪明,且擅长揣摩别人的心思,所以它知道怎么骗卫凛心软。
九歌也是这样的人。
先前今岑跟他说,只要他不去找九歌,便不会上九歌的当。
这个道理卫凛之所以不像今岑那么透彻,是因为他还在乎,所以每次瞧见九歌心里就会生出无数的刺。
这样的在乎让卫凛很是自我嫌弃。
他忍不住将手臂搭到了眼上,但心底却涌出无数的负面情绪,就像汹涌的洪水一般,抑制不住地要将他淹没,首先其冲的便是悲伤。
有些人太懂得怎么讨你欢心,又太懂怎么骗你软化。
他撬开了一次你的壳,仗着你还在意就来撬第二次,卫凛又气又无奈又难过。
九歌似乎察觉到卫凛异样,他讷讷地叫了一声,“卫凛?”
他望着卫凛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拉开了卫凛挡在眼上的手臂。
清醒时候的九歌总是有诸多算计,他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算计着自己喜欢的人,也将自己那颗心算计了。
他总是克制着自己的喜怒哀乐,将真实的自己一层又一层压到最底下,只有喝醉的时候才能窥探出全貌。
所以看见卫凛像是被破了壳,只露出那块脆弱又柔软的肉,此刻九歌就像被硬生生捅了一刀似的,那颗心也撕裂的疼着。
他的唇轻轻覆上卫凛的眸,难过的道:“卫凛,我错了。”
第84章
“恭送陛下!”
在一众朝臣跪拜下, 卫凛坐着青狮车离开了朝堂。
看着卫凛的背影,跟其他臣工一同跪在大殿的九歌, 面上露出了几分微妙的无奈。
那日他喝醉醒过来,跟过去一样仍旧躺在海域里,只不过这次旁边却多出了卫凛。
卫凛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痕迹。
九歌虽不记得喝醉时发生了什么,但有没有同卫凛发生关系, 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他们俩和衣而眠, 并没有做过什么,不过卫凛能安静躺在他旁边, 已是很不容易了。
海水浸透卫凛好看的长眉, 显出了几分别样的柔和,九歌情不自禁地落了一个吻。
卫凛睡的并不沉, 九歌贴过来时他便睁开了眼睛,不过也只是扫了一眼九歌。
他的目光十分淡,没有过去的尖锐跟冰冷, 倒是有些平和。
九歌的心动了动。
卫凛的态度明显软化了, 从海域出来后九歌为他整理衣袍时,他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敛着眸,看着地上的细沙。
那时正值金乌西落,卫凛的面容融在残阳里,纤长的羽睫被染的猩红,在眼下投出一片颜色极重的阴影, 薄薄的唇也难得覆了一层潋滟的水光。
但他的神色却寡淡落寞。
看见卫凛这样,九歌的心仿佛被什么刺了那般,一种痛自他的四肢百骸蔓延开。
九歌抿了抿唇,他终是忍不住吻到了卫凛的眸上,长而浓密的睫毛刮擦着他的唇,将他的心都撩拨乱了。
其实他知道,卫凛对喝醉的他总是会有几分心软,当初在酒窖如此,如今也是如此。
卫凛终于露出柔软的那面,对他本该是好事的,九歌却觉得有些难受。
卫凛没躲开,但也没有理九歌,他仍旧看着地上那些被染成血红的细细海沙。
后来九歌便搬到卫凛隔壁的院子住下了,今岑不在的日子,他会出去打猎,料理完食物然后给卫凛送过来。
卫凛仍旧没有说过什么,无论九歌做什么,他都没有太强烈的反应,既不会像过去那样提防九歌,也从未跟九歌交流过。
但等今岑的发情期过了,从深海回来后,九歌提议回神域时,卫凛竟也没有拒绝。
其实九歌是先说服了今岑,然后才去问了卫凛。
卫凛从蛮荒之地回到神域也有十日左右了,他仍没怎么理过九歌。
九歌知道卫凛心里憋着一股气,这气自然是因他而起。
为了让卫凛发泄出来,九歌在朝堂上故意出了纰漏,想让卫凛能有个原由发难他,顺便立一立君威。
卫凛离开神域到如今差不多已有四年之久了,九歌虽然把持着九牧的朝堂,但也没有坐到那个最高的位子。
他顶替了曦辰,成了九牧的大司宰,而渊临这个公卿在四年前寻到那颗蛋后,就专心在府邸孵蛋了,甚少过问朝堂上面的事。
如今卫凛回来了,但九歌在九牧仍旧举足轻重,再加上腾蛇一族日渐强盛,可谓是风头无量。
所以卫凛拿他敲打一番,也算必要的举措,毕竟九歌如今已是功高盖主。
九歌都将自己的脸伸出去让卫凛打了,但对方根本不吃他这套,还是对他淡淡的。
这让九歌着实有些头疼,他不怕卫凛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重罚他,但他怕卫凛就这么不冷不淡的晾着他。
他如今也摸不准卫凛要晾他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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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找到朝和殿时,卫凛正在批阅奏章,而今岑则坐在地上跟那几只月球打闹。
卫凛不在的这几年,九歌倒是很勤勉,将九牧许多不合理的律法修改,官员制度也进一步完善了。
奏章先由相应的臣工审阅了一遍,捡着重要的交给九歌,再由九歌把关,选出更为重要的递给卫凛。
卫凛四年没理过朝事了,所以递上来的奏章九歌都做了批准,一条条倒是仔细,他也能看懂,处理起来便捷了许多。
如今不比当初,九歌见了卫凛还是行了一个君臣之礼。
卫凛让他起来后,便没再搭理九歌,低头继续理朝事。
虽然九歌标注的仔细,但九牧各部落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有许多事四年前卫凛就没捋清楚,如今更是了。
所以有些奏章卫凛需要跟九歌商议,除了朝事外,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
卫凛的态度越是这样,九歌反而越觉得棘手。
神经大条如今岑,他都隐约察觉到了卫凛跟九歌之间那丝说不出来的微妙。
作为上古大妖的后裔,今岑的血统十分纯正,他向来不屑与神族为伍,但架不住九歌的好口舌。
糊里糊涂跟着卫凛来了神域,今岑才知道卫凛竟是九牧的陛下,这倒是惊到他了。
不过他没有参与那场惨烈的神妖大神,再加上先入为主,错愕归错愕待卫凛还是如从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