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整个皇朝逼婚了!(36)
等小笼包蒸熟后,九歌便包了起来,然后离开了府邸。
-
神族的天牢也叫幽囚,原本是囚龙的地方,现在却用来关押犯了大错的神族。
天帝族的真身便是龙,但在上古时候其实不光天帝一族是龙形,还有一种名为‘幽’的恶龙。
当年盘古大帝用巨斧开天辟地,天地间的浊气堕落入畴渊,历经万年之后,就生出‘幽’这种龙形恶兽。
幽是浊气凝聚出来的,就算形散了,也是不死不灭的,所以盘古族联手女娲族,便建造了幽囚专门镇压幽兽。
幽囚是一座险峰,像是一把凌厉巨大的斧头,直直镶入无尽深渊,将那些恶龙震在渊下。
虽然过了上万年,但幽龙的怨气并没有散去,仍旧是煞气冲天。
也正因此,幽囚终年刮着烈风,呜咽尖锐,仿佛是幽龙怨毒而不甘的龙吟声,凄厉的风声,听的人头皮发麻。
流裳坐在幽暗的角落,在怪石嶙峋的峰壁映衬下,她显得格外娇小单薄。
那张小小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乌黑的长发凌乱地垂落下来,许多青丝沾到她的伤口上,跟血混到一块,黏在破烂的朝服上。
流裳磕着眸,神情冰冷漠然。
幽囚的气息混杂,周围都是呼啸的风声,因此她并没有察觉有人走来。
直到对方靠近了,流裳才掀了掀眸,然后瞧了一眼来人。
“你来做什么?”流裳冷嗤了一声。
她的声音不像往日那般稚气,嗓音成熟,暗哑,有带着几分血腥的黏腻,犹如吐着信子的毒蛇。
听见这声音,九歌笑了,“倒是从未听过你真正的嗓音。”
流裳没有理会九歌,她冷冷地闭上了眼睛。
不仅九歌没有听过,哪怕是朝晖也只听见过一次而已。
她本来就长着一个怪模样,用这样的脸正常说话,只会让人觉得她更加人不人鬼不鬼,所以流裳从不用原本的声音说话。
见流裳不愿开口说话,九歌也没有打扰她,他也不嫌幽囚不干净,席地坐了下来,雪白的宽袍铺了一片不小的地方。
不多时流裳又睁开了眼睛,她的眉含着煞气,双眸也藏着狠戾。
流裳面容阴鸷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九歌,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笼包,此刻正不紧不慢地咬着吃。
见流裳看了过来,九歌笑着问她,“要不要吃一个?我拿了不少。”
九歌这副闲散随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来踏青呢。
流裳眸底幽暗,里面搅动着仿佛压制了数百年的杀戮怨毒,“你过来就是来吃包子的?”
“原本不是,如今突然闲下来了,左右无事便来看看你。”九歌又拿了一个小笼包,他咬了一口道:“而且也不好浪费我的手艺。”
流裳:……
她自然是不信九歌会这么闲,论心机手段皇朝好多人捆起来,或许也算计不过九歌一人。
反正她都已然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九歌真要找她有什么事,也该是他着急才是。
这样一想,流裳又瞌上了眼睛,
九歌盘腿而坐,他倒是一派悠闲,斯文的解决了第二个包子后,九歌才开口了,“你今日杀到王宫,是以为陛下骗了你么?”
流裳的羽睫动了动,不过她仍旧没有说话。
“如果是因为这事,那你多心了,陛下一开始并不知道仙髓这事,也是后来渊临大人告诉他的。”九歌。
流裳滚了滚喉咙,半晌她才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嘶哑的冷呵,“是他叫你过来的?”
闻言九歌笑了,他的嘴角十分柔和,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不客气的,“你长的小,倒是想的很美。”
流裳眸中戾气更浓了,虽说她即将要死了,但在临死之前,却也容不得别人肆意戳她的痛处。
流裳刚动了杀机,想要召唤自己的战戟时,捆在手腕上的铁索像是有所感知那般,竟闪过一道紫色的电光。
那股难以言喻的痛楚,让流裳的脸色又白了白。
九歌像是没有感受到流裳迸射出来的杀意似的,他修长的手指又捻了一个包子。
“你今日想要杀了陛下,你觉得陛下还会派我跟你解释?”九歌轻笑着摇了摇头,“你的性命陛下都不在乎,还在乎你误会不误会?”
流裳终是冷静了下来,她冷冷地剐着九歌,“你到底想做什么?别告诉我,你来就是为了羞辱我几句?”
“你这样理解……”九歌沉思了片刻,他点头道:“也不算有错。”
流裳:……
作者有话要说: 九.朴实无华.歌:我好难,好不容蒸了包子,却只能自己孤单的吃。
卫凛:……
2333
第37章
卫凛万万没想到,他派出去的人回来时还带了东西。
看着那个大食盒, 卫凛静默了半晌。
这具身子中了妖毒, 卫凛实在是身不由己, 到点就会感到饥饿,饿了一定要吃东西。
所以他……吃了昨日九歌给月球带的零食。
抢了自家宠物食物的卫凛,刚将自己的肚子填饱, 九歌就让人送了这么一份吃食。
饶是卫凛脸皮厚,这个时候也有点臊得慌。
月球齐刷刷地守在卫凛的榻上, 见对方迟迟不过来,拿着一个食盒站在原地也不知在发什么呆。
月球:???
卫凛摁了摁眉心, 最后将食盒放到了角落, 他在月球期盼的目光下上了榻。
今日卫凛将朝晖跟流裳抓起来了, 也不知道明日朝堂上会发生什么,所以他要早些睡,养精蓄锐。
半个时辰后, 辗转难眠的卫凛最终还是爬了起来,他下了榻走过去打开了食盒。
其实卫凛并不饿, 但闻见飘过来的香气, 他就感觉自己的胃是个无底洞。
所以他还能往里面塞些东西。
-
第二日上了朝堂, 卫凛便嗅到了一丝微妙。
渊临带人抄了将军府的事早已经传开了, 流裳的所作所为震惊了整个朝野。
毕竟屠杀神裔百姓,烹骨取仙髓,这事太过骇人听闻,着实不像神族能干出来的事。
但这是公卿跟上神亲眼所见, 还有鉴天境为证,如今又在将军府找到了密室,决计不会出错,流裳辨无可辨。
更别说她还杀入了王宫,打算行刺陛下,诸多罪名罗列到一块,剔除流裳的仙骨都算轻的。
所以纵然很多朝臣觉得可惜,但这个时候也是不敢出面为流裳跟朝晖求情的。
只是可惜了流裳的血统,她几乎跟其母烷娥的血统没什么区别。
神族不仅繁衍能力差,血脉稀释的情况很是严重,流裳能完全的继承烷娥的神力已是十分不容易了。
渊临拿下流裳跟朝晖后,下午便分别审讯他们父女俩。
流裳并不配合,她没有认下这些罪证,但也没有否认,一副要杀要剐随意的样子。
倒是朝晖全部供认了,他担下了所有罪行,说这事跟流裳并无关系,都是他所为,流裳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被他逼迫的。
看着朝晖这份供词,卫凛是一个字也不信,他这分明想给自己的女儿顶缸。
卫凛将这份陈情扔到了长案上,然后问渊临,“以公卿审讯所看,朝晖知道多少内情?”
渊临道:“这些年朝晖带着白矖族在外打仗,也有上百年没回过神域了,将军府里挖出的暗室不过百年。”
“那他对这事是一无所知了?”卫凛。
渊临蹙了一下眉头,“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按理说他应当是不知道的,但昨日我带兵去将军府的时候,朝晖的反应却不像不知情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