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定是了。”
郁宁:“……”
真不是,他是真的吃不下了。
本来晚上他就吃的少,前面还接连被三个人投喂,吃了桂花糕,鸡腿,橘子,蹄髈,鹿肉,牛乳……
但看太子这样,他还是吃了一点燕窝。
太子见他吃,这才满意,继续说:“你要是怪皇兄,皇兄也理解。”
“唉,小六也怪我,都不跟我说话了。”
“小四也怪我,恨不得跟我干一架。”
“这话我也就跟小七说说,你说,他们怎么能这样。”太子心里苦,“我这是为你好啊。”
郁宁看向墙角:“……”
太子头疼地按按额角,“还有公主,明早上学时还不知道怎么跟我闹呢,你说……”
郁宁打断他,“皇兄莫要说了。”
“为什么不说,我也就能跟你说说了,小七你如此懂事又聪明,一定能明白皇兄的苦心吧。”
郁宁:“我知,皇兄别说了。”
见太子又要说,郁宁忙堵住他,“皇兄先罚我是为我好,要是白妃和父皇看到四皇姐伤成那样,生气之时看到我罚得会更重。”
“皇兄做事谨慎,晚上还来看我,小七心中感激。”
他都知道,所以别再吐槽其他人,不然……
“我果然没有看错小七,不像……”
郁宁站起来捂住他的嘴。
太子疑惑地眨眨眼。
郁宁正不知道如何解释他这一行为,傻傻地看着太子,忽然外面又传来一阵动静,恰好完美解决了他这一动作。
太子点了下头,示意郁宁松口手,他明白郁宁的意思了。
在向墙角走时,太子心里在想,刚才在小七手上闻到桂花糕的香气,是他的错觉吗?
直到他隐约看到墙角有三个人。
太子:“……”
公主:“……”
郁北征:“……”
六皇子:“……”
原来气氛可以如此之沉默。
沉默得要想爆发。
这次没有人再进来,外面是太学院巡逻的侍卫。
他们不知道是否知道思过堂有这么多人,缓缓经过。
太子于沉默中爆发了,“幸亏我不放心来这里检查了,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三人:“……”
六皇子面瘫脸看着他。
郁北征撇撇嘴,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公主直接冷哼一声,看向太子的眼神明晃晃表达出一个意思:你还有脸说?
太子咳一声,“还不站起来快走!”
四人尴尬又默契地从墙角走出来,把带来的好吃都摆在郁宁面前。
郁北征看到太子带的那本书时,忍不住开口打破这迷之尴尬,“这个时候二皇兄竟然还给小宁弟弟带了本书!”
简直丧心病狂!
“你懂什么,别用你不学无术的心揣度真心爱读书的小七。”
公主重新把红斗篷批在郁宁身上,给他戴上大红帽,“小七困就缩到斗篷里睡。”
郁宁嗯了一声,“皇兄皇姐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四人怎能不担心,不过来看一眼,带了些食物,到底安心了些。
四人慢吞吞地向外走。
走到太学院大门时,看向守门侍卫的神情难以言说,尤其是太子。
他终于明白刚才进来时,为什么他还什么都没说,侍卫就熟练地给他开了门。
六皇子缩在太子身边,生怕侍卫问他拿到忘带的书了吗。
郁北征无所畏惧,昂首挺胸大步迈出太学院。
公主亦如是。
只不过走出去后,他们脚步一点点慢了。
“思过堂好黑哦。”
“不黑还能藏那么多人?”
“但小宁弟弟一个人会不会害怕啊,会哭吗?”
“唔……”
脚步几乎要停了。
有只小萤火虫孤独地从他们前面飞过。
六皇子眼睛一亮,“萤火虫,给小七!”
公主一笑:“好,又能照亮又能陪伴,是个好主意!”
这个主意得到四人的一致同意。
只是,萤火虫在炎热的夏季才多,初秋已经很少见,皇宫龙河边缘只有零零落落的几只,抓起来很麻烦。
六皇子编了一个歪歪扭扭,勉强能兜住萤火虫又能透出莹莹亮光的草笼子。
他们顺着皇宫中龙形的河走了很远很远,才把小草笼点亮。
绿色的草笼子一闪闪,隐约能看到里面一只只提着小灯笼的萤火虫飞来飞去。
“小宁弟弟一定会喜欢。”郁北征擦了擦额头的汗,留下一个又绿又灰的手印。
“唔!”矮小的小六身上被河边草上的露珠染湿。
“快回去,时间不早了。”太子道。
四人去而复回,面对太学院侍卫本该再次经历一次尴尬。
可没想到,侍卫立即给他们开了门。
郁北征边向思过堂走边说:“这俩侍卫还挺有眼色的。”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进思过堂显得很熟练,郁北征直接推开门,“小宁弟……”
月光随着被推开的门而倾洒在大皇子身上。
郁北征:“……”
“那个,大皇兄,真巧。”
都是来做什么的,大家心知肚明。
大皇子坐在轮椅上,侧头看过来时,脸上无悲无喜,和在学堂上课时一样。
和他们之前面对面看到对方时完全不一样。
郁北征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大皇子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过,道:“不巧,我来带小七离开,父皇答应让他回白夏苑反思悔过。”
“真的?太好啦!”
“唔!”
太子抬眸看向大皇子,“是大皇兄去求的情?父皇竟然答应了。”
大皇子只是轻轻点了下头,转身对郁宁说:“快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对,小宁弟弟快走!”郁北征上前牵住郁宁手,拉他向外走,“我就知道父皇不舍得你在这里跪一夜。”
六皇子见郁宁被郁北征拉走,唔了一声走到大皇子身后帮他推轮椅。
太子慢一步,和公主并排走在他们身后,一起送郁宁回白夏苑。
“小宁弟弟,马场上到底怎么回事?”
公主和太子同时看向他。
目前整个皇宫里传的基本版本是郁宁忽然拉动马缰,他的马惊到四皇女的马,致使四皇女从马上摔下来。
至于他为什么忽然拉动马缰,四皇女到底伤成什么样,是否在污蔑郁宁,版本就多了。
郁宁还没说,六皇子就愤愤说了。
他当时虽然没在他们身边,但也听到一点,当时太紧张脑袋一片懵,回头一想就明白了前因后果,“她说小七的母妃是小七害死的!她坏!”
“她胡说什么!”公主比谁都生气,知道这对一个从小没有母妃,但对母妃一片美好想念的孩子来说,伤害有多大,她的眉心紧紧拧在一起,声音里遮不住的怒气,“这种话怎可胡说!”
郁北征也一脸怒容,“太过分了!”
大皇子说:“一个七岁的小丫头是不会知道这些的。”
公主眉头皱得更深,眼里露出厌恶,心中已有决断。
郁宁没说话,脚步忽然停下,抬头看向前方。
“怎么了,小定弟弟?”
郁北征顺着他的视线向前看。
白夏苑门外亮着一盏明灯,门外林嬷嬷正提着一个宫灯站在那里。
再看郁宁,他像是做错事的小孩,站在那里不敢向前探脚。
四皇女的话又响在郁宁耳边。
“你母妃是你害死的。”
“宫里的娘娘嬷嬷们都知道。”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说:“小七回去吧,嬷嬷在等你回家呢,明天就在白夏苑好好休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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