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只是个跑腿的。”黎世子笑着说,他不再继续究竟谁出力多这个话题,收了笑说:“都是为我大晟子民。”
郁宁集粮的事第二天就在太学议论开来,好几个人过来跟郁宁说他厉害。
十九万石粮,这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小数字。
郁宁被他们夸的不好意思,结果一问,他们几个家里几乎全出粮换香皂了。
郁宁:“……”
他真的把同窗坑了。
不仅坑哥,还坑同窗。
“其实,我们知道七皇子在做什么了,我们也是在为灾民出一份力。”
“我没怎么关注灾民,就凭七皇子五年来一直带我玩,我也要帮七皇子一把。”
“我爹说七皇子很厉害,我跟他说那当然啊。”
小皇女硬是挤进来,“我外祖父也换了,我说过,他超有钱!”
郁宁弯眼笑,“谢谢你们,等这一阵忙过去,我们再玩新游戏。”
“哇!”
“好哎!”
本来换到四个香皂,想要炫耀的四皇女差点心梗。
黎世子来得比较晚,快上课时才匆匆跑进学堂,脸上很兴奋。
“宝贝皇子,已经有十二家把粮送来了,其中有八家给的比约定还多,说是支持七皇子,为难民尽一份心意。”
郁宁一愣,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收获。
“这□□商竟然多给了?!为什么啊?”
黎世子看向郁宁,“大概是宝贝皇子魅力大。”
“啊那确实。”
“太正常了嘿!”
竟然都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郁宁:“……”
先生来了,他们各归各位准备上课。
很多灾民一刻都等不了,课上郁宁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一下课就走到黎世子身边,说:“今天就开始在城门外放一部分放粮吧,有多少先放多少。”
晟都城门外有很多周边城市赶来的灾民,他们以为能在皇都找到些吃的,而实际上他们连城门都进不去,每天靠向进出城的人小范围乞讨为生,僧多肉少,每天都有人被饿死。
黎世子:“行,等我中午回去就安排。”
郁宁:“我跟你一起,我下午的课不用上。”
苏堂平:“需要人手吗,我可以调一百人去帮忙。”
“我也可以!”
黎世子点头,“怕灾民抢粮,你们能调都给我点。”
几人快速商议一会儿,决定下午都去帮忙。
郁宁忽觉得有一束光打在自己脸上,他用手遮了遮,转头看到三皇子正笑,他见郁宁看过来,对他招招手。
等郁宁走到他面前坐下时,他脸上的笑已经没了,“小七,你做的事可一点不符合皇子的身份。”
郁宁抿了下唇看向他。
“亲自下海跟一群铜臭商人做交易,还亲自给他们做香皂,你不觉得……”三皇子想了想,笑说:“辱了皇家脸面吗?”
“不觉得。”郁宁说:“我在救命。”
“你以为都是在夸你的吗,你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笑话你吧。”
郁宁:“何必在乎他们在看法。”
三皇子嗤笑一声,“那我跟你说这些有何意义,你走吧。”
郁宁也不多言,三皇子让他走他就走,走了几步,他又想到那束光,转头要问三皇子,见他拿着一个精美的玻璃镜正如痴如醉地照镜子。
“真好看啊~”
郁宁:“……”
这不是换粮第一名额外给的礼物吗。
原来那束光是这镜子反射过来的。
三皇子抬头见被郁宁发现,一点也没不好意思,他甚至又把郁宁叫过去一起照镜子。
只是照了一下就神情恹恹把郁宁推走了,“快走快走,烦人。”
郁宁:“……”
三皇兄的心,海底的针。
【三皇子照镜子:我好美。】
【三皇子拉崽崽一起照镜子:我怎么黯然失色了?】【傲娇三皇子怒推开崽崽。】
【哈哈哈!】
【三皇子一边教训崽崽,一边暗地里出最高的粮食换崽崽的香皂,啧啧。】郁宁:“……”
他挠了挠脸重新坐回座位。
中午一下学郁宁就跟黎世子一起出宫放粮,他们没怎么精细算计,想着先有多少放多少,能早一点放可能就能救下好几条人命。
不过因之前有过计划,加上官兵的驻守,并不凌乱。
简单地搭了五个棚子,一排持刀的官兵在两边一站,只要小范围地喊一声“放粮了”,就有一群人一窝蜂地向这边狂跑。
他们一身破布烂衫,灰头土脸,面瘦肌黄,脸上麻木的神情因听到放粮有细微皲裂,眼睛里带着微渺的光向这边奔来。
即便被骗过很多次。
不管是不是真的,不管要他们用什么来换,只要能有一口吃的。
真的见到粮食后,有人喜极而泣。
一开始还有人在城门外施粥,可渐渐的粮食越来越贵,施粥的人越来越少,有人带粮食来也是要用粮食换人的。
不少人换无可换,几乎已经快要饿死了。
他们激动得要狂躁,但因为有官兵在,虚弱的他们并不敢抢,老实地排成一队,眼泛绿光地盯着那一袋袋粮食咽口水。
前排的人见放粮的人迟迟不打开粮袋子,难以控制饥饿催生出的躁动,如失了人性的动物般狂躁,“为什么还不开粮袋!”
“又是骗我们的吗!”
“我要见粮,快给我见粮!”
前面的小伙计被他们一张张扭曲的脸吓得不禁后退,后面的老师傅顶上他说:“别叫,一人一袋!”
听到这句话的人脸上都露出茫然。
以前来施粥的人也就是一人一碗稀粥,一个馒头而已,就这样他们已经很久都没见过了。
一人一袋?
很多收过庄稼的人都知道那麻布袋至少能装四五十斤粮。
有人绝望地苦笑一声,又是在骗人啊。
忽听前面传来一阵嚎啕大哭。
队伍最前面的人已经拿到了一袋米,他不敢相信,刚拖着米袋移开队伍,就蹲在地上打开了,看到白花花的大米,已经饿死一个家人,几经求粮无门,以为自己也要饿死的他,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这里的人都很理解他的心情,一点也不觉得他夸张可笑,不是他们的大米,他们看着眼眶都要湿了。
越来越多的人领到了粮食,很多人饿得没有力气扛起一整袋米,开心地烦恼着。
早就准备好的小厮们会给他们搭把手,也有人互相帮助,你帮我搬我帮你搬,个个开心得不行。
有个爷爷乐呵呵地托着袋子,艰难地向外拉,一个带着斗笠的小少年上来帮他拉了一把,爷爷还没开口感谢,就见另一个满身贵气的少年跑过来帮他扛了起来。
转头对那小少年说:“我的小祖宗,你可别动手。”
郁宁整理了一下斗笠,笑着应了一声。
等太学下学时,这里已经过了最混乱的时候,和谐而有序。
放粮棚增至八个,排了八条长队,每个棚子旁边都立了两个高牌,上面写着所有贡献粮食的商家。
听说这里有放粮,放的还特别多,越来越多的人赶来,场面十分壮大,连城里的人都来围观。
秦老爷来看时被人认出是贡献粮食的人,认识他的人对他赞赏不已,几个领了粮食的小孩听到,立即跑过来给他磕头,头磕得特实在,额头都见血了。
秦老爷心情复杂至极,忙把他们拉起来,“不是我不是我!你们记着,要谢七皇子,是他给你们的粮。”
当天秦老爷见到每个夸他的人,和感谢他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很多商人和他一样。
他们被很多人围着,听到的不再是奸商,而是纯粹真诚的感谢。
他们说了很多话,解释很多,有时还会不厌其烦地讲换香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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