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宁:“你要休息吗?”
席廷:“我不就是在休息吗?”
郁宁抿唇笑,“原来你跟我说话就是休息呀。”
席廷顿了一下,“嗯。”
他养小孩养了这么久了,跟自家的孩子一样,自觉没什么好对他隐瞒的。
刚从战场上回来,不知道见了多少尸血,一身无可发泄的戾气,可当看到他望向窗外的侧颜时,血液里叫嚣的暴动好像就被安抚了。
郁宁:“那我们今天不说怎么做望远镜了,我们说点别的吧。”
席廷看向他,分别近两个月,小孩对他更亲近了。
他没说话,多年来养成的默契,郁宁知道他这是在等他说话。
郁宁问:“你叫什么名字?”
说来奇怪,他们相伴五年之久,他却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席廷】
郁宁盯着天书看了一会儿,拿起笔把这个名字记下。
写了一遍后莫名又想写,于是草书楷书行书各写了一遍,之后看着纸上的名字笑了笑,干脆写满了。
席廷:“……”
他快要不认识他的名字了。
写完后郁宁心满意足,等墨干了,举起来给席廷看,眼睛亮晶晶的,“你的名字真好看。”
席廷:“……”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有种被小孩撩了的感觉。
他轻笑一声,“你是在夸自己的字好看吧。”
郁宁弯眼笑,不回答。
席廷说:“字如其人。”
郁宁愣了一下,挠了下脸。
第二天,学堂里的人都发现郁宁心情非常好。
他们只当是因为难民得到救助,他被皇上奖赏。
郁北征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悄悄跟同桌黎世子说:“小宁弟弟很小的时候没有父母疼爱,一定很渴望父爱,这几年父皇也没有好好疼他,昨天夸了他几句,他就开心成这样。”
黎世子却觉得他这么开心,并不一定全是因为皇上的夸奖。
昨天他就在场,没见他这样开心。
郁北征闷闷地说:“小宁弟弟这么好,父皇为什么不能多宠宠他呢。”
这种事他本不该开口,但因为里面有郁宁,黎世子还是说了,“宝贝皇子很好,但皇上还是如此对他,只怕是因为他的母族了。”
郁北征哑然。
就在这时,郁宁放下书袋走过来,笑意盈盈对郁北征说:“北征哥哥,我有个礼物想送给你。”
“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但因这礼物特殊,我想你参与进来一起做。”
郁北征一愣,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感受。
他笑容如常,本想摸他脑袋,手伸到半路落在他冰凉的手上,“那正好,小宁弟弟可不能累着。”
郁宁点头,“嗯!等休沐日我们就出宫做!”
郁宁回去后,郁北征又恹恹地趴回了桌上。
他经常这样趴在桌上睡觉,这次却有些不一样。
脸面向另一边,睫毛黯淡地垂着,整个人身上笼罩着一层低落的气息。
黎世子给了他一手肘,“怎么蔫了?”
“刚才小宁弟弟的手好凉。”他说:“我想到神医说小宁弟弟寿命不长,看到他的笑,忽然就很难受。”
黎世子愣了一下。
郁宁从小身体就不好,很小的时候没有好好治疗,后来几乎太医院每个太医都给他看过,不但不见好转,还越来越病弱。
他们在宫外帮郁宁寻找过名医,好容易帮他找到一个游历四方的神医,神医给开了保养的药物,但也直言他寿命必然比寻常人短许多。
黎世子莫名被他扎了一刀,他却忽然坐直身体,壮气凌云,“父皇不爱他我爱他,我一定要成为能保护小宁弟弟的人,并为他找到更厉害的神医!”
黎世子:“……”
想打人了。
黎世子家那个窑厂已经能熟练做出玻璃。
自第一次做玻璃之后,这个窑厂就成了黎世子的宝贝,大把大把的钱向里投,为了能更好地做出光面玻璃,他还花重金挖来大晟最好的打磨水晶和琉璃的师傅。
现在做起光面玻璃来,虽然也是难,但慢慢磨,精心做,一天下来还是能做出一两块,并且技艺在慢慢变得成熟,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快,越来越好。
窑厂好几天制造出来的一点光面玻璃,一下全被七皇子拿走了。
师傅们心痛的不行。
更心痛的是,七皇子还不太满意。
新来的厉害的师傅们一开始不服气,以为这个好看到极致的少年就是瞎要求,后来见他亲自带他们做,并知道玻璃最初就是在郁宁的引导下做出来的后,个个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郁宁重回改良。
和做普通玻璃相比,做光学玻璃需要更优质的石英砂,对温度的控制更为严格,同时玻璃溶液的搅拌更是要无比细致,这样溶液才会均匀,才能做出更为清晰的玻璃。
在大家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做出郁宁满意的玻璃。
每个人的满足感都难以言说,他们做出了以前想象都想象不到的东西。
接下来就是他们三个一起做了。
三人从小养成了足够的默契和动手能力,拿着相比以前的玩具更复杂的图纸,三人讨论一番,游刃有余的和木匠、铁匠们开会讨论。
这些木匠和铁匠也是他们的御用工匠了,从他们小时候就给他们做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已经能熟练地参与讨论,并给出意见。
一个望远镜,他们四天就做出来了,正好第五天又是休息日,他们三人一拿到望远镜就迫不及待地试了起来。
当然要先给郁宁试。
那个熟悉□□又出现了,上次是郁宁和郁北征、六皇子三人站在清宁宫墙头看公主选驸马,这次是郁宁、郁北征和黎世子站在皇宫最外层的墙头向宫外看。
郁宁站在两人中间,拿着望远镜向外看。
“怎么样小宁弟弟,能看到哪里?”
望远镜遮住了郁宁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小下巴和淡色的唇,嘴角是上扬的。
郁宁拿下望远镜,眼睛非常亮,把望远镜递给郁北征。
郁北征迫不及待地接过,看了一眼就惊呆了,“这,这在战场上岂不是能轻易看清敌军的排兵布阵?!”
黎世子急死了,直接从他手里拿过去,一看直接骂了一口脏话。
两人同时看向郁宁,“宝贝!”
郁宁弯着眼睛笑。
两人同时握住他的肩膀,激动得晃他。
“这是什么样的宝贝啊!”
“怎么总是能有这么精妙绝伦的想法!”
郁宁眼睛笑成小月牙,“是有人教我的。”
他经常这么说,但两人信不信就不知道了。
这个望远镜着实惊艳了他们。
郁北征对它就跟当时对郁宁做出来的第一个小弓|弩一样,飞快地从黎世子手中把望远镜夺过来,激动地向远处看,如同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他看得津津有味,看了许久也不撒手,不知道在看什么。
黎世子在一边催,“你快点啊,你怎么看这么久,不会是看上哪个小姑娘了吧?”
郁北征僵了一下。
黎世子:“?”
他立即把望远镜夺走,为了防止郁北征再抢,把望远镜交给郁宁,“宝贝皇子快看看,不会真的有情况吧?”
郁宁拿起望远镜四处看,还真看到一个刚从轿子中下来没多久的小少女。
郁宁:“嗯?”
立即歪脑袋看向郁北征。
郁北征被那双干净漂亮的眼睛看得紧张,“别、别听他瞎说!”
“七皇子快让我看看。”
郁宁把望远镜递给黎世子,“北门外。”
黎世子很快找到了,那是要进宫的几个人,进宫前例行检查,夫人带着小姐从轿中下来,小姐一身鹅黄色襦裙,衬得肌肤白皙动人,面容清爽干净。
“是穿鹅黄裙子那个吗?是刑部尚书家的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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