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夭觉得有点冷,他挣扎着想站起来:“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我要走了。”
顾容铭伸手想拦住他,却被猛地挥开了手。
“啪”的一声,白皙手背上迅速地红肿起一片。
时间都仿佛禁止了一瞬。
阮夭慌慌张张的,却不肯在靠近,红着小兔子似的眼睛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容铭同样望进他的眼里,澄澈如洗的翦水双瞳,含着惊惶与不自觉的媚意,却独独看不到
一点与爱有关的情愫,连喜欢都没有。
他想起当初在顾容章葬礼上看到一身黑裙的高挑女人,黑色面纱后面的精致眉眼在他身上投下一点警觉又惶然的眼神。
像骤然失去庇护的金丝雀,迫切地寻找另一处高枝。
他知道“她”只是个妄图攀附权贵的骗子,但是那怯生生的美丽仍然使他心动。
被当作只是突发病情的心率过速原来早就给现在的深黑谷欠望埋下了危险的伏笔。
那个晚上他没能控制住自己解开那诱惑的衣衫,看着滑落的衣物下露出完美到让人失神的漂亮身体,即使所谓的嫂子是个男孩,刚刚成年不久的纤细骨架,裹在骨骼上的每一寸温软皮肉都在无声地吞没他。
一切如同爱谷欠的漩涡侵蚀着顾容铭坠落到更加不堪的地步。
现在不喜欢也没有关系,以后他们只要一直在一起,他可以满足阮夭一切的谷欠望,那么阮夭迟早有一天会爱上他,不是吗?
顾容章这个废物不配得到他,所以来没来得及享用便先遭了报应,顾瑾倒是想和他抢,不也没有抢过吗。
阮夭就应该是他的,命中注定。
“夭夭,我不逼你。”顾容铭重新披上了那张温和可亲的人皮,带着一点令人怦然心动的清浅笑意,“等你什么时候愿意了,我们再开始,好不好?”
哄小孩呢。
阮夭别过脑袋去,他还不知道顾容铭早就发现了他的身份,声音还是压得柔软而低哑:“你这样……对得起顾容章吗?”
顾容铭喉间发出闷笑的声音,修长十指在膝前交叠,苍白皮肤在日光下甚至显得有些透明。
他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漆黑秀丽的眉眼上带着刻薄而寡情的笑意:“哥哥?”
男人很无所谓地摊了摊手,眯起了眼睛,唇角弧度扩大:“对不起咯,你的老婆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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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夭现在想起顾容铭很随便地说出那句话的嘴脸都要狠狠地咬紧后槽牙。
“他无耻!流氓!看错他了!”真心错付的阮夭在意识海里和系统吐槽了一路,漂亮眉睫都萎靡地耷拉下来,“我还以为他是顾家最善良的人了。”
系统很怜爱地用机械手臂揉搓了一把自家被社会教做人的宿主,深情款款地念台词:“那年杏花微雨,你说你是他嫂子,有些事情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阮夭:“……”更生气了,一整个气成河豚。
司机在驾驶座上战战兢兢开着车,不敢回头看。齐秘书说上面二爷的吩咐,要是敢看夫人一眼,就会挖掉他的眼睛。
齐仁坐在阮夭的身边,有点担忧地看着他:“夫人,您是不舒服吗?”
真是细心过头的小齐。
阮夭抽回神,提起了一点精神:“我没事。”
系统还要很贴心地出来插个话:“注意在齐仁面前保持您水性杨花的嚣张人设哦,这样小秘书会更讨厌您的呢。”
阮夭长叹一口气,深深感觉打工不易。
“夫人?”齐仁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小秘书是那种文弱俊秀的长相,眉眼细长,总是谦卑地低垂着眼睛,忽略掉自带的不引人注意的气质,其实称得上一句五官精致。
要欺负这样一个人,阮夭觉得还挺有压力的。
“我昨天晚上没有睡好。”阮夭调整心态眯起长睫,很骄纵地看着齐仁,“找不到恶作剧的讨厌鬼我一个晚上都睡不着觉。”
“这都是因为你不好。”把抓不到凶手的错通通都无理取闹地归结在男人身上,他真是个坏批。
“总之,我不管,你得赔偿我的睡眠,距离警局还有多久?”
齐仁低头看了一眼腕表:“夫人可以先休息一会儿,到市中心还需要半个小时。”
“休息?这么颠簸的车我要怎么休息”阮夭衔着一丝恶作剧似的笑,在男人鼻尖上小小地吹了一口气,弯起水红嘴唇,“不如你来当我的枕头吧。
小秘书的身板突然僵直了,说话都有点结巴,不敢看向阮夭的方向:“夫……夫人,这恐怕不太好。”
阮夭坏心眼地凑上去:“有什么不好,你怕我?”
看起来确实是很怕的样子,冷汗都滴出来了。不愧是跋扈富太,杀伤力还挺强的,能把好脾气小齐逼成这样。
呼吸咫尺之隔,两相交错,近的齐仁都能清楚地看到夫人根根分明的卷翘长睫。
手指紧紧攥在了掌心,几乎把皮肤抠破。
阮夭无知无觉,甚至还主动地贴的离他更近,黑发从耳边垂落下来,微凉发尾扫过他的指尖,酥酥麻麻宛如电流击过。
阮夭把整个身体都靠在了小齐身上,顺便还贱兮兮地警告齐仁:“如果我中途掉下来你就完蛋了!”
齐仁脸上已经看不出是什么表情了,低着眼睛连看阮夭一眼都不敢。
自觉完成欺压任务成功维持住恶女人设,阮夭闭了闭眼睛居然还真的有点困了。不愧是顾家花了重金聘来的司机,开车开的特别稳,也特别催眠。
齐仁一动也不敢动地僵直了半天,突然发现身边好像格外安静了。
阮夭真的睡着了。
齐仁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告诫自己不要妄想能得到夫人的垂怜,只不过是……只不过是今天恰巧罢了。
对,一定是恰巧。
夫人怎么会把目光落在他这种平平无奇的人身上呢?
可是一想到夫人会靠在别人身上,他就控制不住自己自己满腔的杀心。
夫人只能靠在他的身上,夫人是他的。
他入了魔似的盯着阮夭垂落到了他手背上的一绺黑发,叹息声融入风里:
“您什么时候能够看看我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好喜欢迫害小齐
第50章 豪门的秘密(17)
阮夭作为一个遵纪守法好市民,还是头一次来警局。
齐仁被他强迫当了一路的“枕头”,看起来却并没有肌肉酸痛的样子,只是好脾气地理了理被睡皱了的外套,微微笑着用手挡在车门的上沿请阮夭下车。
体力还真好,阮夭嘀嘀咕咕地和系统说小话。
虞川站在办公室窗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停车场发生的动静。
一只套着红底细高跟的脚先从车门缓缓地踏出,随后是美人柔软的裙摆。
阮夭今天穿的还是一身黑色及踝的丝绒长裙,裙摆裹着一圈精致的蕾丝花边,腰肢束得极细,显出微微鼓起的小山包似的胸口。
黑发简单地盘在脑后,唯独耳边留下几根稍长的碎发。
庄严冷肃的地方突然间生出了一枝聘婷袅娜的花,在僵冷的灰色背景里旖旎得逼人。
虞川指间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沉默地盯着“女人”在秘书和司机的跟随下走进接待大楼。
他慢条斯理地,用舌尖舔了舔后槽牙。
阮夭出门前被系统折腾得晕头转向,系统给他选了一条特别修身的裙子,腰身紧紧地收束成不盈一握的模样,阮夭却觉得连呼吸都费劲,更遑论还要化妆什么的,两个大直男手足无措了半天,最后还是拜托了来清扫房间的女仆。
新来的小姑娘自然也听闻过夫人的恐怖传闻,阮夭叫住她的时候当即吓得眼泪花都在眼眶里打转。
女孩颤颤巍巍地扶着笤帚小声说:“拜托了夫人,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阮夭扶额。
这个人设未免也过于霸道了。
“我就是想请你帮我个忙。”阮夭随便找了个借口,弯着眼睛看着小姑娘,“我的手受伤了没有办法化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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