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花船上的对手们心觉不妙,便使尽浑身解数,或是表演术法,或是舞剑,或者奏曲,渐渐地,人们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去。
眼见绢花落得少了,纷纷转而投向其他花船,他见顾惊羽撅起嘴,一幅不服气又凝神思索的模样,仿佛攒着什么古灵精怪的心思,便不由自主地低头浅笑,提示道:“阿羽舞剑最是好看……”
可话音未落,便见对方转身拉过他吻了上来。
周遭霎时安静了一瞬,旋即又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他先是面露愣怔,旋即一层薄红由脖颈渐渐蔓延上来。他看见阿羽纤长的睫毛微垂着,轻轻颤抖,仿佛振翅的蝴蝶,半阖的眸底闪烁着星点微光。
他不由自主呼吸渐促,下意识搂过对方,加深了这个吻。
周遭是不断落下的绢花,很快堆满了小小的船舱,几乎埋过二人的膝盖。
夕阳余晖播撒在水面上,荡漾着波光粼粼的璀璨金光,小舟顺着水流缓缓向下游飘去,驶入逐渐没入地平线的那团金光里。
待到岸边人们手中的绢花都空了,顾惊羽仍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抚上他的颈后,柔软地卷起他的舌尖纠缠着。
他被那湿热柔软的触感撩。拨得心尖发颤,意识彻底沦陷。他搂紧了顾惊羽的腰间,贪婪而不知疲倦地攫取那令他几乎疯狂的甘甜汁液。
他知道即便是在梦中,若是动情依然会遭到反噬,他本做好了准备,可令他意外的是,反噬并没有如期而至。
这令他有些不可思议,同时又因那炼狱般的桎梏突然消失而雀跃不已。
他几乎不舍得放开顾惊羽,深怕一旦放开,这种可以纵情肆意的机会便会消失不见。
于是近乎贪婪地想着,是梦也没关系,就让他这个梦做得再久一些吧。
直到船舶靠岸,发出微微震动,他的神志才被唤醒了些。感觉怀中人发力将他推开,他以为梦该醒了,却见顾惊羽拉过他一跃而上岸边,雀跃道:“师兄,我们赢了。”
之后的他已经忘记自己是怎么进到这雅间里的,记忆中只有一路上阿羽笑着的脸,还带着一丝神秘,仿佛攒着心思要给他一个惊喜。
他没有猜错,刚踏入那铺满红绸亮着红烛的屋子,他便心脏停跳了一下。
他看见阿羽打了个响指,二人的衣衫便都换成了与整个屋子相称的红色。
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从心头升起,他深怕自己在自作多情,竟鼓足了勇气才敢开口询问:“阿羽,我们这是……”
顾惊羽冲他眨眨眼,一根手指按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千万别叫师尊知道。”说时取出了道侣结捧在掌心。
“你……”他心跳剧烈,几乎快要蹦出胸腔,不可置信道:“你早就计划好了?”
赢下绢花的比赛,就是为了得到这间布置得像是婚房的雅间,背着师门,阿羽要跟他……结契?
这怎么会是他的梦?他怎么敢做这样的梦?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夏快要激动疯了,好希望这不是梦而是真的有没有~~~
第71章
道侣结在二人的指尖盈盈发光,闪烁了几下后便倏然消失。
顾惊羽十分满意地拉过夏应弦的手,看了看他的指节,见一个亮红色的圆环明灭了一下,望向他的眸光内满是笑意,“我心头一念师兄,你的道侣结就会亮。”
说时抬起自己的手,便见那圆环正不停地忽闪着,于是微讶道:“我就在师兄面前,怎么还在想我?”
夏应弦鼻尖忽然没来由地一阵酸涩,一把将顾惊羽搂进怀里,用低沉却微颤的声音道:“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怀中人微微一滞,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笑着安抚道:“如今我们结了契,便永不分离了,师兄可以不用一直想着我,我一直在。”
“只是……”
听见对方话锋一转,他心头咯噔一下,有些忐忑地问道:“怎么?”
却见顾惊羽嬉笑着道:“师兄若是一直想着我,它就一直亮着,被师尊看见了可怎么办?”
他定了定神,认真答道:“那便告诉师尊,所有责罚,都由我担着。”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不把这些当做是梦,竟认真考虑起后果来,例如师尊发现他的无情道被阿羽破了,又或者还未成年的二人竟然敢私下结契,会怎样责罚他们,他又该怎么做才能避免阿羽受罚。
他认真思考着,不知不觉间被对方牵着走,直来到了床榻边,顾惊羽拉着他一同坐下,又取了合卺酒叫他喝,随后便将酒杯一扔,趁他还没反应过来便将他扑倒。
他瞪大了眼,顾惊羽压在身上,他闻见从对方身上传来的一股陌生却又十足叫人癫狂的气息,不由得心跳飞快,砰砰的心跳声过于剧烈,几乎响彻安静的室内。
他连忙按住对方,“阿羽……等一下。”
顾惊羽妖精般的眸子眨了眨,疑惑看他。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克制道:“还……不是时候。”此时的他们还未及冠,是不能,也不该做这些的。
却见顾惊羽笑得双肩颤抖,趴在他肩头,咬着他的耳朵吹了口气,良久才哑声道:“好。”
他被这一口气吹得浑身战栗,心也软成了一湾水,不由自主将对方搂进怀里。
“抱歉阿羽,待我们及冠,一定为你补上合籍礼。”
顾惊羽环上他的脖颈,在他颈侧轻啄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模模糊糊地道:“我不在乎什么合籍礼。”
此时已是深夜,二八年岁的孩子到底修为不济,折腾了一整日便有些累了,阿羽本来又嗜睡,便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待夜色渐凉,寒潮袭来,夏应弦才觉清醒了些,可梦境却并没有结束,他疑惑蹙眉,轻轻将怀中人放在榻上,又拉过云锦缎的被角轻轻掖了掖,才微叹了口气,沉声道:“还不现身吗?”
就算是给他造梦,也该有个目的才是,虽然他沉湎于梦境,却也一直留神观察着,到目前为止,整个梦境里没有露出半点造梦者的意图,他甚至没有感应到威胁。
此时终于传来一个孩童的笑声,他猛然一掌挥去,掌风掀开门扇,见到门外之人时他不可思议地瞳仁震颤。
“钰儿?”
孩子歪了歪脑袋,低头看一眼自己,“你说这具载体?”
载体?这用词极不寻常,夏应弦面露疑惑,“夺舍?你是谁?”
那孩子沉默了片刻,答道:“我没有名字,但其他个体称我主神。”
夏应弦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愣怔道:“什么……主神?”
这个荒谬的世界竟然有神?
如果有神,那他之前被玩弄的命运算什么?他忽然怒从中来,掌力一收,那孩子便被他吸入掌心,他几乎失去理智般恶狠狠道:“什么神?如果你是神,那此前发生的一切便要怪在你的头上,是不是!”
“钰儿”面色如常,仿佛完全不受脖颈被扼住的影响,而是依然用稚嫩的嗓音说着冰冷的句子:“我并非你们理解的神,我只是一串既定程序,客观法则。”
“天道?”
虽然夏应弦没有完全听明白,但却立即抓住了重点。话刚出口他便嗤了一声,“荒谬!”
孩子又沉默了片刻,点点头,“根据‘天道’这一词汇的释义,你勉强可以这样理解。”
夏应弦却几乎气笑了,“所以此前一直让我陷入循环的,就是你?”
他都快要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了,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孩子,告诉他自己就是“天道”?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束缚在这个荒诞不羁的梦境中的游魂,挣扎着却醒不过来,只能看着事情的发展愈发荒诞无理,而他却只能被卷入这洪流中丝毫身不由己。
那孩子先是点点头,之后又摇摇头,“这是既定修复程序,不以我的意志为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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