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文好几下都没砸破,当然,他砸也不是为了吃,主要是泄愤。
李青勇自告奋勇的道:“我来帮你!”
他特意去河边找了块大的,双手握着石头,重重的砸向蚌壳。
一下就破了,李青勇十分得意。
他想把蚌肉拿出来,却看到里面有个圆滚滚的东西,嚷道:“这里面长了个大疙瘩,还能吃不?”
李青文看过去,还摸了一把,有些不确定的道:“这、这是不是珍珠?”
“珍、珍珠?”李青勇一脸茫然,在离开杨树村之前,他连鱼都没咋见过,河蚌是啥,更不知道,珍珠倒是听说过。
听到这边的动静,河边的人鞋都没穿,一个个光着脚板就跑了过来,蒋立平只看了一眼,便道:“是珍珠。”
他拿出匕首,小心的剜下里面的珍珠,托在手中,粉色的一粒,圆润饱满,晶莹玉润,被最后一缕斜阳照着,光华流转,经久不散。
“是颗好珠子。”蒋立平赞道。
洪州也产珍珠,但不出彩,他见过别的地方的贡品珍珠,手里的这颗只比那些好,不比那些差。
李青文原本无神的双眼再次映入一块块银锭,浑身一震,问道:“这、这个值多少银子?”
“这个我不是很懂行,只知道没有瑕疵的上品珍珠差不多二三十两银子一颗。”蒋立平道:“你这颗可能更贵点。”
这、这么贵?!
如果他能找到三百颗珠子,那就是一万两银子!
账目太过简单,盘算都不用打,李青文一瞬便燃起了斗志。
在所有人看珍珠的时候,李青风已经搬起了石头,“啪啪”的砸开了他刚捡上来的河蚌。
砸完便开始找珍珠,可是二十多个河蚌,里面并没有甚么珠子……
第106章
因为挖出一颗粉色的珍珠, 一众男人都纷纷下河摸河蚌,摸上来一大堆,按个撬开看。
遗憾的是,折腾到半夜, 也没找到第二颗珍珠。
蒋立平道:“这东西本来稀有才贵, 千百个河蚌鲜有一颗, 能寻到一个运气就不错了。”
大家伙在水里脚都泡皱了, 纷纷上岸, 围坐在火堆旁,陶锅里煮着切下来的蚌肉, 闻着味儿就十分鲜美。
李青风和李青勇还有李青文三个人都不死心, 顺着溪水往上走, 水越来越深。
怕天黑溺水,江淙和蒋立平把三个人拽了回去。
将刚才李青文取出珍珠的蚌壳拿给他们看,江淙道:“这个蚌壳纹路跟其他的不一样,个头也大,可能是从上游冲下来的,在这继续捞可能只会白费力气。”
听他这样一说, 三个人算是在岸边的火堆坐下了,他们拿着旁边破碎的蚌壳跟手里的比,眼睛都看酸了,只觉得这个比别的花纹更加的粗, 但它个头也大,粗些是理所应当的……
他们都信服江淙的话, 不再下水, 而是想着顺着水逆流上去, 寻到这河蚌原本生的地方。
其他人并不是这样想的, 这东西全靠运道,真要去寻,那就是浪费气力和功夫。
李青文接过江淙递过来的碗,埋头喝了一口汤,咸淡适宜,意外的十分美味。
不等他说,其他人也纷纷道:“江淙,这肉煮的好。”
“你这都是跟仔儿学的吧,从前可没这手艺,没白烧那么多火。”
李青文一口气把汤和蚌肉都吃进肚子,擦着下巴上的水,道:“哥,好吃。”
江淙又给他添了一碗,李青文这次慢慢的尝着。
之前被江淙不小心碰到,李青文不好意思了一会儿,后来意外得到了珍珠,之前的那点不自在烟消云散,他觉得没甚事,男人嘛,有个磕磕碰碰不算啥。
江淙沉默着摸了摸他的头。
吃完饭,时候不早了,他们得回去护着采蘑菇的人,起身收拾锅灶和碗筷盆子。
李青文把蚌壳也装上,这东西也是有用处的,丢在这里可惜了。
晚上,女人们睡在架子车围成的圈里,马儿在外圈吃草,男人在更外面的地方打铺。
这个时节不冷不热,在野外睡觉也十分舒适。
李青文睡的很快,半夜却被李青勇一脚踢醒,他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发觉身边没人,不甚清明的眼睛四处寻看,见江淙坐在不远处的火堆边。
今天他哥要守夜?
李青文还在寻思,就听到蒋立平即便压低声音也不小的叹气,“之前往家里写信,你嫂子便要来,我一直拦着,谁知道她跟着宿卫的营队去到京城,亏得有青卓在,要不……”
这个时候李青文还有些迷糊,半睡半醒的,听到二哥的名字,稍稍提起了些精神。
“冬梦一直喜欢你,她这次跟着你嫂子追到了京城……”蒋立平道:“要不是青卓拦着,她们就要来边城了,你说,路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咋办?”
“冬梦也是傻,你都跟她说的恁清楚,还不死心。”蒋立平又叹了一口气,拨了拨火,道:“她岁数不小了,早该许人家,一直拖到现在,秦家也是为难。”
这回李青文醒了,他翻身起来,火堆边的俩人回过头来
李青文穿上鞋,走到火边,打了个呵欠,道:“蒋大哥,你们家嫂子要来边城?”
他都听到了,蒋立平也不瞒着了,点头道:“可不就是,一声不吭都走到京城了,这次收到信,青卓跟我说的。”
蒋立平为难啊,他媳妇说,这两年,家里的事情她都弄利索了,不用他担心,这次不单自己,两个大点的孩子也跟着一起来了。
蒋立平也想早点和家人团聚,但是京城本就边城路途遥远,并州大灾,流民盗匪四起,他真是怕媳妇孩子出事。
可是,让她回去,想想也是不肯的,所以收到信后,蒋立平快要愁死了。
江淙道:“你在这里长吁短叹也没用,嫂子这次下定了决心,青卓挡的了一时,挡不了一世。”
蒋立平也是明白,所以才一直嘬牙花子。
这时,火堆里的木头突然爆开,大团的火星弹向李青文这边。
李青文刚要躲,江淙伸手挡住他的面前,拦下大部分火星,剩下的飞到李青文的头发上,立地便传出来一股焦味。
江淙用另外一只手按在他头上,将火星生生压灭。
顾不得被烧焦的头发,李青文赶紧抓过江淙的手,抹了一把,掌心有点烫,好像并没有伤到。
怕看不真切,李青文去旁边找来水袋,冲洗江淙的左手,然后扯到火光亮处察看。
倒是蒋立平忍不住说了一句,“他那皮糙肉厚的,烫一下没甚。”
李青文看了,也摸了摸,觉得好像确实没烫伤,这才松手。
从始至终,江淙没说甚,也没动,任由他动作。
坐回远处,李青文道:“蒋大哥,你也别着急,我们冬天去趟京城,把嫂子接过来……”
“不好。”蒋立平连连摇头,“去年冬天那样,可是把人吓死了,哥也不想你出啥岔子。”
从前李青文他们往来边城和并州,送信、买卖东西、和家人团聚……每次都很艰辛,蒋立平很清楚。
边城离京城比并州更远,而李家人现在也在这里,李青文千里迢迢接人再回来,蒋立平实在不忍心让他遭这个罪。
他想见媳妇和孩子吗,想,做梦都想,但不能让李青文冒这个险。
李青文心里头寻思这事,又问:“冬梦姑娘是谁,她来边城是为了我哥?”
江淙正抓着木棍搅火,闻言手顿了一下,道:“她爹从前是我们营的校尉长,平时走的近,相互熟识,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
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的,李青文转头问蒋立平。
蒋立平道:“冬梦从小就喜欢你哥,你哥一直把她看做妹妹,那个傻丫对江淙情根深种,一直念念不忘。我听青卓说,她这次是苦苦哀求了你嫂子,你嫂子也是糊涂,竟然把她带到京城。她这回定是偷着跑出来的,秦家怕是要急坏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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