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躺在炕上,啧啧道:“走了这些日子,这孩子学会了轻功?”
江淙有些无奈,把衣服重新穿上,李茂贤看软布上的血迹不太大,倒是没怎担心。
李青文去找周瑶,周瑶却不在房中,问了官兵才知道,她被林将军喊过去,鲁刚死了,她这个大夫得帮着收殓。
听说这个消息,李青文心中大喜,旋即有生出几分担忧,周瑶说了,那个狗东西死了,她也活不下了,那现在……
他还在这里担忧,殊不知周瑶现在都要高兴的笑出声。
她随着爹爹治病,看了许多伤患,多不堪入目的伤口都看到过,即便是被野兽撕碎的身体都能面不改色的拼接到一起,可是现在她却有点绷不住上翘的嘴角。
去岁,她在安阳关惹了麻烦,恰好这边来人请她爹救人,问清楚了伤情,她便来了,救人正好躲躲灾。
哪成想,才出虎穴,又进狼窝,鲁刚虽然被救了回来,但伤了脑子,癫狂暴躁,只一头疼,便砰砰撞墙,然后命人把她绑来,刀架在脖子上,逼她为自己去痛。
多少次,周瑶正睡着,官兵突然闯进来,把衣不蔽体的她拉出去救人。周瑶恨不得鲁刚早点死,却也明白,那人并不是嘴上说说的,哪天他死于脑疾,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
她并不是坐以待毙之人,原本还做了另外一手打算,但现在鲁刚出去被熊咬死了,一年的憋屈一下都没了……
鲁刚的官职不高,但却是京城下派而来的,还和林潭的岳家有些关系,所以,林潭格外看重些。
周瑶收拾好尸首后,被人带去见林潭,林潭问她要害伤口是哪里,周瑶回是熊爪割破了喉咙。
林潭挥手让她下去,命人将鲁刚下葬。
周瑶还没到家就远远看到李青文,没回去,直接被带去给江淙看伤。
江淙刚穿上的衣服又被李青文脱下来了,周瑶倒是没有避讳,看了看,又捏了捏伤口周边,道:“不用上药,再过十天半个月便好了。”
李青文道:“当真?你不仔细瞅瞅,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和筋……”
周瑶再看了一眼,真就一眼,对李青文道:“好了,这一眼看完,你之前送我的那些东西的人情便抵了,从此我再不欠你甚么。”
这种小伤还要劳烦她看第二次,周瑶简直要气笑。
李青文呆了一下,欢喜的把江淙的衣服给穿上,殷勤的道:“劳烦你了,留下一起用饭吧。”
周瑶点点头,突然问道:“听说你们打死了一头熊?”
老孙他们指着江淙,“就是你面前的这位壮士。”
周瑶盯着江淙看,突的一笑,“那我欠你一个人情。”
大家一愣,李青宏问道:“咋,你和那熊有仇?”
“不,我和死在熊爪的那个有些不痛快。”
江淙抬头,平静的看着她,道:“那你该谢那头熊。”
“鲁刚啊?!那就是个畜生,谁都看不惯,想到他死,我全身都不累,腰不酸,腿不疼!”大家脸上再次露出痛快的笑。
李青文总觉得她这话有些怪怪的,却不知道哪里奇怪,道:“你不是说,他死了,你也会被连累,现在咋办,你要不要逃走?”
“他若是死于我的救治不力,我才会倒霉,他自己被熊挠死了,于我何干?!”
听她这样说,李青文才松口气,周瑶撇他一眼,“小小年纪,操心的还不少。”
李青文幽幽道:“我会的更多。”
他刚说完,马永江就爬到炕边,可怜巴巴的道:“我们射了老虎,打了熊,九死一生回来,做点好吃的犒劳一下……”
这个是自然,李青文让江淙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便出去做吃的。
大家看着江淙只想笑,原本只是手受伤,现在看上去像是卧病在床。
周瑶站在炕边,撇了眼江淙,问道:“听说鲁刚砍下一只熊掌,熊丢就丢了,熊掌也没拿回来?”
“不记得了。”江淙道:“当时只想要逃命。”
蒋立平斜躺着,看了周瑶半天,道:“引熊的药是你配的吧,我们走晚了怕是被熊撕碎了,哪还想那些!”
“是鲁刚逼着我配的,没想到害你们遭殃。”周瑶直截了当的承认。
“江淙身上被撒了那药,可能还没有除干净,你可有办法?”
“那香味残留不过三日,过去就没事了。”
江淙也是倦了,躺下没多久便睡去,再醒时,满屋子都是暖暖的香气。
一屋子人看着李青文给江淙递布巾,擦手擦脸,然后才开饭。
在外头吃了那么多天,回来坐在暖和的屋子吃着香喷喷的饭菜,大家都舒服的叹气。
周瑶第一次尝到李青文做的食物,虽然很想稍微矜持一下,但一不小心也吃撑了,去外屋打了两个响亮的饱嗝。
李青宏正蹲在地上舀汤,问道:“要不要喝点汤顺一下?”
被人看到出丑,周瑶若无其事的道:“不用了,我屋里头还有人没吃饭,有剩下的你给我盛一些。”
“菜没了,只有饭。”
“那就装饭吧。”
李青宏到底也没只装饭,切了两斤腊肉放了进去。
周瑶要回去时,外头天都要黑了,李茂贤想让李青宏送人,周瑶却喊了江淙一声,说是有事要请教。
李青文也要跟着,却被李茂贤给拦住了。
待俩人离开后,不知道谁突然说了句,“有啥事不能在屋里请教……”
蒋立平懒懒的躺回去,道:“都不躺着歇着,是不是吃饱了撑得?”
月光照在雪地上,泛起一片荧光。
江淙走在前头,周瑶要加快脚步才能跟的上。
走到半路时,周瑶突然停下来,道:“今日看了鲁刚的尸身,肩膀碎的彻底,内脏也被压烂了,不过脖子那处伤才是要他命的……”
江淙停下来,看着她,仿佛在等着她继续说。
周瑶好看的眼睛也盯着他,试图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却无功而返。
“没事,我自己回去就成了。”周瑶说着,自顾自往前走。
江淙道:“你不是说有事要问?”
“没了!”周瑶头也不回的摆手。
江淙没有立刻回去,站在原地,看着她进了屋子这才转身。
回到家,冰冷一片,和刚才吃饭的小屋截然不同,这里又冷又空,周瑶把大碗里的腊肉拨出来,剩下的饭递给林秀芸,“你自己吃有肉,我喂你,就没肉。”
林秀芸仿佛没有听到,周瑶笑着给她喂,“那我就吃独食了。”
喂完饭,周瑶从墙壁空隙拿出几个药包,把先前单独拿出来的药再重新放回原来的包里。
鲁刚一死,这药就省下了。
躺在炕上,周瑶一时睡不着,想着白天看到的伤口,心里冒出几分疑惑,难道是她猜错了?
只寻思了一会儿,她便闭上了眼睛,反正人死了,不管如何死的,她都得救了。
江淙离老远就看到站在门口张望的李青文,也看到了他被风吹红的脸,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还没看到人,只听到脚步声,李青文就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待江淙到门口,他就跟着一同
回屋。
在李青文看来,受伤就该好好养着,娘亲也一直跟他们说,年轻时候仗着身体好,啥都不注意,老了各种毛病都找来了,后悔也晚了!
看着灯光下的李青文张张罗罗,江淙忽然生出几分熟悉的感觉,一起北上时,这个小家伙还不会照顾人,现在已经有模有样了。
就是知道有人在等着,他对上老虎和熊都不会因为害怕而动摇,只要有一口气他都会回来……
李青文忙乎完,赶紧上炕,江淙掀开被窝,他滋溜一下钻进去,没打几个呵欠便歪着头睡过去。
李青宏躺在旁边,小声道:“仔儿之前都睡不好,现在总算是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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