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安以农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总经理和他的办公室都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个男人似乎将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彻底,他不愿意在工作中掺杂任何私人感情,也不愿把这个工作变成生活的一部分。所以他工作的地方只有和工作有关的东西,连一个能体现本人爱好和审美的私人物品都没有。
他会在谈判桌上据理力争,这仅仅只是因为,这是他,一个临时经纪人应该的工作。
这个时候原主如果坚持要继续综艺,他也不会阻止。也因为他只是一个经纪人,不能干涉艺人的最终决定。
所以原剧情里的原主还是参加了那个综艺——原主决定饮鸩止渴,总经理选择尊重他的选择。
“我有事和你说。”总经理走了,安以农跟上去。
走了几步,总经理回头确认了他还在,转头继续走。
安以农:“……”感觉自己像是放学没有回家的孩子,让人操心。
张若君没有出来,靠在墙上一动不动。“可恶。”他用力捶墙,牙齿几乎将嘴唇咬出血。
安以农两人回到总经理办公室。
“之后有什么打算?”总经理直接问。身为歌手却声音病变,前途断绝,理智的做法是另寻出路。
“我还没有失去唱歌的能力。”安以农说。
总经理平静的眼眸里闪过意外,他想了想:“如果你对自己有足够信心,可以考虑这个综艺——我真是明星。”
“什么?”
“这是一档网络综艺,并且它不太主流,争议性也很大,如果做不好,就是你职业生涯的结束时。”
总经理看着安以农:“对目前的你来说,它就是一剂猛药。这一副药下去,要么死,要么生。三天时间,你考虑一下。”
“经理看好它?”
总经理的手一顿,低头撕下一张便利贴,写上‘我真是明星’五个字:“不是看好它,是你需要它。”
“……谢谢。”
安以农伸手接过便利贴,他的手指碰到总经理的手。
正当他准备将便利贴放回口袋时,总经理忽然抓住他的手臂,一只手探向额头。
额头被温热的手背贴着,鼻尖嗅到淡淡木质香,安以农僵硬在那儿。他不喜欢被人触碰,尤其是脸。
“你发烧了。”他用了肯定句。
“我带你去医院。”这是他的第二句话。
安以农回过神的时候,总经理已经穿上外套,拿上了车钥匙,并且打开办公室的大门转头看他,似乎在说:你为什么不跟上来?
“……”安以农看看门外,门外那几个探头探脑的工作人员缩回去,若无其事地走过。
“这也是经纪人的职责范围?”
“没错。”
二十分钟后,社区医院。
“最近早晚温差大,年轻人不要贪凉。这几天饮食要清淡一些,不要吃刺激性食物。”医生拿着市民卡在刷卡机上刷了一下,扣除医药费。
“喏,去一楼西药房取药吧。对了,退烧药必须间隔四个小时才能吃一片,其他的药遵医嘱。”
“谢谢医生。”安以农闷闷的声音透过口罩,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丝不苟的总经理,就算在医院这样的地方,也是西装笔挺,站得笔直。
“我们去一楼取药?”
“嗯。”
一楼取药的人很多,两人排着队,因为长得高,仿佛还有些‘鹤立鸡群’。
“谢谢经理陪我来医院。”安以农咳嗽两声,“因为我,还得暂时放下工作。”
“这就是我的工作。”总经理表情依旧冷淡。
安以农第一次觉得一个成年人性格可爱,不输于少年人的可爱。
“我现在这个情况,公司还愿意给我找资源,无以为报。”
在多数人眼里,安以农已经是个不能唱歌的废物,把资源用在他身上就是一种浪费。
总经理却看了他一眼,对他的自我评价似乎并不认同:“你值得,不要妄自菲薄。”
被‘不认同’的安以农忍不住笑:“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谢你。”
失去一个综艺,又得到一个综艺。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后,剧情也产生了变化,可见改变原主的命运也不是很难的事情。
“我还以为你会将计就计,在《我行我秀》里找突破点呢。”系统跳出来,在它的经验中,宿主们都不太愿意改变大方向的剧情,这样会让他们失去‘先知先觉’的优势。
“那是敌人的地盘,我踏进去的一瞬间就已经失了先手优势。这种非直播类型有剧本的综艺不会给人任何翻盘机会。说什么将计就计,你怕是不知道剪辑和后期的威力。”
“嗡嗡嗡。”总经理的手机突然震动,他对安以农做了个‘抱歉接个电话’的手势,拿着手机去了另一边。
“我需要回去一趟。”没两分钟他就回来了,从脸上看不出什么情况。
安以农点点头:“经理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总经理看着他,确认了他可以自己处理才说:“记得吃药。”
走了两步又回头:“方便的话,把网约车的车牌发给我,或者回去后发一个信息。可以加X信吗?”
“可以。”安以农失笑。
总经理的头像就是他本人的照片,朋友圈空无一物。
“柯以农。”药剂师拿着药物报着名字,也打断了他的思绪,“你的药,用法都贴上了,一日三次,退烧药另外吃。”
“好的,谢谢医生。”他打开袋子,检查了药品名字是否对应上,又看了看是否开封过,全部无误才收起来。
走出医院后他看了看四周,接着伸手从胸口的口袋里拿出迷你录音器。
“这是什么?”系统冒出来。
“有时候能派上用场的自保之物。”安以农将录音器收起来,“对了,可以帮我查查《我行我秀》这个综艺的实际操纵者吗?”
系统的绿豆眼里冒出一个问号:“你不是不参加吗?查这做什么?”
“我怀疑……”他皱着眉,“有人专门针对原主,想要把他逼入绝境。而且,这个人和一年前对原主下毒的人有关联,或者干脆是同一个人。”
“诶!!!”
安以农斜了它一眼:“那个条件太离谱了,它是为‘柯以农’准备的。然而一个小人物哪儿来的那么多仇家?所以有个人一直针对原主。这很难理解吗?”
“不,等一下,我查查。”系统低头断片,进入搜索阶段。
安以农叫了车,还把车牌号发给总经理。
两秒后那边回复:“好好休息。”
过了两秒手机又震动了一次,这一次还是四个字:“多喝开水。”
“……”他盯着上面的字看了两秒才收起手机。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晚上,他开门进屋,里面依旧冷冷清清,像个巨大的棺材。
吃了片退烧药,一会儿睡意就上来了,安以农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却还强撑着等答案。
娱乐圈,他是不会退的。所以他的敌人是谁?
安以农开了音响,咿咿呀呀的歌声响起,唱腔略显凄厉,被这破旧空荡的房间一衬得越加诡异。
“宿主。”系统回来了。
他睁开眼,眼白里爬着红血丝:“是谁?”
“张景,那个综艺的导演。”系统报出一个不太熟的名字。
“他的银行账户上的数字没有变动,也没有突然被赠与高额财产。看起来似乎只是因为宿主没有后台,往死里得罪。”
安以农想了会儿,摇摇头。他维持自己的判断,这事儿后面一定有人:“藏得很深啊。继续盯着,出现可疑人员就告诉我。”
说着站起身:“我先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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