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名宾客倒地身亡,愕达木和柔狼氏慌忙逃蹿,寻找躲避箭雨的地方,连带兵杀进愕府的柔狼将领也被一箭穿过肩膀,踉跄后退,没留意到身后是不退不避的愕克善。
愕克善上前两步,拔1出铁箭扎进其喉咙,当场毙命,而他动作一气呵成。
箭雨足足持续半刻钟,愕府厅里院里满地尸首,狼狈不堪,而局势瞬间扭转。
***
箭雨袭来之前,一支箭破窗擦过赵白鱼鬓边,被暗卫截住。
赵白鱼意识到危险,迅速跑下楼令伙计老板等人寻个安全的地方赶紧躲起来。
一行人躲到后院储存肉菜的地窖里,心惊胆战地等来平静,赵白鱼才离开地窖。
倒是没料到对方连弓箭兵都出动了。
“四周围的百姓可有伤着?”赵白鱼问。
暗卫:“按您的吩咐,已通知他们躲藏起来。”
在赵白鱼听到老板说方圆十里被勒令关门便猜到愕府周围很可能会被当成战场,更甚酒楼民宅就藏着禁军蕃兵,于是令暗卫稍作调查,如发现是百姓则通知他们藏进地窖。
所幸西北家家户户有地窖,没造成普通人伤亡。
赵白鱼回原来的位置,瞧见街道上蕃兵死伤无数,得有百来人,其余二三百蕃兵躲藏起来,而街道尽头涌出一批弓箭兵,簇亮的铁箭对准愕府的方向。
“摔杯第二人。现在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赵白鱼推开窗户一条缝看向愕府,喃喃自语:“什么时候快进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戏?”
他和暗卫都没发现楼下阶梯踏上来的黑影。
***
愕丹全身肌肉隆成块状,望着愕达木、柔狼氏以及一众蕃族首领,宛如瞧着笼中困兽。舒展一下胳膊,猛然举起斧头冲向愕达木,对方赶紧举起大刀抵抗,铿锵巨响,愕达木的手被一股怪力震麻。
柔狼氏发出尖叫,便被愕丹一斧头砍断脖子,脑袋飞到柔狼氏族首领的怀里,后者吓得一个弹跳而起,碰到愕克善正要逃跑,被拧住脖子掐断。
与此同时,愕丹砍断愕达木的两条手臂,鲜血喷涌而出,愕达木的惨叫划破婚宴:“啊啊——”
愕丹沾了满脸的血,表现更为兴奋,扭头就冲愕克善说道:“阿父,儿子请您上书朝廷,奉我为蕃族新的大首领。反正这是您欠我娘的,就还到我身上来吧,您让我当大首领,我娘肯定愿意原谅您。”
愕克善微讶:“你都知道了?”他扭头看向者龙天珠,蓦地笑了,仿佛抓到又一个力证她是生母转世的证据:“你果然疼他。”
者龙天珠脸色变得很难看,胃部隐隐作呕。
“愕丹,阿父这些年对你不好吗?”
“很好。好得我真的把您当父亲来看待,但您心里拿我当什么?一颗安抚心魔的药,一颗没用了随时能丢弃的棋子,是不是想着成亲后便割下我的脑袋向朝廷告罪,彻底解决天都寨一役?”愕丹猛地一脚踹向愕达木的腹部,表情狰狞地说:“废物!蠢货!你以为愕克善让我认祖归宗是为我铺路?他是想摆出一副疼我爱我的样子去骗朝廷,就跟他当年利用我娘麻痹他的父亲、兄弟,进而夺权一样!”
“你不信阿父?”
“还骗我!!”愕丹怒红了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迟迟不搬援兵、瞒下天都寨一役根本原因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你根本不是为了我!你是为了那批藏在大夏的银子!”
愕克善表情一变,眼中流露出浓烈的杀意,遗憾地心想,又要造杀孽,还好已经得到阿姐的原谅,想必她会理解他所做的一切。
者龙天珠眼皮一跳,大夏的银子?
愕克善叹气:“愕丹,你是受小人蒙蔽。”他步步向前,慈父口吻苦口婆心:“你仔细回想,从小到大我有哪点对不起你?你和愕达木发生争端时,阿父哪次不偏向你?送你去天都寨,苦心孤诣为你铺就一个铁壁将军的名号,整个西北只知你愕丹而不识愕达木,难道这些都是虚情假意?如果只是将你当成一味安抚心魔的药,我何苦苦心栽培?好吃好喝地养着,把你养废不是更好?”
愕丹表情松动,高举的斧头稍稍放下来。
者龙天珠冷眼看愕克善舌灿莲花,宛如鬼魅现存于世。
愕克善再接再厉:“我要那批银子,最终不还是为了你?不还是想给你?”
愕丹犹豫:“你不是想拿我脑袋向朝廷表忠心?”
愕克善:“傻孩子,为父便是对天都寨和经略使置之不理,朝廷又能拿我如何?难道还能为了翻篇的天都寨处理我西北十万蕃兵?边境好不容易安稳,大景不想再起干戈,自然轻拿轻放,否则怎会派经略使过来?直接一道圣旨下来便成!”
倒有几分道理。
愕丹信了大半,但在场蕃族首领听完却不寒而栗。
他们原本就有些疑心天都寨一役,只是不了解,也出于信任,毕竟愕氏对朝廷的忠心他们都看在眼里,否则朝廷也不会任由愕氏连任大首领之位,更甚给予泾原路元帅的位置,放任愕氏世族一家独大,他们又不是傻子。
须知愕氏世族于西北一带,地位不亚于藩王,犹如前朝节度使,拥兵自重,若是举兵谋反必然予以大景迎头痛击,亡国都有可能。
即便如此,大景还是给予愕氏信任,这也是其他氏族想争大首领却争不过的主要原因。
“好孩子。”愕克善欣慰不已,来到愕丹面前,握住他的手:“你是我最心爱女人的孩子,我心里唯一的儿子,我的一切都属于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铺路——”
者龙天珠眼尖发现不对,立刻大喊:“愕丹小心!”但是晚了一步,愕克善猛地夺过愕丹手里的斧头反手劈向其胸膛,鲜血直飚。
愕丹喷出一大口鲜血,不敢置信地看向愕克善:“阿父你——”
愕克善:“说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还不信,非要学别人搞什么谋权篡位!我这么多年的心血,花在你身上的时间、宠爱、栽培,金钱地位权利什么都给你,你处处闯祸我也帮你兜底收拾!我给了你这么多,回收一点利息怎么了!”
步步向前,又一斧子砍向愕丹胸口。
愕克善凶相毕露:“自古父为子纲,我让你活你才能活,我要你死你敢不死吗?不过是拿你脑袋换朝廷一个台阶下,为西北蕃族、为父亲做点贡献是你的荣幸,明白吗?”
愕丹目眦尽裂,抓起愕达木掉在地上的大刀大叫一声冲过去,与愕克善厮杀起来。
愕克善到底是沙场老将,虽然年纪大了,但身手灵活、经验丰富,不过愕丹此时心中满腔怒火与仇恨,带着玉石俱焚的气势竟也能让愕克善受点伤。
不过很快被制服。
愕克善削断愕丹的手,毫不在乎两儿子和一个妻子死的死、伤的伤,没了心魔束缚的人似乎变成人间的魔鬼。
愕丹一步步向后爬,脸颊肌肉不停抽搐:“你们就眼睁睁看愕克善杀我?知不知道他下一步要杀的人就是你们?你们里头大半的人参与这次叛乱,和愕克善对着干,以为不在他跟前动手就能脱身?以为目睹他两个儿子阋墙、目睹他手刃儿子还能全身而退?当然,如果他没承认天都寨的猫腻,如果我没提到大夏那批银子,愕克善也许会放你们一条生路!但是现在,想都别想!”
众人脸色惨变,已经有人按住刀把蠢蠢欲动。
“与其等死,不如趁此时机联手诛杀愕克善,此后谁都有机会当大首领!但只要愕克善活着,只要愕氏在,西北蕃族没人有机会上位!”
愕克善冷漠的放任他继续说,没有打断的意思。
愕丹:“你们想知道大夏那批银子是怎么回事吗?我告诉你们,愕克善他一直和大夏勾结——”
咔擦一声,人头落地。
“——”
厅堂内一片寂静。
其他蕃族人鸦雀无声,便有一人起身询问:“愕元帅,看来这场婚宴不适合我们参加,可否容我们离去?”
愕克善笑了,看向开口说话的人:“你是……鄜州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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