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柚翘了翘嘴角。“嗯,我也觊觎你好久了呢。”
若非前期情况不允许,他早在看人第一眼的时候就将人藏自己窝里了。
不过兜兜转转,人还是他的。至于孩子……
顺其自然吧。
风声持续了一夜,床上的两人半分不被扰动。交颈而卧,依偎得更紧。
——
次日,叶白柚如愿地吃到了自己的糖炒栗子。
还是直接剥了壳的。圆溜溜的一个,塞进嘴里一嚼。绵密细软,还有一层微甜。顷刻间,沈无璟剥好的一把尽数进了叶白柚的肚子。
“慢些,别噎着。”
叶白柚两边腮帮子鼓鼓的,他只眼睫弯弯。吃得摇头晃脑的,好不满足。
“喵呜——”
小璟猫眼圆溜溜的,直直看着叶白柚已然空了的手心。叶白柚动了动被大肚子压着的脚背,很是得意。
“我相公给我剥的,你没有。”
沈无璟见猫看过来,他摇摇头。将手中新剥好的放在哥儿软嫩嫩的手心。
小璟爪子往地上来回踩了几下,气冲冲地带着背上的鸽子走了。
“喵呜呜!”
“咕咕。”大胖鸽打开翅膀盖在猫儿背上,稳住身体。瞧着是在安慰小璟猫猫一样。
叶白柚杵着下巴,看着走到出了门口又从篱笆上跳着进来的两个。低声笑开。
眸色潋滟,半张脸藏在白白的毛领之中,瞧着乖巧异常。
“相公,小榛果他们多久到那边?”
“快则五六天,多着十天。”
叶白柚点点头,又想到了上次的事儿。他斟酌道:“那小家伙没事儿吧。”
沈无璟摇头。“我将他们送走了,暂时是安全的。”
“那以后呢?”
“要不了多久,会乱。”
叶白柚望着厚重的天色。“是大雪过后吗?”
沈无璟揽过人,摸了摸他拧着的眉头。
“嗯。”
——
嘉祥三十一年,孟春。
地还未化冻,大燕颁布税令,粮食加收三成税。且开春征收徭役,年满十六以上有男子家庭,皆出一半。
北边遭受雪灾的百姓正等着朝廷的救济,哪曾想来的却是要命的税赋徭役。
当即,以度安山为首的土匪打着“救济百姓、匡扶正义”的名号起义。
这一下,一呼百应。
全身家当埋在雪地,一无所有的灾民齐齐涌上度安山,只短短半月汇聚了上万人。且人数不断加剧,攻城略地,迅速南下。
京都。
丝竹悦耳,笙歌靡靡。推杯换盏,美姬入怀。
萧同舟靠在明德殿龙椅上,一手点着龙头,一手在新进的妃子身上打着拍子。
“报——”
总管太监陈顺子看了眼外头跪着的人。“何事?”
“陈总管,军中急报,还请通报一声。”
陈顺子正使了眼神让人给他拉下去,屋里就传来了自家皇帝的声音。
“让他进来。”
“是。”
他瞥过地上的人,声音尖细:“进去吧。”
明德殿是皇帝办公的大殿,庄严肃穆,如今却被这康乐帝搞得乌烟瘴气。
不过他只是来送情报的,内心的想法一概不能显。
“陛下,军中急报。”
萧同舟猛地将怀中人给推开。宠妃摔在地上,膝盖重重一磕。极大的声音,但她却闷不吭声。
萧同舟抬手,乐声骤歇。
他纵欲过度的身体像软烂腐朽的臭肉瘫在那金晃晃的龙椅上。眼中阴鸷而狠毒。
“说罢。”
“度安山上千个土匪纠集百姓,汇成二万人已经南下。破了洪鸣府、绥城,现在已经到了……”
“多少人?”萧同舟眯了眯眼睛,对门外的光线不怎么适应。
“两万。”
“两万。”萧同舟嗤笑一声,“秦端是干什么吃的!大将军也不过如此。”
“知道了。滚吧。”
“是!”
军报虽然送到,但是看皇帝胸有成竹的态度。他恭敬退去。
还未走远,那丝竹声声悦耳,诱得他克制地手指在腿上点点。
好久没回来,醉情楼里的美娇娘应当是想他了。先玩儿他个几日。谁他娘的还要回那张嘴就能吃一口沙子的地儿。
送信的刚走,朝中举足轻重的两个人就知道消息了。
沈言坐在饭桌上,身后围着新纳的妾氏。醉情楼的新头牌。是他以手下家嫡女的身份纳进来的。
长得极美,无论做什么都万般顺从他的心意。
“俏儿,你说说,老爷我该不该去皇宫一趟?”
现在萧同舟手上的权力尽数落到贵妃手中。古家势大,但是他沈言根基也不差。
俏儿看着越老越俊俏的男人,烈红的唇翘了翘。
若不是当初她主动站出来帮花娘那个眼皮子浅的伺候人,哪里会有如今这好日子。
她望着才四十的沈言,想着自己以后的生活,不免摸了摸沈言纵着她刮了胡子的下巴。话声更娇:“老爷,朝堂的事,我又怎么懂呢。”
沈言眼中精光一闪,只觉怀中人还是这般乖巧。
像花娘一样,除了平日说话的声音不同,在床上却是一模一样的。
他手抚着怀中人凸起的肚子,笑道:
“嗯,库房的要是去找管家拿,喜欢什么东西自己挑。”
俏儿眼中一喜,不过顷刻敛了眉去。依旧是柔柔弱弱:“是,老爷。”
北边有秦瑞,但是秦瑞不一定向着萧同舟。可只要是秦家人,就指定看不下这民不聊生的景象。
不管怎么样,最终都会平定下来的。
沈言坐在太师椅上,听着萧瑟的树叶扑簌声。若是秦瑞自立为王了呢?
可再如何,他现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身体的衰弱他知道,府中进了好些个大夫都只是让他将养着。瞧不出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他这一辈子什么都有,但年纪大了时却子孙皆没。望着还有白雪堆积的屋檐。想着那肚子里还没出来的人,他轻叹:
“阿璟啊,要是你在那该多好。”
——
南山县,山路未化。叶白柚趴在男人的背上听到他连连打了三声呵欠。
“相公,太冷了,咱们回家吧。”
“好。”沈无璟收了篓子,看着里面三条大鲫鱼一条黑鱼。
满意了,他转身将人抱着进屋。
最近天冷,哥儿的食欲也是骤然下降。现在一月,菜极少。去年留着的那些菜翻来覆去地吃也吃腻了。
看着他胃口越来越小,沈无璟想尽办法给人吃下去。
叶白柚裹在厚厚的棉衣里,像一只北极熊敦实可爱。
双手的袖子被拉下直接遮住了手,他支棱着袖筒杵着男人的脸。懒洋洋道:“相公,听说北边打起来了?”
沈无璟低头,唇压进袖子之中挨着叶白柚的指尖。
还是凉凉的。
抿了抿唇,沈无璟将人抱在炉火跟前坐下。话说得云淡风轻:
“嗯,打起来了。”
人放凳子上,沈无璟见他要跟来。忙拿了木盆跟刀到他身边。
叶白柚坐在凳子上,像个胖乎乎的雪娃娃。他一双眼睛圆溜溜地随着男人的动作转悠,半露出毛领的脸上红润,有了些软肉。
全是男人养出来的。
见沈无璟熟练的用刀背将鱼拍晕,随后刮了鳞片。叶白柚指尖蠢蠢欲动。
他好久都没有摸过这些了。冬天冷,男人不让他碰这些。
鲫鱼炖汤,黑鱼红烧。
沈无璟在心底想好,熟练地破开鱼肚子。
一股刺鼻的腥味袭来,叶白柚直接扎进男人后颈,将鼻子埋入他的头发之下。
“好腥啊。”
沈无璟动作一顿。“那夫郎呆在屋里烤火,我端远了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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