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瞳睁开,眸光亮了一瞬又慢慢闭上。
对于叶白柚的数落,小璟只是动了动耳朵。耳朵被捏住,它就在叶白柚身上蹭了又蹭,没什么其他味儿了才打个滚儿摊开了肚皮继续睡。
“你!”
叶白柚抓着猫头,带着一股气又倒了下去。
“臭猫!”
——
清晨,山中涌动着薄雾,缭绕在缀满了露珠的枝头。
砰砰两声,树上的露珠尽数落下。伴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树枝折断声,高树倒下。紧接着,被下面守着的人剔除枝丫套上绳子,往山林腹地中运去。
沈无璟站在一个巨大的山洞跟前。
山洞数十米高,恍若直接将整座山掏空了。洞中流水涌动,深不见底,不知奔向何方。
水汽弥漫,而往里光线全无,黑森森的散发着寒气。
“公子。”
“船修好了?”
“嗯。”沈无璟负手而立,目光落在水面晦暗难辨。
他声音又几分缥缈:“那就去看看吧。”
“是!”
“叫白鸣来木屋。”说罢,沈无璟离开。
若与之前对比,几座山之间的谷地仿佛被刀具打磨了一般。数万平米的地,流水潺潺,屋檐斗转。亭台楼阁百步成景。
但若细看,其中最瞩目的,要数山洞旁的开阔地上并排的木船,以及其不足百米处藏在山后堪比小山高的木楼。
“小主子。”
白鸣,沈无璟外祖家管南边漕运的大管家,如今被老爷子送来助他一臂之力。
“账上还有多少银子。”
“若不算白家的欠条,还有三百二十一两。”白鸣双手抱在身前,很是恭敬。
不过说实话,自从他被姥爷捡回去。跟了他三四十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管理几百两银子。
沈无璟抬手扶额。
“楼里的佣金,可有算上?”
“算了,但还缺。”
小主子原来的店铺尽数被那老不死的送人情送给了朝廷,不然就被留在手里悄悄霍霍。
他出来的时候身无分文也就罢了,还吃了那么多的苦。如今又要养活这么多的手下,光是他们带过来的那点白银怎么够。
这是那贪官趁机发难,他们老主子的铺子也受到威胁,甚至连原来他手头管着的漕运都被丢了去。
所以公子的外家即便是有心帮忙,但也没有多少余力能帮。不然,谈何让小主子缩在这么个穷乡僻壤之间。
老忠仆白鸣很是为自己小主子抱不平。
“那些产业如何了?”沈无璟捏着眉心,眸色难掩疲倦。
“尽数置办了,虽有阻挠,但还算成功。”
“只不过,回本儿可能有些时日。”
“行,辛苦白叔了。”沈无璟以手撑头,剑眉蹙紧。
本以为很快就能将叶白柚的人情给还了,但如今这楼里入不敷出,他全身除了那块玉佩就再也没有值钱的东西。
如何还得?
小白站在自己早已换成了普通松木的架子上磨爪子,双眼盯着沈无璟看了又看。
沈无璟一顿,眼神落在了它的身上。唇轻启,声音幽幽:“你以身抵债,如何?”
小白听不懂,但不妨碍他能感知到沈无璟的情绪。
它惊慌地扑棱着,一下子飞出了门。
将将走到门口的沈大、沈二险些被鸟扇了巴掌。
“公子要以身抵债?”说完沈二立马打嘴巴,“呸呸呸,以身相许还差不多!”
“以身相许也好啊,至少不会操劳得吃不下饭。”沈大看着自己拎着的食盒。
公子从小吃的穿的哪点儿不好,在叶公子家里的时候看他吃得那些东西,他们还觉得委屈了他。
可是如今端着这厨娘精心做出来的饭食,想到他每次就吃小半碗的样子……
这……
哎!
还不如跟了叶公子呢。好歹不会吃不下饭不是。
“在门口干嘛?”朦胧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两个汉子脸色一僵,走了进去。
屋子里,布局简单。只有一张书桌一个凳子,外加床、衣柜和鸟架子。空空荡荡的。
而原本那些紫檀木、紫砂壶的珍惜玩意儿全让他们拿去给四处当了。
从小跟着他的人每次进来看着,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沈大:“公子,朝食。”
沈无璟摆摆手。“你们自己吃。”
轩然霞举的世家公子窝在山里,生活再差,按理说该是比在叶白柚家吃得好上几倍。但沈无璟如今这瘦了不知多少的样子,倒是让他们兄弟愈发愧疚。
沈大劝慰:“公子,吃点吧。”
“不吃。”
沈大垂头,恭敬道:“主子是否在为叶公子的事儿发愁?”
沈无璟掀开眼皮,眸光落在两人头顶。“是又怎么样?”
身前的威压愈重,沈大当即跪下,言辞恳切。“公子,如今楼里重归于秩序,各产业也有专人看顾。倒不如主子暂且去外面散散心。”
“就当是,就当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
沈无璟嗤笑,眸色一变,整个人阴沉无比:
“外面?外面又能去哪儿?”
缩头缩尾的,跟阴沟里的老鼠又有什么区别。
沈大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道:“既然公子欠了叶公子一条命,与其每日想着如何筹集重礼,倒不如现在下山去。”
“据我所知,叶公子一个哥儿住。安不安全倒不说,家中一应事务,无人帮衬。”
沈二听他哥的话,忙点头:“就是就是,没钱咱们可以出力啊!”
“现在村子里人多眼杂,我一个男子跑到他哥儿家中。怎么,想逼死他?”沈无璟敛眉,心中却不断思考着这事儿。
脑子抽疼,他猛地闭眼。
沈大用手肘推了一下沈二。这次兄弟两倒是心有灵犀:“公子,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叶哥儿二十了还没相公,大泉村无人敢娶!”
“倒不如……”
“您!”
沈无璟缓缓睁开双眼,已然恢复常态。“滚,净出些馊主意!”
也不看人愿不愿意。
他没将这话放在心里,此后几天,却又突然收到了他外祖给写的信。
信上直言:未曾想孙儿还有救命恩人。既如此,外祖我也正好去帮你相看相看。
老人家现在已经退居幕后,白家的事儿一应由沈无璟那几个舅舅看顾。这会儿看信中内容,老爷子是真要来这边。
沈无璟眼睛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主子!”
楼中会医的沈十二过来,给沈无璟看医摸脉。
“怎么了这是?”十几个汉子纷纷围在屋子里,粗犷的脸上带着担忧。
论年纪,公子都比他们小。
当初是夫人将他们捡回去,再让他们自己选择习武习医。以前看着沈无璟锦衣玉食,即便是从沈家出来也没如此之差。
这会儿,又是操劳,又是钻研的。还吃不下东西!
这么一大帮子的人,要不是公子让他们尽数钻研技法,专心做楼里的事儿,用得着……
“呜……”
“呜呜……”
“哭什么!吵到我了!”
说话的是沈十二,沈家护卫中唯一一个哥儿。年纪最小,但是第十二个被捡回来的,所以直接叫沈十二。
众汉子吸了吸鼻子。“十二呀,公子怎么样了?”
“死不了,他自己折腾出来的。”
“不吃饭,还熬夜,脑子成天地从早用到黑。早晚要猝死。开了药,他也不一定得吃。”
“那怎么办!”
“怎么办!沈大!”
“大哥,怎么办呀!”
沈大眼中闪着幽幽的光:“咳咳!”
“要不,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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