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下来,不是为了皇子之位,而是为了羽哥儿,为了他的孩子们,为了大康,为了大康的百姓。
皇上登基时间太短,虽然能力非凡,但因为哥儿的身份,总被人诟病。
他若是不管,丢下皇上,让皇上独自面对虎视眈眈的朝臣,面对那些狼子野心的王爷……
只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这绝对不行,大康不能再有动荡了……
“羽哥儿……”安四扶着季羽在床上躺着,本来还想安慰几句,哄一哄的。
可见羽哥儿背对着他躺着,闭着眼睛,一副已经睡了的模样。
只得闭嘴,退出里间。
他知道羽哥儿心烦什么,可这事实在不好解释。
他才出外间,庄姑娘拉着他走到僻静处,小声问道:“子砚,你知道有人对羽哥儿不利这事吗?”
安四剑眉一皱:“对羽哥儿不利?”
庄姑娘点了点头,咬牙切齿地道:“竟有那等宵小,买通了府里的人,在羽哥儿去花园散步时,故意说党项皇帝要将公主嫁给你,故意说,你身受重伤,恐命不久矣,害得羽哥儿担心受怕,吃不下睡不着。更过分的是有人在院子里埋了小人,诅咒羽哥儿呢!我真是太失职了。竟然不知道,难怪前一阵子,羽哥儿总是心神不宁,总做噩梦。”
安四眼神变得冰冷,紧握着拳头,许久才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事皇上和我说了。”
这也是他决定留下来的最重要的原因。
为了羽哥儿。
敢打羽哥儿的主意,他定要让那些人死无葬身之地。
“庄姑娘。”他嘱咐道:“这事千万不能让羽哥儿知道,也不能让我阿母云哥儿他们知道。”
庄姑娘点头道:“子砚,你放心,有了这次的教训,我定会好好守着羽哥儿。”
安四又道:“庄姑娘,我去看我母亲,你好好守着羽哥儿。”
他正要去小院,可庄姑娘叫住他,一脸的忐忑焦急:“子砚,勇哥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安四沉默片刻,才道:“他有旁的任务,得晚一点回来。”
说完,转身就走了。
可庄姑娘看着他,只觉他似有话要说,可又忍着不说的模样,顿时越发忐忑了。
勇哥莫不是出了事?
小院里,安五陪着安母正说着话。
安四来了,安母不免又是一顿哭哭啼啼。
兄弟俩也不说话,一旁静静地听着。
尤其是安五,脸上还带着丝丝笑意。
也奇了怪了,以前在青城时,母亲一哭,他就心烦。可如今,只要母亲能多活几日,就是时时刻刻哭,他也甘之如饴。
等安母苦累了,睡着了。
安五问道:“四哥,今日、你去宫里,和皇上怎么说的?”
安四知道他想问什么,沉默许久才道:“皇子之位他强加给我,我也无可奈何。他答应了我,会尽快娶后,诞下子嗣。一旦生下皇子,我们便可以功成身退。”
安五点了点头:“这样自然最好。其实想想,他也不容易。没有他,我们还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大展身手。如今,我们的梦想几乎皆已实现。虽然来这京城,留在这府里,成了皇子,并不是我本意。可他善待了母亲,对我们和母亲之间的亲近,他也能宽容对待。对待景元哥,他也并未如何。就冲这几点,我也狠不下心,离他而去。就盼着他早日生下子嗣,我们早日离开。四哥,你不知道,这京城的人我是真不喜欢,太有心机了。出个门,等着算计我、想嫁给我的人不知有多少。若不是嫂夫郎提前将那些可能的招数告知了我,我只怕早就中计,不得不娶那些人了。若是我真的中计了,景元哥肯定会生气离开我的……四哥,你也得注意点,不止是外面,就是府里,也多的是居心叵测之人。就想着通过睡一觉怀上孩子,然后一步登天。”
安四不以为然地道:“怕甚?妇人哥儿全遣散,府里只留汉子和内侍。”
他大手一挥:“小五,这事交给你去做。”
安五就等着这话了。
他早就想将府里的什么姑娘哥儿全赶走。
这些人不一定都居心叵测,可有一个就够他烦的了。
上回,一个侍女上茶时突然说头晕,然后倒在他身上,正好被景元哥看到,害得他赌咒发誓哄了又哄,景元哥才肯相信他。
他只想和景元哥清清静静地过日子,不想整天吵吵闹闹。
说完了话,安四又回了听风居这边,可没想,羽哥儿已醒了,坐在桌子边正不知画什么。
“羽哥儿……”他着急了:“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这又是作甚?”
季羽头也不抬地道:“画图呢!”
安四凑近看了一眼,好像画的是个人,还是个大肚子的人。
他指着肚子上一条线问道:“羽哥儿,这是甚?”
季羽沉默许久才道:“若是难产,可从这个部位划下去,将胎儿剖出来。”
第一百七十章 和亲的党项公主
安四心口一紧,连忙蹲下身抱着他的腰急切地道:“羽哥儿,你可别吓我?你为何要说如此可怕之事?”
季羽才不是吓人呢!他是防患于未然。
他们现在感情还好,自然无事。但日子久了,四哥肯定扛不住压力会娶侧妃庶妃的……
可画着画着,他一把扔了笔,又胡思乱想起来。
画了又如何?他要是真难产,就算救下孩子,留下孩子在这个世上,以后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爹,还不是一样的受罪?
还不如跟着他一起走算了。
安四那么沉重冷静,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可此时却不知所措地看季羽脸色变来变去,一会儿满是怨气,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又委屈巴巴。
连忙解释:“羽哥儿,你别生气。我不会在京城留多久的,我和皇上约定好的,等皇上诞下子嗣,我们就回定州。”
季羽才不信他的话:“你每回都这样。以前在大名府,你说失地已收回,再无遗憾,要和我回定州。结果,我们又到了京城。等解决了九皇子,我们还不能回,还要等着太子继位。结果皇上继位了,党项那边又出事了。现在党项也打完了,仍不能回定州。又说什么等皇上诞下子嗣……”
安四轻叹一口气:“羽哥儿,你想想,若是皇上娶了皇后,诞下子嗣,那可是嫡子啊!不比我们这等野路子要强?我就算赖着不走,皇后肯?她不想让她的儿子做储君?”
这话倒是没错。可季羽仍不信。
皇上到底是哥儿,鬼知道能不能让女人诞下孩子?
就算能生,就一定是汉子?
到时候新皇为了江山不落入他人之手,必定会想方设法留住四哥。
而他一直想离开,新皇知道了,第一个要除掉的人便是他。
季羽心中猜疑越来越重,任安四如何解释保证也无用。
见他们本来关系好好的,突然闹起了矛盾。
柳夫郎急了,庄姑娘童景元也急了。
柳夫郎去劝季羽,庄姑娘童景元去问安四。
羽哥儿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这到底发生了何事,羽哥儿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呢?
柳夫郎这边,任怎么问,季羽也不肯说。
季羽知道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所有的猜疑都在这一刻爆发了。
他无法将自己像女人一般的小心眼跟柳夫郎说,只能生闷气。
而庄姑娘童景元这边。
安四有苦难言,他又不能将和皇上之间的约定告诉庄姑娘童景元。
只能道:“都是我不对,惹羽哥儿生气了。”
庄姑娘童景元还在奇怪,子砚能做什么不对的事,竟让羽哥儿生气了。
京城突然传来大消息。
党项公主来了。
说是奉党项皇帝的命,来大康和亲的,要嫁给大康大皇子。
还带来了丰厚的嫁妆。
其中光陪嫁的美人就有一百,金银珠宝牛羊马更是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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