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抱了片刻,安五在外面喊道:“四哥,走了……”
安四只得松开手,捧着季羽的脸,笑道:“羽哥儿,你多睡会儿,我今日会早些回来的。”
待四哥走了,季羽捧着那碗粥,美滋滋地喝着。
许是火烧得大了,有点糊味,可四哥熬的粥,就是全糊了,那也是香的。
午饭,季羽炖了鸡汤送去了正房。
安母不理他,他根本不放心上。四哥对他那么好,旁的人他才不在乎。
不但不在乎,还问道:“母亲,我能去看看我阿母吗?”
又有几日未去看柳夫郎了,他想念得紧。
安母没说话,他就当答应了,转身喜滋滋地出了屋。
才走到半路,就听村子里嚎哭之声响起,村长带着一群人朝进山的方向跑去。
季羽看了眼,又转身继续朝柳夫郎家走去。
他根本没多想,以为又是哪家打架吵架了。
村子里不都这样?今日为了母鸡下蛋到隔壁家吵一架,明日又因为田埂被挖薄了几分要打一架。还有那婆婆折磨夫郎媳妇的,嚎哭起来,整个村子都能听到。
第四十二章 金钱豹伤人事件
这一段日子因为阿黄的守护,无人跑到季家传难听的话,柳夫郎又养好了不少。
季羽进屋的时候,柳夫郎正和杨婆子边说话边做衣裳呢!
见他来了,柳夫郎连忙放下针线,拉着他的手笑道:“羽哥儿来了?”
杨婆子也放下针线活,笑眯眯地出了卧房打扫院子去了。
见柳夫郎不止身子好气色也好,季羽顿时放了心,说了会闲话后,又将一个钱袋塞给柳夫郎:“阿母,这是四哥给的,你收好。”
柳夫郎又怎么会要儿婿的银子?自然不肯收。
季羽也不跟他推来推去,直接藏到上回藏玉佩的墙砖里。
又附在柳夫郎耳边小声道:“阿母,如今外面不太平,有银子才能傍身。”
柳夫郎这才不再推辞。
流民的事他也听说了一些,嘱咐季羽道:“羽哥儿,承嗣他们去城里卖猎物,你可要多叮嘱他们小心点。”
安家这两个汉子,不止他儿婿承嗣好,那小五也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总是一脸的笑,对他客气得不得了,还隔三差五地送来米菜鸡兔。
这样好的孩子,可不能出半点事啊!
见柳夫郎一切都好,季羽放了心,告辞要回家。
他并未将之前的嚎哭声放在心上,可等他从柳夫郎家出来,遇上了云哥儿才知真的发生了事。
云哥儿苍白着脸,哆哆嗦嗦地道:“羽哥儿,你知道吗?山里出现了豹子,将李家汉子咬伤了。”
季羽心口一紧,立马想起了还在山里打猎砍柴的安家兄弟。
“伤得重吗?”
云哥儿点了点头:“胳膊都咬掉半截,若不是安四哥及时出现,只怕命都没了。”
四哥?季羽越发慌了,连忙朝家跑去。
他虽然清楚四哥不会有事,但他就是怕。
昨日小五定是遇上豹子了。
四哥他们遇上危险,却瞒着他不说,他岂能不慌?岂能不怕?
可等他跑回家,四哥他们不在,只有乔婶子陪着安母。
他又一路问去了李家,见到院子里鹤立鸡群的四哥,他那颗狂跳的心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四哥一切都好,没有流血,没有受伤,连衣衫都未凌乱,正将一坛酒倒在一条血糊糊只剩半截的胳膊上。
安五则按着伤者,不让他挣扎:“忍着点,那豹子嘴可毒了,不用酒杀杀,晚上烧起来小命就没了。”
伤者的娘子/阿母/小孩哭倒一地。
“就进山砍个柴,怎就遇上豹子了呢?”
“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又有村民道:“听说隔壁村也见着豹子了,也不知是不是这一只……”
等郎中来了,安四才直起腰。
一抬头,就见人群中他那小夫郎满眼担心地看着他。
他看不到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旁人,眼中只有他的小夫郎,身着红衫,模样俊俏,粉脸红唇、双目含水……
让他又想起了他的小夫郎床上含羞带春的娇俏模样,顿时下腹一紧。
“羽哥儿。”安四挤开人群走了过去,拉着季羽的手问答:“你怎么来了?”
季羽紧紧回握着他的手,不顾周围村民异样的目光,拉着他朝村道走去。
“我担心,就找过来了。”
安四只觉心头一暖,紧握着他的手,笑着安慰道:“无须担心,你还不放心我吗?”
季羽抬头看着安四,也笑道:“我自然放心四哥,只是遇上这样的事,难免会担心。”
安四低头看着他,眼中满是笑:“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时的事?那老虎可比豹子可怕多了,我也未见你害怕。”
一想起他们
第一回 相见的事,季羽心口又“砰砰”乱跳起来,红着脸小声反驳道:“哪有?”
又道:“四哥,其实我当时害怕极了,以为自己死定了,好在你及时出现……”
安四却不这么认为。他明明记得羽哥儿很勇敢的,那表现比李家汉子好多了。
今日他们兄弟遇上李家汉子时,这人吓得屁滚尿流、嚎哭不已。
当初羽哥儿遇上的可是老虎,既没哭也没嚎,可不比李家汉子强?
他们夫夫说了会子话,季羽回头看了眼跟在后头的安五,又转回头小声地问道:“四哥,昨日、你们也遇上豹子了吧?”
安四也知此事不能再瞒了,羽哥儿聪明着呢!
“嗯!”他点了点头。
果然!季羽停下脚步,等安五跟上来,盯着他脖子上的印子问道:“伤得可重?”
安五连忙摇头:“无事。”
可季羽不信这话,刚刚安五按着那李家汉子时,右胳膊明显不得劲。
等回了家,才进院门,便听正房里传来安母的哭声。
安家兄弟对视一眼,连忙去了正房。
安母哭哭啼啼:“不是说了不让你们进山吗?怎么又进了?方才外面吵吵闹闹,说有人被豹子咬了,我还以为是你们兄弟,差点没哭死……”
她抓着安五的胳膊,又是捶又是打:“你们是要急死我吗?”
安五胳膊本来就痛得厉害,被她这么捶捶打打,就更痛了,忍不住“嘶”地一声。
惊得安母害怕不已,连忙松了手:“小五,你怎么啦?”
安四一把扯开他袖子,见胳膊紫了一大片,顿时脸一沉,训道:“伤得这么厉害,怎么不跟我说?昨夜用药酒揉一揉,说不得今日就散了。”
安五无奈地看着他四哥,他很想说:四哥,我昨日去找你要药酒了啊!可你和嫂夫郎在灶房亲嘴,把我吓跑了……
安母看着他那肿得不像样的胳膊,更是直接哭哑了嗓子:“我的小五啊……”
安五无奈得很:“母亲,您能别哭吗?”
哭得心烦。
他这母亲除了哭就是抱怨,真的很让人崩溃。
安四取来药酒给安五揉了一通,又去灶房打水时,见羽哥儿正看着桌上几张纸发着呆。
他凑近看了一眼,等看清纸上的东西,顿时剑眉一皱,诧异地道:“这是弩?”
季羽正神游天外呢!突然听到这么一声,吓得他一哆嗦。
见他吓得脸都白了,安四连忙搂着他,边给他顺背边低声安抚道:“莫怕莫怕……”
又低头看着桌上的纸,问道:“这弩是你画的?”
季羽捂着胸口,无奈地道:“是。”
四哥啊!你不要这么突然出声好不好?我正专心想事情呢!吓死我了……
安四诧异不已:“你还知道弩?”
季羽心突然一虚。
惨了,一个小哥儿懂什么弩啊?
“小……小时候玩过。”季羽睁眼说瞎话道:“他们说,弓是汉子用的,得臂力大,还得箭法好。像哥儿用弩就好了,不必练箭,也不必多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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