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总,人不见了。”瞿白嗓音急促。
戚陆霄眸底瞬间阴沉。
阮愿颤抖着说:“是我的助理。”
晚上是她爸爸陪她来参加庆功宴,她刚才去上厕所,她爸爸在外面等她,她才从隔间出来就被人捂住嘴拉到了旁边的杂物间。
杂物间另一头竟然有扇门,出去就是走廊。
她的白纱裙后摆都是血迹,瞿白低下头骇然一惊,阮愿没受伤,只可能是池容的血。
晚宴安保齐全,但对方铤而走险,就是为了手上抓到人质。
戚陆霄眉骨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面沉如水,大步朝走廊过去,人已经离开,地上只剩下一滩血迹,周遭寂静。
“在停车场,”瞿白收到韩城的消息,抬起头肃然问,“要把人拦住吗?”
戚陆霄还未开口,手机陡然响起,他盯住那条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那双眼漆黑冷戾,沉声道:“让他们走。”
对方威胁他不让他报警,池容身上的定位装置逐次消失。
只剩下最后一个红点微弱闪烁。
将近三个小时后,戚陆霄收到地址。
勒令他独自开车过去。
戚陆霄大步流星走向停车场,纯黑的车轮压过地上积雪,转瞬消失在了长街尽头。
深夜,海岸线蜿蜒昏黑,戚陆霄将车停在半路,又被人带到海上,海风冰冷咸湿,一艘破旧的游轮停在海中央,戚陆霄踏上甲板。
陈赫缇拄着拐伫立一旁,花白的头发被海风拂动,旁边围拢了几个持枪的绑匪,像鬣狗环伺,紧紧盯住戚陆霄。
“人呢?”戚陆霄抬起眸,眼窝深邃阴冷。
陈赫缇沉着脸,一言不发,转头带路,船舱亮起了一盏吊灯,戚陆霄抬起头,蓦然瞥到池容歪在船舱角落,状似昏迷。
他薄唇紧抿,径直走过去,黑压压的枪口霎时一齐对准了他。
戚陆霄毫不理会,黑色大衣的下摆随着脚步扬起,他蹲下.身将池容抱扶起来,池容脸颊苍白至极,掌心失血,又被迫吸了迷.药。
但陈赫缇也许怕他彻底昏迷过去,不好跟戚陆霄谈判,就让人给他粗糙地包扎了一下伤口,现在血已经止住。
池容眼睫颤了颤,艰难地睁开眼,抬眸望向戚陆霄,眼珠被水浸透了似的,泛着微微的光亮,但不是眼泪,透着逼人的冷静。
戚陆霄抚了下他冰凉的脸颊,将大衣脱下来披在他肩头裹紧,然后起身凝望住陈赫缇,直截了当道:“你想要什么?”
陈赫缇眼睛眯起,眼尾的皱纹都随之深刻,他并不应答,往前踱了几步,那双锐利苍老的眼睛盯紧了戚陆霄的义肢。
戚陆霄冰冷的面容掩在昏暗的灯光底下。
他指骨勾住领带扯开,脱掉一侧的外套衣袖,冷然利落地摘掉义肢,扔在地上,西装再次穿好,却已经泛起褶皱,袖子空洞,衬衫领口大敞,像个残废放浪的纨绔。
“戚总既然这么痛快,我也不废话了。”陈赫缇这才开口。
他一挥手,旁边的绑匪就递过来几份文件。
是股权转让协议。
戚陆霄垂眸,协议的另一方,名字不是戚时庭,而是陈赫缇。
“你杀了戚文宏。”戚陆霄抬起头。
并非询问。
医院当晚的监控再次在他脑海中倒映重放,戚老爷子心脏病发作之前,没有任何人进入过病房,除了轮班的护士,但那个护士履历清白,所以警方也一直没查到确切的证据。
监控一帧一帧地闪过,护士推开病房门之后,按惯例查房,临走前扶起了戚老爷子的头,给他换了一张干净枕巾。
枕巾是每个晚上都会换的,动作并不突兀。
但只有那几秒,戚老爷子的脸被护士的身体遮挡住,戚陆霄冷戾的黑眸盯住陈赫缇耳朵上的微型对讲耳机。
监控镜头根本拍不到那一侧。
就算耳朵被塞上东西也看不出来。
确实,哪怕不在病房,仍然能让戚老爷子激动发怒。
“你告诉他,”戚陆霄嗓音冷静,“戚常入狱,他的女儿被判了死刑。”
就算戚老爷子没有被当场气死,也大概率会发病,展岑桥赶到医院也无济于事,陈赫缇想要的就是戚老爷子失去立遗嘱的能力。
至于戚老爷子真的被气死了,对陈赫缇来说,应当是个意外之喜。
而且,戚老爷子让陈赫缇去给展岑桥打电话,虽然展岑桥立即赶往医院,但陈赫缇应该是等了几个小时才打的。
否则他刚见过戚老爷子,戚老爷子转头就心脏病发作,他就是最有嫌疑的那个人。
他应该已经无数次设想过每一种情形,才能滴水不漏。
但他唯一无能为力的是,他杀不掉戚陆霄,也没办法靠近池容,除非他主动暴露自己。
陈赫缇摩挲着手上的扳指,没有否认,他此刻又端出了长辈的姿态,温声劝道:“陆霄,还是不要拖延时间,你有什么话想问,等到签完这份协议再问,也来得及。”
“你先放池容走。”戚陆霄扔下协议,眼眶中淬着冰冷的光。
陈赫缇冷笑一声,“我放了他,拿什么跟你谈条件?”
“你不放他,难道让我跟你谈信任么?”戚陆霄语气漠然,“怎么保证他能离开?”
陈赫缇面色发沉,他抬起手,漆黑的枪口扭转对准了池容。
“戚总,你好像还不知道你们的处境,”陈赫缇苍老面容上浮起一丝笑意,“大不了我跟你鱼死网破,谁都逃不掉。”
游轮本来就不算大,船舱更逼仄,戚陆霄高大挺拔的身材彻底挡住了池容,他抬眸漠然道:“你杀了我,等于前功尽弃,你杀了池容,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放过你。”
陈赫缇见他油盐不进,怒意上涌,攥紧手中的枪,手背都暴起了青筋。
但他今晚本来就没想让任何一个人离开,否则对他来说都是麻烦。
不然他也不会特意将人都带到海上,这片海域是最好的葬身之地。
“是你下的药。”戚陆霄突然开口,那双黑眸深不见底,像藏匿着暴戾阴沉的狼。
陈赫缇眸色沉下去,“你果然知道。”
他重活一次,更不敢侥幸,从一开始他就对戚陆霄起了疑心。
互相试探罢了。
戚陆霄呼吸重了一瞬。
“他害我三十多年的心血功亏一篑!”陈赫缇抬枪对准了池容的头。
池容刚才还能听得明白,现在却冷不丁茫然,他脊背都是疼出来的薄汗,唇色被咬到血一样泛红,抬起头盯住那漆黑的枪口。
戚陆霄确实没有带人过来,但陈赫缇知道自己已经暴露,这个游轮随时都会被发现,他再次沉声逼迫,“你到底签不签?!”
“你三十年的心血跟我有什么关系?”池容咽了咽嘴里的血腥味,突然开口。
陈赫缇眼神更冷,几乎将他生吞活剥。
他父亲是戚老爷子父亲的管家,他二十岁大学毕业就进入戚氏,在戚文宏手底下当助理,戚氏几十年前根本没有现在的地位,半壁江山都是他到戚氏以后才替戚家打下来的。
却戚文宏和谢毓心卸磨杀驴,从项目中彻底除名,连当时的几个部门经理都拿到了戚氏的股份,他却什么都没有。
戚陆霄当然不可能查到,几十年前的事,当时戚陆霄的父亲都还没出生,再者证据都已经被戚文宏和谢毓心销毁。
这对夫妻已死,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曾经为戚氏付出过什么。
戚文宏提防了他一辈子,他也忍气吞声,给戚家当了一辈子的走狗。
一开始不敢走,到后来是不甘心走,他为戚氏付出了这么多,凭什么拱手让人,戚常他们做的事,十几年前他就知道,他放任戚常他们为非作歹,还暗中替他们善后。
戚常他们就更加肆意妄为。
戚氏不可能再有上得了台面的继承人。
他苦心筹谋多年,自问滴水不漏。
一旦戚老爷子死了,他想从戚常手中抢走戚氏,简直易如反掌,戚陆霄却回到了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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