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看自己的爪子,还有狰狞的脸。
再抬头,看看双手吊着温以沉脖子,一个一个眯着眼,一个好奇的睁着眼睛看他的温郦兄弟俩人。
潭之墨:……算球,原来傻子竟是他
温以沉从郦貌要扑过来的那一瞬间就知道是他了,这就好像是高于本能之上的惯性,他的全身肌肉再面对突然扑过来的郦貌时都放松了警惕,甚至还主动的侧过身,去迎接。
当然,这种事实温以沉是不会说的。
事实上他已经察觉到自己对郦貌的感情有些模糊。
郦貌已经这么大了,不该是粘着他的年纪。
温以沉没在管浑浑噩噩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潭之墨,按住郦貌圈着他的手,往下摘:“下去,不成样子。”
这下可点着了郦貌的火星子。
其实温以沉这种阴晴不定的狗脾气已经持续了一周时间了,温以沉看他就看煞星一样,总是躲着他,还动不动就让他住手、不要动、甚至现在洗澡,温以沉都只是会在他喊的时候帮忙来搓背。
简直是无理取闹!
郦貌磨了磨后牙根。
没见过两人这么亲密的潭之墨总算回过神来,想着今天可能是因为篝火晚会所以郦貌有些神志不清,看着他温哥的冷漠视线,潭之墨警惕心上来,又往前走了两步,开口:“郦貌,你不要挂在温……”
“挂挂挂!我今天就要挂在他身上了,怎么样!”
潭之墨的话成了压倒小猫的最后一根导火索。
现在连别人都可以质疑和他温以沉的关系,甚至还要管一管了,而温以沉竟然不说话!
郦貌简直气炸毛,叫嚣。
当然,他十分擅长处理性格别扭的温以沉,毕竟之前的十来年他可不是白过的!
郦貌气哼哼的把胳膊圈的更紧了,直接勒着温以沉的脖子,椅在他背上,揪着温以沉的耳朵强调:“不许走,你今天要和我一起参加晚会!”
站在温以沉四周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小片人,齐齐陷入了寂静中,竖着耳朵听八卦,显得不远处的喧嚣热闹特别刺耳。
潭之墨再一次收回了手。
这次他聪明了,绝对不参合这俩人的事,大摇大摆的站在一边,冷眼看着。
他算是发现了,他温哥在面对这只小猫的时候,耐心是绝无仅有的大。
并且一再压低底线,比方说现在。
潭之墨略有些一言难尽,甚至虽然做好了准备,也感觉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操场的人虽然多,但是没人光明正大的往这边看,事实上郦小猫一旦尥蹶子起来,温以沉也没办法再去注意别的事情。
于是全校学生,亲眼见着以严肃铁血第二个温父著称的金杯招牌温以沉,沉默着把在他背上撒欢的小猫掉了个个子,然后塞到怀里。
众人:……
嘴巴张大成鳄鱼。
完了完了,他们每个人可能都有幻觉了。
悠扬热切的舞曲在操场响彻着。
温以沉没办法,夹着狸猫去了偏一些的地方,有小主席台挡着。
一行人纷纷调转视线,眼珠子都差点转歪了,往那边瞥,发现实在是看不见之后,才遗憾的长吁短叹一声。
至于被留在原地的潭之墨,抱着肩膀,满脸苦大仇深。
“喂,你傻看什么呢?温哥呢?小猫呢?”
好不容易转出来的顾铭梵一出人群就看见傻站着的潭之墨,拍了拍他,探着脑袋一边找小猫和他温哥的身影,一边问道。
潭之墨默默低头,看他,忽然问:“你干什么去了?”
顾铭梵竟然觉得这句话有点幽怨,抖擞抖擞鸡皮疙瘩,嫌弃的说:“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这么委屈巴巴的,你又不是小猫!”
潭之墨:……
很好,还人种歧视了是吧。
顾铭梵自己倒是答下去:“别提了,我刚才被我爸叫住了,那一通比较,对了,我还得找狸猫算账,你是不知道,我爸不知道从哪听说的郦貌的大名,现在连温哥都不提了,直接在那把我和小猫比,可把我比的,年轻的脸一红!”
顾铭梵悲愤的说。
虽说他写不了一手小楷,但是好歹他小爷大字是识得的吧,偏偏他爹看不到这个有点!他看就是他爹喜欢贴心儿子类型的,话里话外给他找话!
顾铭梵摩拳擦掌,潭之墨眼睛挤了下,朝小主席台的方向抬抬下巴。
“郦貌在那了,温哥也在,我劝你最好别去。”
顾铭梵脚步一停,睨着那边,稀奇的问:“都在那?那地方也有点小吧?这得怎么装下两个人。”
潭之墨若有所思,说:“腿盘在腰上就可以。”
顾铭梵恶寒一声:“你能不能别说这么肉麻。”
潭之墨面无表情。
顾铭梵自己又想了下,说:“不过要是郦貌和温哥的话,正常。”
他最近因为和狸猫走得近,已经看过好几次郦小猫大胆包天的行为。
他岂止是敢盘在温以沉腰上,要是说骑在他温哥脑袋上也是有可能的!
潭之墨看了他一眼:“你不觉得、不觉得不对劲吗?”
顾铭梵五大三粗的回答:“这有什么不对劲的,对劲啊。温哥对小猫好。”
好是好。
潭之墨十分觉得自己要和顾铭梵这个大傻子聊更傻。
甩手离开。
就当他是多想了吧!
而这个时候的郦貌,和顾铭梵潭之墨猜测的还有点不一样,他一到温以沉身上就犯懒,这时候是懒洋洋挂在他脖子上的。
温以沉企图让他做好,郦貌也不动,像一坨透明水晶泥一样,坐在主席台上,然后滑溜溜的塌着腰,把温以沉当枕头使,慢吞吞看着不远处的篝火晚会,打了一个哈欠。
第93章
“困了?”
温以沉低声问道, 手指贴着少年的脸,被冷风吹得有些凉意。
郦貌握住他一根手指头,下巴抵着温以沉的肩膀, 不安分的往操场上看,并且企图说服他:“你天天老成的像个老头一样, 根本不像是个年轻人,温以沉, 你再这样下去我可就和你有代沟了。”
“年龄”这个话题, 按说不会对一名开国皇帝造成任何困扰, 但是前世郦貌偶尔提过几次,那几次李渊的表情都阴沉的可怕,郦貌也不知道这人在意什么,不过为了自己偶尔的放纵着想, 最后老老实实的闭嘴不说了。
不过这辈子就没有这个困扰了,温以沉不但和他一般大, 而且还有一种可能……
郦貌的眼睛眯了起来, 抓着温以沉的衣领往下拽。
这实在是个极其冒犯他人领地的做法,但是还是一种极其亲密的,可以随便这么做并且保证不会让对方厌烦的动作。
温以沉的眉头皱了一下,但是就一下, 然后伸出手, 包住了郦貌的爪子。
“干什么?”
他看着少年不安好心的算计眼睛问道。
郦貌又眯了眯眼睛,如果他身后有尾巴, 这时候一定翘得老高。
他压低声音问:“温以沉,你是不是该叫我哥哥啊?我比你大吧。”
温以沉眉头挑了下:“胡乱之言。”
他们两个几乎同一时间出生,温母又没有特别查过其他信息,温以沉一时竟然还真猜不到答案。
但是他看着郦貌神神叨叨的狡诈表情, 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手一松,往后挪开点,侧过身说:“参加晚宴之后不要乱跑,在校门口等你。”
“别啊。”
郦貌一把抓住他,难得一起玩的时间,他怎么能让温以沉离开。
这人从来都没什么乐子,前世也是,一开始是打仗,走哪里把他夹到哪里,温以沉在前线冲锋,他就被牢牢安置在后方打下来的城池,每天过得紧巴巴的日子,一旦有风吹草动,不止温以沉,郦家也会立刻派人把他藏在什么所谓的地道里。
这也就罢了,等天下太平,歌舞升平的时候,李渊这个皇帝却带头开始实行廉政,不止皇宫里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庆典,连郦貌也被他单独剥削和看歌舞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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