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温以沉只是沉着脸,抓住他的胳膊褪了绑着的衣服。
郦貌动了动手,有些没胆子继续叫嚣,睁着眼睛打量温以沉。
男生看也不看他,动作又快又利索,压着他的肩膀把他撂倒在自己腿上,郦貌挣扎了一小下,裤子瞬间湿了一大片,温以沉道:“安静!”
郦小猫于是就僵住了,讪讪仰着头,躺在他腿上,眨巴着眼睛往上看。
温以沉全程冷着脸,拧开花洒,试了水温,给他洗头发。
郦貌就小心翼翼看他,试探着伸出一只手抓住温以沉的黑毛衫:“哥,哥~”
温以沉看也不看他,只手上的动作依然很轻,脸色却冷得像块货真价实的冰雕一样。
郦貌心虚极了,他顺着衣服往上抓,抓住男生肌肉微微隆起的小臂,摇晃:“哥,你和我说句话~”
他软着声音说。
李渊生气很少有大发雷霆的时候,别人都以为他是没特别愤怒,只有郦貌知道,他不声不语的时候才是最生气的时候,而且可能有某些人要立马倒霉。
郦貌倒是不怕倒霉,毕竟李渊就是气得失态,也不会动弹他一下,但是他有别的法子能整治郦貌,譬如断了他和狐朋狗友的来往一阵子,再譬如禁止他的一些零食下午茶福利。
郦貌心虚死了,现代这么好玩,他才不要被禁足!
狸猫晃着不存在的尾巴,紧张的用爪子抓住男生的脸,固定住,努力往上仰头,执拗的说:“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温以沉看也不看他,把人按下去。
郦貌拧不过他的力度,顿时像一只小鲤鱼一样,重复打挺的动作,很快他就机智的发现这是无用功,于是转了转眼睛,换另一条路子走。
温以沉余光其实一直注意着少年,看他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要耍花招,不过等少年眨巴着眼睛喊:“沾到眼睛里了”的时候,还是紧张的动作一顿,停下花洒,一手按住他的脸:“别动,我看看。”
郦小猫眯着一只眼睛嗷嗷叫,满头湿漉漉的小卷毛沿着脸线贴着,露出光洁的额头,见温以沉上当,立马一把抱住他的脑袋,把自己吊上去,额头咚一下撞上男生的脑门,郦小猫又开始哭哭啼啼:“脑袋疼,脑袋疼。”
“活该。”
温以沉终归是骂了一句,没好气的按下他的脑袋,皱着眉揉。
郦貌就一手抓着他,一边可怜兮兮的躺在他腿上眨着眼睛,“哥,别生气。”
温以沉:“谁生气了?”
你生气了。
郦小猫在心里嘟囔,不过目前智商技能点点满,于是晃着尾巴嘟嘟囔囔:“没谁生气、没谁生气。”
少年灵动又可怜的怂着鼻尖,时不时转转眼睛看他,亮堂堂的白光把郦貌的脸照得哥更白,软绵绵的。
温以沉很想教训他一顿,实际上却又分不清是因为什么原因。
他冷下脸,重新打开花洒给少年洗头,郦小猫知道他不生气了,就开始哼哼唧唧的耍赖,一会儿要脑袋高一点,一会儿要水温高一点。
挨了一个小时才搞定洗澡环节,被伺候惯了的少年张开手臂,温以沉给他缠上毛毯,他就踩着脚,继续睁着眼睛看他,懒洋洋的喊:“哥,哥,哥。”
“闭嘴。”
温以沉说,然后冷着脸把他夹在胳膊底下,从浴室运到床上,打开吹风机,吹头发。
郦小猫心安理得,窝在温暖的被窝里打哈欠,昏昏沉沉的躺着。
等温以沉做完了,不用招呼,就挨挨挤挤的自己蹭过去。
温以沉表情仍然没有多好看,或者说他没几个好看的表情,只除了偶尔看郦貌撒泼时控制不住怒气。
郦貌像抱抱枕一样,张开胳膊腿缠住温以沉,这才准备开始酝酿睡意。
温以沉老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开始生气,郦貌早都已经习惯了,也懒得去多思考,总归他自己是会说出来的。
比如说现在。
郦貌困倦的嘟囔着嘴,爪子就被抓住了,不轻不重的按着。
温以沉给他下通牒:“从明天开始锻炼身体。”
这话他说了没一百遍也有一千遍,郦貌总归是有法子糊弄过去,没当回事,哼哼着要把手拿回来。
温以沉却没松手。
床头只开着一盏黄橙橙的小灯,照不清人的表情。
温以沉沉默了很久,直到少年都开始打起微小的呼吸声,才沉沉问了句:“你更喜欢哪个?”
是齐承佑。
是韩联。
还是他背他。
如果他今天没赶到,郦貌也会这样和韩联齐承佑睡在一起吗?
实际答案是会缠得更紧的郦小猫厌烦的哼哼唧唧逃过一劫。
温以沉自己松了手,表情比刚才更沉。
他盯着灯光下少年的脸看了很长时间,表情深沉莫测。
他搞不清对郦貌的这种陌生感情,也不清楚他是什么人。
郦貌幼稚无脑,又骄又放肆,应该是他最冷眼以待的个性。但就像是被某种特质牵连在一起一样,让他每次都做出和理智完全不相干的选择。
其实富家圈子里不是没见过这种例子,郦貌看似简单,也说不定用了什么‘肮脏’的招式。
温以沉脸色逐渐变换,直到冷下来的一秒,一只爪子‘啪’的打上他的脸,鼻梁都打得酸胀起来,温以沉铁板了十八年的脸,眼睛迅速冒上水光。
他陌生且愤怒的咬着牙根,最后只把那只可恨的猫爪子逮回被子里。
从明天开始,他不好好的管教郦貌他就不是人!!!
第50章
清晨。
上午八点, 盘山公路。
隔着三十米的距离,郦貌艰难抬头,看见站在最前方端着一块牌子,表情似哭非哭的保姆阿姨, 以及身后挥舞着亮牌嗷嗷加油的一二三四五六花后援团, 才振奋起精神, 用力憋着一口气往前冲刺。
“好耶!到了!到了!”
球鞋迈过最后一条白线, 一二三四五六花瞬间欢呼起来,然后训练有素的冲过去,拿毛巾的拿毛巾, 递水的递水。
保姆阿姨举着牌子挤到最里边,眉毛挤成了一字型,唉唉着说:“咱们小少爷辛苦啦, 大冷天的哪有人家跑这么长时间的啊……”
郦貌正喝着水,闻言疯狂点头表示同意, 然后横着眼睛去看保姆阿姨手中捧着的牌子——实际上是个木头框,里边方方正正摆放着一个手机,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温以沉的脸。
男生似乎在处理事情,只露出棱角锋利的侧脸, 听到声音扭过头来, 看着眼巴巴看他的少年丝毫不留情面的吐出几个字:“还有三十个俯卧撑, 一个也不能少。”
郦貌:“!”
他抓着毛巾,意图怒而反抗, 二三花连忙朝他疯狂摇头,郦貌于是想到前两天试图掀翻温以沉“□□”的结果, 凶巴巴抓着毛巾揉搓了两下, 绝望的冷静下来。
自从第一期节目结束之后, 郦貌就只过了半天的好日子,具体来说那半天温以沉伺候他都是只有迷迷糊糊的印象,说不准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回到郦家主宅第二天温以沉就给他制定了严格的作息时间表,不但晚上不能晚睡,早上也不能睡懒觉,不但不能睡懒觉,还要按时吃饭按时完成运动任务!
按时吃饭不能挑食就算了,竟然还要运动,被逼的运动和蹴鞠打马能一样吗!
这对郦貌来说和酷刑也没什么两样,还不如录制节目的时候一半待遇好!
郦貌握了握拳,悲切的在心中期待第二期节目快点开始。
温以沉像是有分身术一样,明明在郦父口中他忙得不得了,各种温氏集团的会议各种比赛,但是却总能抽出时间“亲眼”检查他的任务,想和保姆阿姨撒娇摸个鱼都不行。
郦貌绝望的往屋子里磨蹭,卷毛也垂头丧气的耷拉下来。
一直走到健身房,还动作磨磨蹭蹭的绕着垫子慢吞吞的走,不想趴下,直到温以沉哼了一声,郦貌背影一僵,知道没办法再磨蹭下去了,满脸悲痛的撸起袖子。
“嗡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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