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巧巧还在疯狂蹬腿,好像一只划水的小螳螂,在黑夜里呜呜咽咽:“不要,不要,我要和哥哥一起睡。”
谁能忍受小奶猫刚到家的第一天不能抱着睡睡!
她不能呜呜汪汪!
*
楼上,郦貌窝在松软的大床上,困倦地翻了个身。
还是睡不着。
郦貌顶着一头鸡窝卷毛起床,在大床上僵硬了好长时间。
胳膊又开始疼了,晚饭又没吃好,郦貌心情十分恶劣,说晚上回来的温以沉也没影子,他扁扁嘴,从大床上爬下去。
楼道隐隐约约传来声响,郦父回家了,正和郦夫人一起上楼,郦夫人声音压得极低,“你别吵醒他了,刚睡。”
郦父满头问号。
郦貌就是一个混世魔王,郦家家风温和随散,偏偏郦貌不知道像谁,性格恶劣仗势欺人,往常精明干练的郦夫人对这个儿子都是一言难尽,能不多提就不多提,今天从他进门开始嘴里念叨着儿子就没停过。
“你不懂……”
郦夫人回答丈夫,揪着他衣领用眼神威胁,郦父举起双手表示知道了知道了,俩人正放下动作,就听见嘎吱一声。
门缝里露出一双眼睛。
郦父:(炸毛)
他拍着胸膛,温和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怎么还没睡。”
郦父是全国闻名的儒商,男人身高一八五,常年运动健身的体格匀称结实,却不显冷硬,通身都是儒雅随和的气度,但是每次对着养子都本能的严肃起来。
咚。
是郦夫人揍了丈夫一拳头。
郦父被打的两眼一蒙,摸着后脑勺,眼看着干练在外甚至有大魔王称号的妻子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咚咚小跑过去,然后半低下身子,声音轻的能掐出水来:“宝宝怎么还没睡呀。”
郦父:???
郦貌打开一点门缝,露出半张脸。
少年穿着宽松的丝绸睡衣,白软的脸蛋上顶着一头蓬松的炸毛,睁着圆圆的眼睛观察他们。
郦夫人心里开始冒泡泡。
她咳了声,试探着拍拍少年的卷毛。
软绵绵的,毛绒绒的,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可爱的小孩!
“乖仔想要什么。”
郦夫人和郦貌母亲有九成相似,不只是性格,还有脸都大差不差。
他想母亲了。
郦貌扁扁嘴,很嘴硬的说:“没什么,就是出来转转。”
然后牵住了郦夫人涂着精致美甲的手。
郦夫人:过电了
郦父不可置信的看看满脸“温柔”溢出来的夫人,又看看养了十八年的混蛋崽子,怀疑人生的扯了扯领带。
郦貌看看只有脸眼熟——穿着陌生西装的郦父,抓着郦夫人的手,委屈的低声叫了句:“爸爸。”
咔。
掌管国内最大经济运营体的郦父揪断了领带。
郦父瞳孔地震。
年近四十的先生怔怔看着小儿子,胳膊哆哆嗦嗦的试探着“唉”了一声。
简直和他在郦府一模一样。
郦夫人是开国女将,英姿飒爽,郦父则是去朝三甲状元,文智多谋。
俩人的前几个崽也都遗传了父母,冷静聪慧,夫妇俩一视同仁的严肃的悉心教导,结果到了奶呼呼的郦父小公子,夫妇俩直接软成了一摊水,和着几个兄长阿姊表姐表妹表兄表弟,要星星还附赠月亮,直接把郦貌宠成了京都第一纨绔。
心情不好的郦家小纨绔挎着小脸,肚子发出了长长一声嗡鸣。
纨绔少爷:……哭
“爸爸,我饿了。”
郦父被声爸爸砸的晕乎乎的,听见儿子肚子叫立马道:“乖仔想吃什么,爸给你做。”
郦貌扁着嘴,“我想吃面条。”
郦家手艺最好的就是郦父,当年郦父就是靠着一手好厨艺抓到女将军的心。
为了养崽,郦大丞相每每下朝都是紧赶慢赶的骑马回府给他崽子做面,被郦貌的师父齐老先生摇着脑袋念了好久。
晚上十点,郦家别墅还灯火通明,下班路过的保姆阿姨们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平时父子不和的先生西装革履的给小少爷下面吃,殷勤的不行。
保姆:毁灭吧,肯定是她们疯了
郦貌吃饱喝足,心情终于舒畅了。
郦夫人怕他不好消化,领着他上下溜达好几圈才给安顿在房间里,夫妇二人满眼慈爱的给他关了大灯,出门进行了长达数十分钟的辩论——为了确认喂猫规则。
不是他俩夸张,认哪对看人家娃眼馋了十几年的夫妻忽然得了一个会酷着脸撒娇的崽都得是这幅中大奖的状态。
尤其在前边那个混世魔王和——en,他俩都不好意思打扰人孩子的亲儿子对比下。
外边俩夫妇激动的辩论,房间内的郦貌握着奇怪的叫做“手机”的东西,按下了据说点一下就能联系到人的按键。
手机刷的弹出视频通话邀请,郦貌吓了一跳,瞬间扔掉手机缩回被子里。
滴滴滴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中盘旋着,郦貌觉得有些丢脸,他咬了咬唇瓣,悄悄从被子中探出一个头来,紧张的盯着被甩在床脚的手机。
可恶的温以沉。
可恶的李渊。
郦貌把怒火都发泄在一去不回的男生身上。
直到手机噶的一声,随后传来男生低沉的嗓音:“喂?”
作者有话要说: 大魔王(烦人脸)
实际(耳朵红)
get 幼年猫主子一位
第5章
竟然真的有声音,真的响了!
郦貌满眼震惊。
他裹在被子里,像颗白胖的蚕宝宝一样涌过去,警惕的看着床边的手机背面。
这不会是什么巫蛊之术吧!
b城城郊区。
潭之墨嘶着抬起脱臼的手臂,被队友扶起来。
“集训比赛再不开始训练场医院就该被咱们内部包圆了。”
他苦中作乐的调侃。
队员深有所感的深沉点头,然后看着咬下手腕负重,单臂跳出比赛台的队长,满脑袋问号:“谁来的电话啊?以前温哥不是从来都不会中断训练赛。”
潭之墨也觉得稀奇,众人齐齐看向给温以沉送手机的师弟。
这位师弟嘴严得很,严肃的摇摇头离开。
顾铭梵唏嘘一声,扶着老腰残胳膊残腿,招呼一边坐着的弟兄们:“管他是谁,救了咱老命是真的,走,看看戏去。”
早都好奇的男生们乌拉乌拉的站起来,到训练营外的小树林边上蹲点,再近点他们可不敢了,毕竟谁也不想搁睡觉前再挨顿揍。
男生穿着黑色的训练服,隐隐露出肌肉绷起的小臂,背对着他们停在了树下。
手机屏一片黑色,只能听见若隐若现的急促呼吸声音。
想起少年摔一跤都疼哭的脆皮模样,温以沉不自觉握紧了手机:“郦貌,说话。”
顾铭梵耳朵尖,实时转播:“靠,温哥生气了。”
队员齐齐抱着肩唏嘘,仿佛想到自己挨训得样子。
对面仍然没有声音,就在温以沉耐心告罄,准备给家里座机打电话的时候,黑乎乎的屏幕忽然亮了起来,没人,只有刺眼的灯光。
温以沉被强烈的光线刺激地眯了眯眼,恼怒地捏紧手机。
他竟然被郦貌耍了,还愚蠢的中断训练,接了电话。
温以沉脸色可怕的沉下来。
下一秒,手机中传来少年软软的,带着点试探的声音:“哥哥。”
温·待□□·以沉:……
“干什么。”
男生皱着眉,状似不耐烦的问,身体侧向了另一个方向,只露出耳朵和上下滚动了一圈的喉结。
顾铭梵吸气:“温哥要揍人了。”
队员齐齐互相搀扶着惊悚后退。
镜头转了转,慌乱的露出少年卷毛的一撮,然后又匆匆被离开。
温以沉:……
他仿佛看见一只捣蛋的小猫,疯狂用爪子摆弄手机。
也就郦貌能办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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