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貌眉头跳了跳,有些心慌,毕竟温以沉那么大一只,俯下身就像完全把他笼罩起来一样。
“你想干什么。”
温以沉的额头几乎凑过来了,郦貌憋着一口气,主动先把脑门贴上去,做出凶恶的模样。
暖暖的体温触撞上额头,温以沉怔了下,随后抿了下唇,板着脸盯着近在眼前的少年说:“桌上的鸡蛋羹……记得吃了。”
郦貌动作不变,斜着眼睛往床头柜看过去,然后眯起眼睛,扫视着温以沉的脸。
“你不是不叫我吃了?”
“就此一次例外。”
郦貌睨着他,最后怂了怂鼻尖,哼哼着懒散下来,知道是温以沉投降了。
少年重新躺回床上,因为懈怠下来,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睫毛粘上一层水雾,眼睛湿漉漉的,一瞬间从嚣张跋扈变得柔软起来。
郦貌团在床上,抱着被子,用脚去踢站直身体的温以,瞪着眼睛问他:“你还要出去。”
连衣服都穿好了!
温以沉低头看了他的腿一眼,白润润的,像颗刚出笼的包子,脚腕细的他能轻松抓住。
他挪开视线,目光落在气势汹汹的少年脸上,嗯了声:“还有事情没处理完,不过你别想乱来。”
温以沉淡淡威胁了句。
郦貌是顺坡就爬的脾气,不压制着他一点,什么胡闹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最可怕的……
温以沉想到郦家一天之内更换的装修和刚才把明巧巧送回家时勾着车把手嗷嗷不要的小姑娘,额角又开始抽痛。
帮凶众多的郦貌却心情更不好了。
他像只小兽一样愤愤盯着温以沉,然后猛得抱住被子转身,把自己埋在被团里,闷声闷气的喊:“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温以沉根本都不在意他!一天到晚就是离开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猫猫要撒泼啦~
第20章
郦貌的卷毛都炸起来,不解气似的,气急败坏的用猫猫jio蹬了蹬被子,仿佛要踹在某人胸膛上。
这么冷的天,就是有空调也不适宜把皮肤长时间裸露在空气里。
温以沉皱起眉头,想要训斥他两句,话没说出口,额角忽然感觉到一阵抽疼。
一个瞬间,他眼前闪过烛光煌煌,帷帐飘逸的古式建筑。
这是……?
头疼的更厉害了,温以沉按住额角,昏暗视线中有一只白皙的长腿,肌理纤瘦,穿透纱帐“踩在”他胸膛上。
“他”一手握住了骨节微微的凸起的脚腕。
手感滑腻得几乎能随时溜走,“他”敛下神色,掌心不受控制的收紧,白皙的肌肤上很快留下淡红的一圈痕迹,就像烙印一样。
少年恼怒的嗓音猛得在他耳边响起:“李渊,你疯了吗!”
头瞬间嗡震了两秒,温以沉罕见的怔愣住,按着疼痛退下去的额角缓缓睁开眼睛。
郦貌正烦躁的扒拉他握住自己脚腕的大手,上手没用就抱住温以沉的胳膊啊呜一口啃住:“谁准你碰我了!你给我松开!快滚!该滚哪里滚哪里!”
温以沉沉沉看着拿自己手臂撒泼的少年。
郦貌是下了力气咬的,温以沉胳膊上全是肌肉,没绷起来也好不到哪去,他磨了磨牙,留下一个深深的痕迹后才不甘心的抬眼瞪近在咫尺的男生。
怎么,有意见吗!
温以沉看着他的目光很沉,就像一摊深不见底的深潭。
过了很久,久到门口的郦父郦母以及女佣军团差点一蜂窝涌进来解救郦貌,温以沉动了。
他按了一下郦貌的胳膊,很轻易的就叫他松开自己。
郦貌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温以沉这是什么意思!厌烦他了吗!
他绝对,绝对再也不要见到——!
好在这口恶气还没确定下来,男生抬了抬手,直接坐在了床头的椅子上。
他端起还温着的鸡蛋羹,递到郦貌眼前。
郦貌看看他,怒了努嘴,一把接过碗,盘腿坐在床上一口一口的吃。
一边吃一边打量着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的男生,愤愤的说:“算你识相。”
少年三言两语对温以沉来说就像小猫伸爪子试探一样,不过郦貌脾气又大又暴躁,温以沉还是皱了下眉,看他气鼓鼓又乖巧的吃东西,唇瓣动了动,到底没说出“教育”的话来。
只怕他刚一说出口,这只小猫就能把自己气得厥过去。
这种感觉奇怪极了,温以沉一直看着郦貌吃完,这人吃饱喝足了,脾气稍降,盘坐在柔软的被团里打了个哈欠,杏眼又蒙上一层水雾,看着乖巧了好几倍。
郦貌有点困了。他还没倒过来时差,往常在郦府,他最晚偷偷和朋友们吃完酒回府也就申时,和父兄母亲阿姊撒完娇就该睡了,换算到现代也就才十点左右。
郦貌抱着被子,直挺挺倒在床上。
温以沉从他手里拿过了碗,看他没防备的就往床上倒的模样,没忍住,训斥了句:“动作小心点。”
郦貌嗯嗯的从喉咙里应着,侧头蹭了蹭柔软的枕头,也不睡觉,就睁着眼看着温以沉,终于肯好好说话了:“你要去哪里?”
温以沉放好了碗,看他露在外边的小腿一眼。
郦貌切了一声,自觉缩了回来。
果然李渊爱管他的这个臭毛病在哪里都改不了!
他不爽的裹进被子,拧着眉催温以沉:“快说呀。”
“训练赛,还没开始。”
温以沉道。
郦貌缩在被子里时就像一只乖巧的猫崽子,只露出湿漉漉的杏眼,不过实际上却是一只脾气暴躁,容不得半点不顺心的娇气猫。
果然,郦貌皱了皱鼻尖,嘟囔:“什么比赛,就不能不去。”
当然不能不去!
这话是扒着墙角的郦父在心里喊的。
他的儿子小祖宗呦,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温以沉倒像是冷静下来,沉声和他解释:“代表国家出场,不能不去。”
“奥。”
郦貌闻言,烦烦的应了声。
又是国家大事,不过也很正常,李渊上辈子就是个事业狂魔,一路征战天下,将国土扩到有史以来最大化。
不过这和他又不冲突。
郦貌已经困倦的不行了,强撑着睁着眼睛,盯着站起身的温以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太硬了,讨人厌。
郦貌努了努嘴,手指下滑,用指尖勾住温以沉的手指。
温以沉比他高好多,人能笼罩下他一圈,手也比他大,勾着正正好。
郦貌闷在被子里,挑着眼皮看温以沉,慢吞吞的说:“你要看着我睡觉。”
温以沉的位置正好逆着光,郦貌看不清他什么表情,他拉拉拽着温以沉手指的手,“哥,你看着我睡觉。”
少年睡意慢慢,声音也困倦的带着点哑。
温以沉紧抿着唇瓣,最后一声不吭的又坐下了。
郦貌心满意足的握紧他的手指,把头埋进被子里蹭了蹭。
温以沉沉默着坐了很久,他今天几乎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退步。
郦貌娇气得像只小猫一样,应该好好改正改正,偏偏他见到郦貌气势汹汹炸毛的时候就什么也说不出口。
温以沉又按了按额角。
算了,循序渐进。
他板着脸定下这个目标。
勾着他手的手指动了动,十指连心,温以沉只感觉到心尖跟着颤了一下,他压低视线,看过去。
郦貌睡着了。
他睡觉前事多的很,睡着却又快睡眠质量又好,老老实实窝在被子里动都不动,连露在睡衣外边的一截手腕感受到凉意都知道自个儿收回去。
温以沉看得有些好笑,抓着郦貌的手腕给他塞回被子里,这人就抿抿嘴巴,迅速的把爪子扣在了脸上,压着脸颊,把嘴巴都睡得嘟起来。
一派纯粹骄横的模样。
所以……
他究竟还是那个郦貌吗?
世界上没有人会有这么大变化,完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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