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贺将他抱到花洒下。
轻柔的水落下来,许嘉年扶着墙壁,后背贴着男人炙热的胸膛……
最后许嘉年是被蔺贺背着从游轮上下来的,他趴在蔺贺背上,红着脸头不敢抬。
蔺贺脸上却带着餍足的浅笑,背着他慢慢走回石屋。
他们不知道,周锴和杨明烨就在他们后脚离开游轮。
周锴怔怔地看着两人的背影,一时间竟然没能挪动步子。
“那是许嘉年和蔺总?”杨明烨跟着停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许嘉年不是傍晚那会儿洗了澡吗,怎么也跟蔺总过来了?”
说着又想到自己刚刚吃完烧烤也重新洗了一遍,便意识到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他俩还挺浪漫的。”杨明烨羡慕道,他以后的对象要是愿意背他散步就好了。就浪漫那么一次也行。
周锴却不像他那样想得“单纯”。
刚才大家都是差不多时间去游轮上洗漱的,他和杨明烨轮流洗完,回去后发现衣服落在洗漱间没洗,折回来轮流洗好各自的衣服,还有林浩轩的,起码又多花了四十几分钟。
许嘉年和蔺贺现在才回去,也就意味着他们在游轮上待了将近一个半小时。
新婚夫夫一块待在洗漱间里那么久,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周锴此刻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许嘉年喜欢男人,而且已经结婚了。
不管是他原以为的家族联姻“假结婚”,还是这些天他看到的你侬我侬,只要许嘉年他们两个愿意,发生点什么都是合法的。
一想到这个,周锴觉得心口好像被堵住一般,血液和呼吸都无法畅通。
然而他,压根没有资格过问。
许嘉年不再把他当做偶像,更不把他当朋友,他有什么立场干涉对方?
周锴蹙眉,忽然不明白自己非要来参加这个节目的意义。
难道真的是因为不忍心曾经的粉丝误入“虚假婚姻”的歧途?
或者,如果他和许嘉年是朋友,难道自己就那么不能接受对方和蔺贺结婚?
“走了,哥。”杨明烨喊他,“人都走远了,还有什么好看?”
见周锴还是愣着,杨明烨忍不住道:“哥,你不觉得你对许嘉年关心过度了吗?”
“就因为他是你的前粉丝?”现役粉丝杨明烨心里微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他呢。”
周锴瞳孔一震,惊愕地看向杨明烨,脸色慢慢黑了下去。
杨明烨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那什么,哥,我乱说的,你别当真。”
周锴却觉得堵在心口的东西被什么冲破,心里摧枯拉朽地燃起一把火。
焚毁他不断强加给自己的虚假暗示,揭露他自我掩饰已久的真相——他对许嘉年的在意,一点也不单纯。
这种不单纯,让他心里这把火化为嫉妒,吞噬着他的心。
学生时代他就从来没赢过蔺贺,无论是成绩,还是校草投票,还是他家的公司……
如今他又一次输在蔺贺手里。
在他压根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没有意识到许嘉年对自己有多重要的时候——
蔺贺就已经把他“抢”走了。
输得一败涂地的周锴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咬着后槽牙,紧紧攥住了拳头。
*
蔺贺把许嘉年一路背回石屋,放到气垫床上。
屋里摄像机监视器那边的工作人员:!!!这么甜吗?!
然而下一秒,蔺贺就分别关掉了两个摄像机。
虽然直播早就停了,但节目组还是会开着摄像机录一些素材。关掉后,蔺贺又用毛巾把镜头遮住。
然后将睡袋盖在许嘉年身上,摸索着往他的腿根抹芦荟胶。
岁岁就睡在旁边,许嘉年拉过睡袋连脑袋一起蒙住,一张脸通红,抿着唇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也不想和蔺贺说话。
可等蔺贺去屋后晾好衣服,熄了灯上床,从背后抱住他的时候,他又很自然地转过身,窝进对方怀里。
“明天我要和岁岁一起睡懒觉。”他小声说,湿润的声音里带着撒娇的意味。
蔺贺揽住他,“嗯,你放心睡,睡到吃午饭都可以。”
许嘉年继续道:“你帮我把鸡笼编完,还有鱼池也要换水。”
说着,他有些失落地补充:“今天刺网那边没有鱼。”
蔺贺轻揉他脑后的发,“没事,都交给我。”
许嘉年立刻放下心,往他肩头蹭了蹭,安心地闭上眼睛。
下一秒又别扭地推推他,“你过去点,热。”
蔺贺无奈失笑,自然还是依他,松开了一些。
可某些口是心非的人,睡着了还是会往他怀里钻。
*
许嘉年睡了一个好觉,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蔺贺和岁岁都已经不在身边了。
他起床去找人,一出门就看到蔺贺帮他编完的鸡笼放在门口,母鸡安静地窝在里面,脚边还有一些碎草和碎蛤蜊。
鱼池也换好了水,昨天看起来不太精神的两条鱼似乎也恢复了元气。
许嘉年弯起唇角,对蔺先生的执行力非常满意。
弹幕:【老婆早啊!】
【老婆一大早就对我笑了诶!】
【男人,满意你所看到的吗?你老公花一早上干的。】
【这还用问?他为啥一大早偷乐你不知道?】
跟拍许嘉年的摄像大哥扛着机器走上来,许嘉年问他:“看到我们家岁岁了吗?”
摄像大哥道:“蔺先生带他去海边了。”
许嘉年点点头,拿着牙刷、杯子和毛巾去溪边洗脸刷牙。
不止他,其他几组嘉宾也难得睡懒觉,因为今天终于不用担心食物问题,早起去赶海了。
许嘉年收拾好回来,也只陆续看见了张靖川和杨明烨,其他人估计还没起。
他正想去海边找人,蔺贺就带着岁岁回来了。
“爸爸。”岁岁喊他。
“怎么把刺网收回来了?”许嘉年忙迎上去,诧异地问。
蔺贺将两根网竿竖在石墙边,说:“换个地方再下,现在鱼可能都不爱往那一片去了。”
许嘉年便知道,今天早上刺网上估计也没有鱼,相信蔺贺的判断,问:“那我们再去海边转转,换个地方。”
“不急。”蔺贺就是估摸着他快醒了,才直接回来,“吃早饭了吗?锅里给你留了粥。”
许嘉年微愣:“没。”
蔺贺摸了摸小灶上的锅,把它拎到餐桌上,“还是温的,快吃。”
他带岁岁出门前熄了火,但烧过的柴还在灶膛里,用余温暖着锅。
岁岁给许嘉年取来竹勺,后者便在餐桌前坐下,问:“你们很早就起来了吗?”
岁岁摇头,在他身边的小凳子上坐下,“父亲先起的。”
许嘉年边吃边问:“喂鸡的蛤蜊是你们去捡的?”
岁岁点头说:“父亲说等你起来,我们就一起去海边,放抓八爪鱼的罐子。”
许嘉年这才想起来昨天早晨他们在海边捡到几个罐子。
蔺贺从屋里把东西拿出来,每个罐子都已经用绳子重新绑过,还多加了七八个竹筒,看起来一大串,丁零当啷响。
许嘉年眼前一亮,三两下喝完粥,“我们现在就去吧,回来我还想做一串风铃。”
蔺贺立刻明白了他的想法,说:“那我们再去捡几个好看的贝壳,之前留下的海螺壳也可以派上用场。”
许嘉年和岁岁齐齐点头:“嗯!”
弹幕:【真好,老婆想做什么蔺总都支持。】
【他们真的好会过日子,石屋被他们住得越来越有生活气息。】
【别人可能觉得十五天熬熬就过去了,但老婆和蔺总一直在很认真地生活。】
许嘉年穿上防晒衣,戴好帽子,拎着那一串罐子和竹筒,和蔺贺带上岁岁再次来到海边。
蔺贺瞄准了张靖川家的船屋,把捕捞八爪鱼的地方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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