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年更惊讶了,“你们什么时候商量订婚宴了?”
蔺贺勾起唇角:“领证之前。”
许嘉年脸颊微热,也就是说,如果他没有突然提出领证,蔺贺其实已经在按部就班准备他们的订婚宴了。
周锴看着两人之间若无旁人的氛围,默默转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看向箱子里没有分完的牛奶,感觉心脏又被戳破了一个口子。
这次的口子有些大,泄露出一种名为“懊恼”的情绪,汹涌地吞噬了他的心脏。
他代言这个品牌的牛奶好几年了,每次上新品或者拍新广告,许嘉年都会花很多钱买牛奶,还会捐赠给偏远地区的孩子。
他还问过对方,每次都买这么多,是不是觉得很好喝。
许嘉年当时好像回复他:【你代言的肯定好喝吧?】
他……他以为许嘉年是喜欢喝这个牌子的牛奶的……
原来,对方只是为了给他冲销量,就花那么多钱买自己根本不能喝的牛奶。
似乎从许嘉年强调他有钱,花这点钱追星不算什么开始,周锴就自动忽略了对方每次为他花钱的金额。
可是如今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仅仅忽略了那些金额,更忽略了许嘉年对他的心意。
懊恼的情绪从千疮百孔的心脏中涌出来,渐渐酿成愧疚,将他吞没。
“哥,”杨明烨推推他,把吉他递过来,“你要不要给大家来一首?”
周锴下意识接过吉他。
他哽了哽喉,深吸一口气,咽下那些难以名状地情绪,说:“我唱一小段吧。”
他轻轻拨动琴弦,唱的是之前发表的一首专门感谢粉丝的歌。
[是我三生有幸,在那个夏天遇见你。
得你为我撑伞,与我一路同行……]
许嘉年曾说这首歌感动了所有粉丝,也包括他。
那会儿周锴自己没什么感觉,因为唱了太多次,词曲都滚瓜烂熟,反而失去了感情。
可这一次,周锴体会到了那种本该传递给粉丝的感激之情。
对包括许嘉年在内的所有粉丝的感激之情。
他抬眸,能看到其他嘉宾都在认真听他唱着,除了许嘉年。
对方靠在蔺贺肩头,仰头看着那些被光吸引过来、拼命撞向煤油灯灯罩的飞虫,悄声和蔺贺咬耳朵。
他会嘲笑那些飞虫吗?
就像嘲笑曾经飞蛾扑火般追逐着他这颗“星”的自己?
不,许嘉年并不像那些飞蛾。
飞蛾扑火至死方休,但许嘉年很清醒,清醒地将他弃如敝履。
许嘉年完全不在意周锴的想法,甚至压根没有听出来这是周锴唱给粉丝的歌。
毕竟他又不是原主,没有把偶像的作品都刻进DNA里。
他凑近蔺贺,小声和他讨论怎么做床。
蔺贺说待会就可以先把树皮剥了,他就问那要不要在门口也装一个灯,方便他干活。
蔺贺想了想说不用,“会招虫子,你不喜欢。”
许嘉年弯起眼睛,靠在蔺贺肩头看着那盏煤油灯,说:“那你挪到门口来做,我再拿手电筒给你补光。”
蔺贺揽住他的腰:“嗯。”
“算了算了,还是明天再做吧。”许嘉年突然改口,心疼地看向他,“我不着急,你别太辛苦。”
蔺贺心头一暖,笑着应声。
*
海边音乐会散场后,许嘉年和蔺贺带着岁岁去游轮上洗漱。
刚进门,许嘉年突然发现自己忘带睡裤,蔺贺便返回去给他拿。
许嘉年让岁岁先去洗澡,没过两分钟就听见敲门声,“这么快——”
他拉开门的动作顿住,看向门口的周锴,“有事?”
周锴见他欣喜生动的表情突然变得冷淡,心脏又被针戳破一个口子,喉咙微堵:“我……”
“我想跟你道歉。”
第37章 新床
“道歉?”许嘉年狐疑地看向他。
周锴被他不信任地态度扎了下, 就……已经这么讨厌他了吗?
他心里酸楚,见许嘉年的表情已经有些不耐, 急忙道:“我很抱歉, 之前不知道你乳糖不耐受。”
许嘉年合了下眼睛,忍住翻白眼的欲望,“哦, 一瓶牛奶而已,没必要道歉。”
“不止那一瓶。”周锴却道,“你明明不能喝牛奶, 却为我的代言花了那么多钱——”
“都捐出去了, ”许嘉年却打断他,“可以当做我是为受助者花的钱, 和你没关系。”
周锴噎住, 自嘲地笑了笑:“对,其实你以前为我应援花的钱, 也远不止这些。”
专辑、周边、代言产品, 其实都不需要买那么多。
许嘉年皱起眉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锴意识到他是真的对自己不耐烦, 失落垂眸:“抱歉, 你给我应援那些钱, 我会想办法统计出来还给你——”
“不必了。”
许嘉年说:“钱能还, 当初花费的精力和心意却是无价的。你这样显得以前的我做的那些都很不值,很没有意义。”
周锴一僵,“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我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你。”
“就因为以前的我给你花了很多钱?”许嘉年问他, “成年人在清醒理智状态下的交易行为,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他觉得可笑, 对方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哪里有问题, 就来找他道歉。
周锴噎住:“……可……可我不能把你为我做的当做理所当然。”
许嘉年扯了下唇角:“原来你以前把这些都当做理所当然?那你每次对粉丝们道谢,难道都不是真心的?难道你心里其实觉得,她们只是做了她们该做的?”
“我没有。”周锴急忙否认,“我——我……”
他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反驳。
一开始被喜欢被追捧的时候,他确实是真心感激过的。
可后来他好像渐渐变得习惯,不会再为这些好而感动,道谢也成为了一项公式化的任务,失去了真心。
许嘉年奉劝他:“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到底有没有对不起以前的许嘉年的地方?”
“不管有没有,想明白之后都不用再来找我了。”
许嘉年对他说:“以前的许嘉年也许会需要你的道歉,但现在的我并不需要。”
“请和我保持距离,别打扰我的生活。这只是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尊重,希望你能做到。”
周锴错愕地看向他,似乎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得如此决绝。
原来许嘉年对他的讨厌,已经到了“眼不见心不烦”的地步。
而他自认为是示好和道歉的行为,在对方眼里都是打扰和不尊重。
此时,节目监控室的工作人员都看到周锴敲开许嘉年的房门,站在门口和他说话的画面。
自从解锁洗漱间后,观众总是跑到节目官博底下,要求节目组在里面装摄像头。
但洗漱间涉及嘉宾隐私,摄像头肯定是不能装的。
节目组想过在浴室外面的房间里安装,可考虑到嘉宾们一天到晚参与直播,总要有一个喘口气、说点悄悄话的空间,所以还是作罢。
不过,为了稍微满足一下想多看点内容的观众,节目组还是告知了四组嘉宾,在房间门外的走廊上,安装了两个摄像头。
这两个摄像头不直播,只记录一些画面,如果足够有趣,就剪进剪辑版里。
“他们在说什么?”导演看着这一幕兴奋道。
副导说:“不知道啊,又没带麦。”
导演笑眯眯说:“没带麦也行,到时候这一段剪进预告片里,标题就写《周锴深夜敲开许嘉年房门,与前粉丝谈心》。”
副导无语:“庞哥,你是不是忘了张老师的警告?”
庞导头皮一紧:“嗐,我就是说说。”
张佩雯,台里已退休的老前辈,节目赞助商之一——东来集团前董事长夫人,现任总裁蔺贺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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