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手上的书念了几个听不懂的词,发现没有动静,把书就这么摊开放在一边,匆匆去翻书堆里面的其他书。
听到身后有动静,忙碌的祭司回过神看了两人一眼,还没等两人开口,便道:“稍等,我再努努力。”
正常人几十年不说母语,也该忘得差不多,更何况他太太太爷爷那一辈就没和神明讲过话,召唤神的仪式都不知道被他前辈忘到哪里去。
突然告诉他一年前用来练习的预言成了真,任谁都会手忙脚乱。
祭司又一个人翻找了一会,看了两人一眼,指了指旁边的书堆:“要不一起帮忙找找?”
唐闵对祭司的专业性产生了一丝怀疑:“找什么?”
“召唤神的仪式用书。”祭司找了张白纸,在里面写下几个字符,给他们,“有这几个字符连在一起的书页,都给我看看。”
“这个人真的靠谱吗?”犬槐在唐闵耳边说悄悄话。
“当然靠谱,你们今天会进入神眷族就是我预言的!”祭司啪嗒一下把书合上,似乎想要找回自己的面子,又道,“二十年前我还预言出了一个会打败巨怔的救世主,一出生就是个SS级天赋者,是不是很厉害。”
唐.SS级天赋者.世界意识钦定的反派boss.闵:“……”
祭司看见两人眼中愈发觉得不靠谱的凝视:“总之你们先帮我找书,把神召唤出来你们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犬槐盘坐在地上,对照着白纸和大腿上的书籍:“神不是沉睡了么,召唤就能出来了?”
“那是强制召唤术,睡得再死也能把祂吵醒。”祭司道,“不过师父嘱咐过我,万不得已不能使用。我当上祭司之后一直有种预感,这方世界出现了不知名势力,再不启示神明,恐怕会出问题。”
“找到了,是不是这个?”犬槐将手上的书给祭司看。
“还真是,不过也不一定,我试试。”祭司接过书籍,尝试念了几句。
原以为只是又一个失败的尝试,没想到念到第三遍,眼前的石像还真亮了一下。
一道光芒从祭司眼中一闪而过,尽管闪得很快,唐闵还是看清楚了,那一瞬间祭司的眼中分明写着“卧槽,居然真能召唤出来”。
“运气真好。”犬槐挠了挠后脑,朝唐闵笑了一下。
祭司从书堆里面爬出来,走到另一块空地上,按照书籍上的说明,将辅助召唤物按提示摆放,塔内全是祭司高跟跑来跑去的响动。
好一会,式前准备完毕,祭司紧张地调整了一下心态,闭上眼睛开始吟诵。
古老而神秘的吟咏化为具象化的金色字符,从祭司口中浮出,如同一道顺滑的丝带,环绕神像而上,白光闪耀。
唐闵凝视着愈来愈亮的神像,身侧的手指不自觉攥紧,怔气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
犬槐注意到旁边的异动,望向神像的眼神多了几分不悦的敌意。
整座唤神塔都被白光照亮,待眼前的光芒不再刺眼,唐闵睁开眼睛,神像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雌雄莫辨的长发光脚人类。
“是你唤醒了我吗,我的孩子。”神明站在唤神塔最中央,朝祭司缓步走来。
祂嘴角扬起舒缓的微笑,两种不同的音色重合在一起,语调平缓温润,很有几分神圣质感。
唐闵眼睛微微眯起,黑色的液体从藏在背后的袖口滴落,将雪白的地板染黑,他居然真的在神身上感受到了属于世界意识的气息,是伪装吗,还是其他什么?
祭司张了张口,发出一些声响后又闭了嘴,神明见祭司这副着急的模样,反应过来,换了种语言:“我听得懂人话。”
祭司松了口气:“神明大人,这两位外界人进入了神眷族地界,根据世界秩序的指引,我将您唤醒。”
“我知道了。”神明转向站在祭司后面的两个人,“是你们。”
只是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太对劲,神明在两人身上扫了两圈,最终停留在唐闵身上,感觉不对:“你……”
神明看了祭司一眼,祭司很懂地退了下去,临走之前还把门给关了。
沉重的门被拉上,神明立刻看到大量的怔气从唐闵身上浮现出来,在身后弯成巨大的镰刀,犬槐抽出了长刀横在面前,凶气尽显,好似一言不合就要冲上来给他斩了。
犬槐:“是不是你把唐闵变成这样的,神了不起?玩弄别人的人生很有意思吗?”
“我什么时候玩弄别人的人生了。”神明被说懵了,“我刚才就想问,唐闵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装傻?”说完犬槐就要冲上去,管他什么神不神的,敢欺负唐闵先打一顿再说,至于打不打得过,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唐闵拉住了犬槐,对神明道:“世界意识?”
“我是。”神明点头,“世界秩序的守护者,世界意识,传统来说也叫神明,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称呼?”
唐闵眉梢蹙起,万千思绪冗杂在脑海中,不放过神明的一点变化:“这是我的第二世。”
“哎?”犬槐惊讶。
“嗯?”犬槐同款惊讶的神明。
可以说出来,因为神在这里的缘故?
神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沉下脸,看上去多了几分不可侵犯的肃穆:“可以跟我说说你的经历吗。”
“无所谓。”唐闵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讲起了那段被怔当做利器,无数次裹挟他的往事。
这次没有任何不明事物的干扰,清清楚楚地传递了出来,他无意衬托悲□□彩,既然成为了事实,决定去神眷族看上一看,那些痛苦已无法伤害到他。
不过有些人似乎不那么认为。
“是我吗?”犬槐呆呆地看着唐闵,“都是我造成的?对不起,我……”
为什么唐闵一开始就很讨厌他,为什么突然性情大变,为什么非要自杀,他想过很多,也做过很多现实的、荒谬的猜测,没想到真相比他所能想到所有的天马行空都更加荒诞残忍。
心脏被血淋淋地抛开,他忽然说不出话来,他原想着尽快提升自己,好帮唐闵带出困境。没想到他才是唐闵的入怔源,是杀死唐闵骄傲的那把致命匕首。
他怎么能那么做,他好混蛋,他真该死。
犬槐猛地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发顶被人轻轻覆盖上去,犬槐抬起头,看见唐闵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唐闵:“想什么呢,那是上辈子的事情。”
犬槐却受了刺激似的:“唐闵你不要听这些东西瞎说话,怎么会呢,命运也可以改变的,我们可以自己去争取想要的未来,要是神也想阻止我们,就连祂也一起杀掉好了。”
唐闵被犬槐的力道带得后退了两步,抵住他的胸膛:“犬槐,冷静一点。”
“冷静不下来,我把你害死了!”犬槐神情崩溃,声音哽咽,“我竟然把你害死了。”
长刀在空中划出圆融痕迹,犬槐盯着神明,好像即将暴冲而去撕咬一切的野兽:“你那么喜欢安排别人的命运,有没有想过自己会怎么样。”
犬槐冲动起来一般人还真拉不住,眼看场面就要控制不住,神明对唐闵道:“可你的命运线不是这样的。”
“是不是,又怎么样,命运是人自己走出来的,不要任何东西指染,神也不行!”犬槐提着长刀劈向神明,神明避让开来,气势如虹的利刃划破空气,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
等在唤神塔外面的祭司被吓了一跳,然而这声巨响只是一个开始,紧接着整座塔都晃动了起来。
祭司提着宽大的衣摆往后跑了两步,回头看见大门都被长刀劈了一道,心惊道:“这两人连神都敢打!?”
“听着,我不会玩弄任何人的命运。”犬槐的身手实在棘手,进入世界内的神明受到规则限制,也要退让三分,何况他根本不想和犬槐打。
神明一边躲一边道:“每个时期都会产生一位气运之子,每个人也都有一根命运线,但这些未必不能改变,那只是世界秩序根据当下环境和个人特质演算出来的最具有代表性的一种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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