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身边护卫帮忙,那头鹿即便再威武健壮也逃不出去,更别说誉王还用了药。
眼看着雄鹿已经被围困在了包围圈内,焦躁地动着蹄子扬着角却始终无处突破,誉王志得意满地一笑,松开缰绳,取箭拉弓——
以前总是老四那个家伙出风头,这回的头奖,还是由他拿下吧!
誉王心中自得,正要射箭,这时前方的一个仆从突然惊恐地瞪大眼睛看向他,惊呼了一声:“殿下小心!”
与此同时,一道劲风从耳后袭来,誉王一惊,急忙闪身躲避,竟直接摔下了马。
余光中只见一道快得几乎看不清的凌厉箭矢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只差几寸,便能将他破颅穿喉。
“哪儿来的刺客?!”誉王顾不得狼狈,扭头看去,眼中惊魂未定,正要让随从们抓人,不料却听到了一声熟悉且令他厌恶至极的轻嗤。
他刚才满心想着这次可以踩在脚下的容昭,这会儿姿态随意地骑着马,手中还拿着那把据说射死过北狄皇子的重弓,高高在上地俯视了正趴在地上的他一眼。
“誉王殿下误会了,并没有什么刺客,方才只是我们王爷在射鹿罢了。”容昭身边的随从笑着上前解释,“王爷百步穿杨,那一箭即便不躲也是绝对不会伤到誉王殿下的,没想到会惊扰得殿下落马,实在对不住。”
这话说的,明明是容昭故意往誉王边上射箭,倒变成是誉王胆子太小自己大惊小怪才丢丑了。
在场的人听了都觉得颠倒黑白,誉王更是气得嘴唇直哆嗦,都顾不上从地上爬起来,瞪着眼睛用手指着容昭,想要开口大骂,容昭却先冷淡道:“二皇兄恕罪,虽然这鹿是你先找到的,但内子嘴挑,就喜欢一口吃的,若是没有这最好的鹿肉煲汤,定要伤心埋怨本王数日。本王无法,也只能劳二皇兄割爱了。”
“……”誉王听得几乎一口血梗在喉头,这下连手指也开始哆嗦了。
谁不知道容昭都把祝子翎给打得半死不活了,这会儿他竟然还好意思摆出一副夫夫情深的样子,拿祝子翎当借口,这不是就跟说自己是故意没什么两样?!
甚至还更嘲讽!
誉王气得说不出话,在场的人也全都听愣了,神色一言难尽不知该作何反应。
容昭的手下趁机连忙招呼人把那鹿收起来,一边还忙不迭地夸赞:“王爷果然是天生伟力、箭法了得!这一箭不仅正中了喉咙,甚至透骨三分,直接取了此鹿性命。中间射断了另一支箭竟也未影响准头分毫,实在惊人!”
誉王纵使心中怒气翻涌,听到差点射中自己的那一箭直接将一人多高的健壮雄鹿瞬间毙命、入骨三分,还是不由地一阵后怕。
直到听见最后一句,誉王愕然转头,才发现自己惊慌坠马时不知道脱手到哪儿去了的那根箭,竟恰好被容昭那一箭从中折断了……
第53章
誉王因为后怕一时惶然, 容昭却是懒得再多理他,等手下把那鹿拖走,便随意而冷淡地对誉王扔下一句“告辞”,看也没看他就带着人走了。
明明容昭带着的随从也仅仅只有几人, 誉王这边的人数直接是对方的数倍之多, 然而眼看着容昭抢走了他们势在必得的战利品潇洒离开, 在场却是没一个人敢出声阻拦。
甚至因为容昭带来的恐怖压力,连倒在地上的誉王都忘了立刻去扶。
等到容昭一行人走了, 这方凝滞的空气才终于重新缓和, 随从连忙去搀誉王起来,却也一时什么都不敢说。
“老四这个家伙……”誉王一边扶着人起身, 一边忍不住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 感觉自己这一遭简直是被对方害得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哪知道这还不是结束,就在他刚站直身子, 让随从殷勤地拍去身上灰尘的时候,又是一阵马蹄声迫近, 下一刻誉王就听到了另一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声音。
“还以为本王看错了,原来还真是二弟你倒在地上了啊。这是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了?”晋王快马加鞭地凑了过来,状似关心实则讥讽道:“二弟这也太不小心了。”
“骑马都骑不稳,要如何射鹿?”
誉王没想到自己居然就倒霉到了这个程度,不光被容昭在最后一刻抢走了猎物,现在还恰好被晋王看到了这么丢脸的姿态,简直是倒霉透顶。
他脸色越发阴沉下来,对晋王冷笑道:“大哥还想着射鹿?刚才四弟已经使诈从本王手里把鹿给抢去了。”
晋王顿时愣住,“什么?!”
以往他们光找到鹿的踪迹都得花上半天, 这次这么快就已经被容昭给射走了?
怎么可能?!
誉王看他神情难以置信又带了几分不甘,这才气顺了几分, 重新摆出温和谦逊的模样来,说道:“本王自然不会骗大皇兄。”
“方才本王先发现了鹿,已经将其包围,只待一箭射死。没想到四弟突然出现,为了抢走猎物竟将箭射向了本王,这才害得本王为了躲避主动下马。”
誉王刻意解释了一番,又说:“虽然四弟不讲规矩,借用本王的包围圈抢了本王的猎物,但好歹也是本王最先发现的猎物,只差毫厘便能将之收入囊中。不像大哥,连那鹿的影子都没能摸着。”
“大哥反应如此慢,本王建议还是赶紧去打几只狐狸野兔吧,免得等会儿清点猎获,也要被这么远远地落在后头。”
誉王一番阴阳怪气,果然听得晋王刚才的愉悦不复,生起气来,不过他倒也习惯了誉王这样的唇枪舌剑,很快就收拾好情绪,想起刚才远远看到对方狼狈的样子,冷笑了一声,说:“那就不劳二弟操心了。”
“本王至少不会轻易就被人吓得坠马逃窜,想来到时候的收获总能比如此不擅骑术的二弟要强点。”
“本王不过是运气不好,没能找到那鹿,否则定然能将其猎回。不像二弟,明明先找到,却反倒没赢过四弟,还狼狈坠马。这就是实力的问题了。”
“说出去想也知道哪个更不好听不是?”
誉王闻言脸色重新阴沉下来,“呵,那就看看到时候的猎获,到底是谁实力不济好了。”
晋王和誉王一番口舌之争,两边的人马这才不爽地分开,各自去找其他猎物。
与此同时,容昭已经又打下了好几只猎物。
林场虽大,但来的人也不少,快马扬鞭一会儿就能赶一大段路,以至于时不时就能碰见其他的人马。
容昭这次围猎似乎比之前还要上心,往次只是随意骑马走走,碰上了猎物才动手,这回却是明显在主动去找猎物,没多久收获的猎物就超过了以往。
誉王和晋王本来都铆着劲儿要多抓些猎物,好弥补没能猎到那头鹿的缺陷,压过对方一头。为此两人都极力发挥了人数优势,让那些依附自己势力的世家子弟们在发现猎物踪迹后都尽量让给他们来猎。
有了这么些帮手,誉王和晋王几乎不用自己去找猎物,只要直接去猎别人找到,甚至已经射伤了的猎物就行。
本以为这样绝对能比才带了几个人来的容昭更强,哪知道他们去打其他人通报上来的猎物时,不止一次碰到容昭把他们看上的猎物给截了胡。
因为那些人要把猎物留给誉王和晋王,自己发现了也迟迟不打,以至于容昭找猎物的过程比想象中容易了许多,轻易就能捡漏。
那些人又不敢拦着容昭不让他猎,誉王和晋王每每来迟一步,眼看着容昭的随从把猎物收走,都气得七窍生烟。
偏偏这回容昭还是先来的,他们也不好说这些属下找到的猎物都是要给自己上贡,只能自己忍气,连说法都没法要。
最后天色将晚,第一场围猎结束,容昭的猎物比往年里还要显得一骑绝尘。
誉王和晋王费了老大的劲儿,最后自己的收获虽然也不少,但跟容昭一比,就显得不怎么好看了。
更别说最重要的那头鹿,还是被容昭这个不可能继承大统的给射了走,着实是让他们觉得意难平。
眼看着这两人黑沉沉的脸色,那些大臣们脸色也有些僵,只能勉强把一众皇子都一起夸了一遍,谁都不显得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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