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可得好好练练,一个大男人手不能提的,过的属实没劲。
林六生提一桶水,两条腿因为使劲儿都在打颤儿,楚广阔虽然正嫌他瞎讲究,但也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了。
一只大手直接攥了上去,林六生下意识的就将手给抽开了,他两只手就这样直接一松劲儿,但是水桶却没有下沉一点儿。
楚广阔一只手提一桶水,就跟捏着一根羽毛一样轻松。
楚广阔背都没有弯一点儿,三两下就将一桶水给提出来了,就是放到地上的时候多少带了一点的情绪。
“咚——”的一声,水桶一放下,满满的一桶水几乎溅出来了一半,然后楚广阔就一副懒得跟他计较的德行,光着屁股自己回屋去了。
林六生看了看自己被溅湿的脚,也不生气,对着楚广阔的背影挑了一下眉毛。
这恶霸,性格还挺不错。
大方,招人喜欢。
林六生用半舀子水拌了猪饲料,拿过去喂给猪吃,又舀了一点儿水洗了一下手,正要回屋的时候就看到楚广阔搭在晾衣绳上的衣裳。
算了。
林六生将楚广阔的那一盆搓澡水给泼到了墙角,将水桶里那剩下的半桶水倒了进去,又将晾衣绳上的衣裳拿了下来,扔进去,蹲在那里用手搓。
暮色已尽,悬月高挂,黑夜半侵。
小院儿静谧。
倒水的哗啦声,搓衣服的摩擦声,在屋子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楚广阔隔着刚才的窗户看向院子。
林六生蹲在地上给他搓着衣裳,侧颜平静。
一个男人很轻松地做着这些事情,说违和也违和,说不违和……倒也让人心里暖和的像是一脚踩进了棉花垛里。
虽是病弱,几乎可以说是手不能提,但在楚广阔看来,林六生确实是一个实打实的男人,半点儿都不至于让他将林六生联想到女人身上。
但只这一人,这一个病秧子,又让他觉得跟他以前见得男的都不一样。
这个病秧子在给自己洗衣裳。
楚广阔不知道自己笑成了啥样。
这叫啥?
媳妇儿?
“媳妇儿”这三个字简直让楚广阔心都塌下去一个窝子。
一遍水,连皂角都没有放,自然是不会彻底洗干净的,但林六生给他洗就不错了,还不至于再给他打一桶水,再洗一遍。
将衣裳给他晾上,林六生又将水泼到了墙角,然后就回了屋子。
楚广阔一人躺下,身躯就占了一大半的床,枕着手臂,姿势自在,一点儿避讳儿都没有。
林六生也不管他看着自己眼里的热切,嫌弃地跟他对视了一眼,然后拎起床上的被褥直接就扔到了他的腿间。
林六生也没啥意思,他在现代的时候,就算是在电视剧上看个动物世界,也不会盯着一只打盹老虎的那玩意儿看。
楚广阔浓眉一挑,瞅了一眼被林六生遮住地方,然后就这样枕着一双健硕的手臂,眼神戏谑,“啥意思?”
林六生语气变得有一点儿的语重心长,“不是我说你啊!咱好歹进化成人了,多少注意一点儿,别跟个畜生似的。”
楚·畜生·广阔:“……”
这病秧子啥意思啊?
楚广阔猛地用一条胳膊将身子给撑了起来,也算不上生气,“你骂谁呢?”
林六生将自己的鞋给踢了,一点不带怕的,悠悠地说:“楚哥,我这不是骂你,我这不是跟你讲道理么。”
第18章 恶霸挺大方
“道理?”楚广阔鼻孔里喘的气儿极其的粗重,“你那的道理,是老子是个畜生?”
林六生坐在床上,侧身一脸认真地跟他解释说:“说你像,没说你是。”
楚广阔:“……”
林六生说着,又上手给他扯着褥子,将他的那玩意儿遮的严实了一点儿,“羞耻心这东西,咱也不需要多少,有点儿就成。”
楚广阔越听他这话,越是不得劲儿。
啥叫羞耻心这东西有点就成?
那意思就是说他一点儿羞耻心都没有呗。
所以呢?
意思就是说他是一个没有一点羞耻心的畜生,还是畜生里血统纯正的那一种?
楚广阔磨着自己的后槽牙,说是气,却莫名地想乐。
林六生见他也没有生气,挺满意的,觉得也算是能驯化,一时带入,忍着笑伸手在他的头上拍了两下。
窗下月色中的两个人。
一个庞大,一个瘦削。
一个撑臂躺着,一个侧身坐着。
一个一脸不服气,一个笑的灿烂温和。
猛的一下,堪称是猛兽的死亡翻滚,床板都不堪其重,自楚广阔的膝盖处断裂凹陷,发出清亮的声响。
林六生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自己就已经在楚广阔的身下了,刚才的一瞬间,后背重重地砸在了床板上。
他瞳孔扩大,就这样被楚广阔的身躯跟气味儿裹挟到了身下,连怎么呼吸都不知道了。
几千年的礼仪,渗透到了方方面面,即便只是一个村子,一个目不识丁的恶霸,一出生骨子里也是有一套东西的。
男不碰头,女不碰腰。
碰头,那是一种污蔑和不尊重。
林六生这才反应了过来。
毕竟这种观念即便是在现代的时候也是有遗留的,男生之间,若非是真的关系好,也是忍受不了被别人摸头的。
刚才林六生对楚广阔,纯粹就是拿他当他大学宿舍的那群儿子中的一个了。
林六生将自己刚才碰过他的头的那只手搓了一下,简直无处安放,在他的身下干笑一声,“楚哥,我也没别的意思,真的!”
楚广阔觉得自己的头上至今都还残留着身下这人的触感,说恼,火却上不来,但这件事肯定是不能就此罢休的。
摸他的头?
这辈子,还没有人敢摸他的头。
林六生实在是无所适从,在他的身下稍微动了一下,就被楚广阔捏着下巴,一点都动弹不得了。
楚广阔一看就知道林六生绝对是已经后悔了,在想着让自己消气的对策,可是他哪知道,自己说生气……
倒也不准确。
楚广阔说不上来是何滋味儿,只知道涌上心的感觉实在是烧心。
恼,却不气
那感觉,又新鲜又复杂。
楚广阔也不知道自己是咋想的,一把就掐住了林六生的腰,大手握着,狠狠地揉搓了一把。
林六生就跟被捏了七寸似得,浑身猛地一酥,腰都朝着楚广阔抬了一下。
“你……”
楚广阔看着他眼里的涣散,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眼里一点一点地烧红,却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只觉得煎熬难耐。
林六生咬了牙,直接将一只手抵在楚广阔的肩膀上,将他往外推着。
自己摸了楚广阔的头,楚广阔掐了自己的腰。
算两清了吧。
林六生也不觉得心虚了,“行了吧你!”
楚广阔没有一点儿经验,体内有火,不知道往哪里蹿。
林六生一推他,他就起来了,一双深邃的眼暗沉沉的。
林六生也不打算跟他闹了,抽腿从他身下出来,自己躺到了里头,“别闹了,睡觉!”
楚广阔难得听话,一句话也没再吭。
林六生没当回事儿,一会儿就睡着了,一睡着就抢了褥子。
楚广阔身下一凉,他想了一下,朝着一直不得劲的地方摸了一下。
然后起身。
半夜,楚广阔又洗了一个凉水澡。
回屋后,楚广阔看着裹褥子裹到底严实的林六生,心里觉得憋屈,上去就隔着褥子将人给抱住了。
一个姿势不太舒坦,楚广阔连人带褥子抱着,直接翻到了床外头。
这一下子,在梦里跳了涯的林六生直接吓醒了。
可他还没抬头看是个什么情况,就被楚广阔捂着后脑勺摁到了自己的胸膛上,四肢都不能动弹了。
林六生毕竟睡了一阵,方向感早乱了,至今不知道他被楚广阔翻到了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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