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瑛第一次这般直白的展示他的苦楚,看的黎荞不由眉头紧皱:“……徐兄,画哥儿愿意去善堂帮忙吗?若是愿意的话,他可以去善堂。”
“这么一来,他不必整日待在家中,见的多了,视野开阔了,不用整日面对家中琐事,那心情自然就好了。”
他很想给沈画讨一个正经的但不在大盛官职体系内不必让盛鸿掏俸禄的官职,但这么一来,徐家的家丑就要摊在盛鸿跟前了。
他是外人,不合适。
况且,他的人设也是不插手官员的升调。
因此,他只能让沈画先从那个家离开,免得沈画抑郁了。
“嗯?”
听了黎荞此话,正捂着眼睛浑身泡在黄连汁之中的徐瑛,不由将双手移开,他吃惊的看着黎荞:“让画哥儿去善堂?”
“对,我给他开工钱。不过,这么一来他要很辛苦了,他还得画衣服,照顾欣哥儿。”
“这……”徐瑛迟疑了起来,光是想一下就能知道画哥儿得多辛苦。
可是,若画哥儿跟着他去偏远的苦寒之地,那肯定更苦……
“今日回家,我问问他。”他没有一口应下。
这得看画哥儿的意见。
等坐上了回家的马车,徐瑛说起了黎荞的提议,他话音刚落,沈画依旧有些肿的眼睛瞬间亮了。
去善堂和他竹哥一起干活?
他愿意!
他不想回家,他不想面对徐瑛爹娘的念叨,他想逃离!
他宁肯去干活辛苦一点儿,也不愿待在家中心烦意乱,闷闷不乐。
再在那个家待下去,他会窒息的!
急于逃离徐瑛爹娘的沈画,翌日就来了黎家,要和陶竹一起去善堂。
陶竹把善堂的资料给了他,让他先熟悉一下善堂的事务。
昨日气温猛降了一波,今日气温没有回升的样子,善堂又收到了一些捐赠。
与此同时,木炭煤炭干柴等物资的价格又上涨了。
天气太冷,人们不愿意出门,连带着黎家铺子的生意都有些受影响。
其中影响最大的是火锅铺子。
火锅铺子不能外带,只能堂食,那些爱吃火锅的贵人富人不愿意出门,火锅铺子的生意自然就冷清了。
黎大山在下午时,让人送回来了一些肉食和萝卜白菜土豆等蔬菜,黎家火锅铺的食材,向来都是当日采购的新鲜食材,不卖隔夜的。
今日吃火锅的人少了,这些东西卖不出去,那就只能自家人吃了。
今日王桂花在家,没去红薯作坊那边,她看着送回来的食材很是心疼。
这些东西都是铺子里的伙计一大早扛着酷寒去菜市场买回来的,结果却卖不出去。
又是遭罪又是白忙活,这种冷天什么时候是头儿啊!
不只是店铺里的伙计遭罪,底层的百姓都遭罪。
菜市场的小贩,街道两边的小摊贩,送菜送肉入城的农人、屠户、小贩,都得日日早起,忙活自家的生意。
还有靠打工、打零工为生的人,也都得早起上工。
反倒是农人,在这农闲之际,可以待在家里猫冬。
可这么冷的天,河流池塘都上冻,屋子吧,也跟个冰窖似的——舍不得烧炕。而且,闲着没收入,心里发慌。
总之,农人的日子也不好过。
盛鸿往边城又调了五千精兵,盛京都这么冷了,盛京以北肯定更冷,胡人受不住冻,怕是要南下。
边城的防御还得再加强。
精兵前往边城,那粮草就得跟上,今年的军费支出要比往年高一些。
但多支出的这点银子,盛鸿不是很在意,他现在腰包不说很鼓,但也绝对不瘪。
待在求贤殿,围坐在炭盆前,盛鸿无比庆幸。
幸好黎爱卿今年收购了许多棉花,在黎爱卿的影响下,他那大儿子、四儿子在暨北省也收购起了棉花,江爱卿在郎方府也收购棉花,明爱卿在东山省也收购棉花。
还有那范家,也在收购棉花。
虽然说,和大盛广袤的土地比起来,这几人收购棉花的行径影响力有限,可是,这是一个信号。
一个展现给所有人的信号。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这个信号是朝廷没有放弃他们,朝廷在救他们。
哪怕现在朝廷的恩惠没有惠及到他们头顶,那他们心中总算是有一个盼头。
对于富人、贵人而言,这个信号是大盛很稳,超稳,无敌稳,别有什么小心思。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会儿盛鸿是真的很想直接把第二道赞赏圣旨塞到黎荞怀里。
和赏赐田地比起来,还是赞赏圣旨更珍贵。
但第二道题目他给出的期限是三年,因此,此时他能做的便是又赏给黎荞十万亩田地。
该种粮食种粮食,该种棉花种棉花,反正荒着也是荒着,不如赏给黎爱卿,借黎爱卿之手,转移到百姓身上去。
当然,最好从明年开始就风调雨顺,噩梦彻底消散!
黎荞又白得了十万亩田地,这让他心里的忧虑冲淡了一些。
这一周以来,天气冷的邪门,但又不下雪,只是干冷,这给人们的日常生活造成很大的影响。
还有田地里需要过冬的庄稼,虽然这会儿冬小麦刚种下还没有发芽冒出地面,但再这么冷下去,那藏在地下的冬小麦也遭不住这种温度。
而且,之前收购来的棉花,已经全部发放完毕。
但还是有百姓过去,想要领取御寒之物。
陶竹便干脆在善堂、自家铺子门口都挂出了收购旧棉衣的告示。
捐赠解决不了问题,那只能掏钱买了。
对于陶竹这一行径,沈画感慨,感动。
和那些被冻的瑟瑟发抖、手脚都满是冻疮的底层百姓而言,他的痛苦,似乎不值一提。
生死跟前无大事。
他不仅没有面临生死,他还吃得好,穿的好。
沈画将自家用不着的御寒衣物、被褥什么的,都收拾了出来,准备送到善堂。
他之前也捐赠过,但把东西送来之后就走了,没深入善堂了解过底层百姓面临怎样的困境。
这会儿了解了,他便回家又收拾了一通,只要用不上,那就都捐了。
沈家夫妇面对着空了一半的衣柜、箱子,不由有些心疼,沈家可不是大富之家,沈画捐出来的那些被褥、裘衣,若是拿出去卖,能卖不少银子呢。
“爹,娘,咱捐的这点儿东西算什么呀,和竹哥比起来,我只觉得自己做的少了。”
“我这几天看善堂的账册,发现有不少人将棉花卖给竹哥,然后又跑去分馆那边免费领棉花。”
“这种事儿匪夷所思吧?是拿竹哥当傻子坑呢,我立马就问起了竹哥,怎么能容许那些人这么干呢。”
“但竹哥一点儿都不在意,说那些人家境的确不好,家中没有田地,都是佃户,要么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要么是一年到头吃不饱或者是勉强裹得住温饱。”
“竹哥说荞哥收购棉花,为的就是这些人,既然棉花落这些人手里了,那其他的就不必计较了。”
“你们说说,和竹哥比起来,我捐的这点儿算什么?”
沈家夫妇:“……”
还有这种事儿啊?
的确匪夷所思!
而沈画看自家爹娘没话说了,便又道:“咱家比上不足,但比下绝对有余,反正目前这些用不上,不如捐出去。”
“明年需要时,再买就是了。”
他做的不够啊!
沈家夫妇瞧着沈画忙忙碌碌的身影,震惊之后,便是欣慰。
也好,也好,至少现在他们的画哥儿不会终日愁眉苦脸了。
捐就捐吧。
他们把他们夫妇用不上的物件也捐出去,能帮一个是一个。
*
作者有话要说:
第217章 盛鸿的第三道题目 六皇子的好战之心
沈画捐的那些物件不是绸缎就是绫罗的, 连棉布的都没有,陶竹依照从前的习惯,能卖的, 那就卖掉,换成价格低廉的棉布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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