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何意将他送走,便将屋内窗户边的贵妃榻搬到床边,而后自己躺了上去,他将手轻轻放在谢潇澜手背上,只要对方有任何动静他都能察觉到。
他原以为自己困倦的厉害肯定能轻易入睡,但事实是,谢潇澜因为伤口曾被雨水浸湿,夜里高热不断,他不敢耽搁,只能用最有效的物理降温。
一盆盆冷水敷到他额头上,折腾了一夜,直至远处鱼肚泛白,谢潇澜高热才退,而他则是爬在床沿沉沉睡去。
谢母赶到酒楼时就瞧见何意姿势别扭的趴着,不由得有些心疼,轻拍着他肩膀:“意哥儿,回家休息吧,这里我来瞧着。”
“眼下确实困得厉害,但他今日便会醒,我在软踏上休息一会儿便可。”何意眼底泛着红血丝,脸蛋也有些浮肿,只一夜之间他的唇边便起了几个燎泡,疼的厉害。
宋元立刻将贵妃榻搬到旁边,将上面的毯子收拾好,搀扶着何意躺下,他没拒绝,自家人守着终归是安心的。
圣上乔装外出之事是瞒不住的,毕竟谢潇澜是为了救他才受此灾祸,他如果再藏着掖着便真有些难以服众了。
朝臣们得知此事难免心惊担颤,毕竟圣上能在京城内遇刺,可见那些凶手狼子野心!
“圣上!臣以为此事务必要彻查到底!今时圣上身侧有谢大人挡刀,来日若是真伤到圣上,如何是好?”
“李爱卿所言甚是,此事朕已经命京兆尹彻查,一旦查到绝不姑息!”夜辛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冷,“且此次谢爱卿救驾有功,朕打算待他好些便为他加官进爵,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这谁敢有?
护驾有功却不被赏赐,岂不是要天下百姓都去戳圣上的脊梁骨?
而且,此时谢潇澜风头无几,谁敢提一句反驳的话,怕不是傻的要把自己的头拿去给人当球踢!
“臣等谨遵圣上所言。”
第一次见朝臣一条舌头,夜辛心情还算不错,下朝后便命周福去库房挑拣,什么千年紫参,百年老参的都一并送去谢府,他要谢潇澜活着。
不管是宫内还是各个府上都送来了好些东西,无一例外都是滋养的补品,何意没客气通通收下,可都是好东西。
谢潇澜也确实如期醒来,他醒来时没见到何意还松了口气,但想到自己一夜未归对方怕是早就知道了,不免又有些着急,当然是怕对方着急。
“伤口可是我昨晚一针一线缝合的,如果崩开了,我绝对不会管你!”何意端着水推门进来,就见他赤剌剌地露着修长有力的双腿……
嗯,虽然受伤了,但依旧秀色可餐。
作者有话要说:
第154章
“让我看看伤口。”
若是之前, 谢潇澜哪怕被磕碰一下都要对何意撒撒娇求安慰,但如今这么严重的伤势,他反而不想让对方看到了。
听着何意这样说, 他下意识拒绝:“倒是不曾感觉到痛,你别是在这里守了一夜?”
他语音有些不善, 虽然处境有些狼狈, 但气势还是很足。
这话可不能轻易回应, 何意立即摇头:“我没……”
“竟是学会说假话哄骗我了, 我这副模样你若是不守着, 谁信?”谢大人说完还重重呵了一声, 他不信!
在他醒之前, 何意还颇为心疼,想着待他醒了定不和他闹脾气了, 先让他把伤养养,但如今谢潇澜这一连串的反应倒反倒是让他拳头都硬了。
想邦邦给他两拳。
但何大夫人美心善懒得和他计较,坐在床榻边的椅子上倒腾自己的药箱,默不作声从立刻拿出药和新纱布,他淡淡道:“劳驾, 把被子掀开,我给你换药。”
谢大人不敢多言,立刻听他的指示做事。
何意将纱布拆下, 上面已经印出了血渍,但好在谢潇澜睡觉很踏实,缝合的伤口并没有被崩开, 何况烧也烧过了, 是该好了。
“你倒是厉害, 这种刀伤都敢帮他接, 先前猎场的事,倒像我猜错似的。”何意冷不丁出声嘲讽,主动提及了那件事。
那时所有人都已认定是林铸所为,在都知晓林铸不是幕后真凶的情况下依旧处罚了他,但凡心思转的快的都会以为是夜霆渊做的。
但事实又真是那般吗?
起初何意也怀疑是夜霆渊,但夜楚渊的伤口又着实假的可以,他便认为是他们故意做戏,可没想到越是往下探知便偏偏坐实了是夜霆渊主使。
这其实很离谱,怕是连夜霆渊自己都以为是那些刺客无意间掉落腰牌,没有办好差事,而正好将刺客全部剿灭的谢潇澜他们,则为他毁灭了人证。
被耍的团团转罢了。
那样精心的刺杀才刚过不久,居然就为他挡真正的刺杀了?
被他察觉到真相谢潇澜也不着急,他只是轻挑眉梢,笑道:“那不同,此次确实没料到会有刺客,何况圣上相约,岂有不去的道理?”
“我是不知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但这样的事如果还有下次,咱们合离。”何意盯着他的眼睛,“之淮,我无意拘束你的行动,但你该为我考虑,当然,你甚至可以不为我们,也该为娘和潇潇想想,他们能否承受你一次次的伤痛。”
“抱歉。”谢潇澜突然抬手抱住他,将脸埋在何意肩颈,“抱歉我无意这般,我知道是我冲动了,但我需要他对我的信任,你不能这样伤我的心,怎么能将合离挂在唇畔?”
何意回抱住他,轻声道:“谢潇澜,你不能这样耍赖,再没有下次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谢潇澜此次受伤确实严重,圣上特命他养好伤再上朝,且看对方的意思,想来官职还有得升,估计是还未想好给个什么官职。
但无论如何给,谢潇澜此次的举动却是深得所有人的心,如何嘉奖都不为过。
京兆尹得了命令调查此事,偏偏他那时下了雨,街道上除了更夫便再无其他人,夜色暗沉,便是连谢潇澜都不曾看到刺客们的模样。
他急的睡不着,头发都大把大把的掉,如果再查不到,怕是改日圣上的雷霆之怒就要落到他头上了。
“大人何不再去问问谢大人?”下属给他出着主意,“虽然谢大人说不曾见到刺客的模样,但属下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刻意不告诉您。”
尹蠹鸣蹙眉:“本官与他并未仇怨,他为何要刻意害我?”
“大人糊涂,若是谢大人知晓刺客可是谁派来,却不能说出口呢?”
“你的意思是谢潇澜知道刺客是谁,但因为没有证据只能默默忍受?”尹蠹鸣觉得有些奇怪,按照他对谢潇澜的了解,对方绝对不是会吃亏的人,除非对方是他也得罪不起的。
朝中大臣他都不放在眼里,若说能让他忌惮的,便只有那些王亲贵族,但太子和五爷向来受圣上重用,不可能是他们。
那便……只有那位了?
尹蠹鸣一拂袖匆匆离开:“本官去谢府亲自问问。”
谢府。
谢潇澜靠坐在床榻上看着画本,旁边是正在玩闹的夫郎和儿子,这般滋润生活,可是他前世想都不敢想的。
正这般念叨着,宋元来敲门:“主子,京兆尹大人求见,说有些话想问您。”
“请他进来。”谢潇澜知道对方猜到他的意思了。
尹蠹鸣来时瞧见的便是这温馨的一幕,他扬起笑:“谢老弟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大人关怀,伤筋动骨,需得再养养,大人来可是刺客查到些眉目了?”谢潇澜故作疑惑,甚至还将手里的画本子给放下了,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来。
“说来惭愧,数日过去依旧查不到元凶,所以特意来问问,你当真不知刺客是谁?还是说知道却——”尹蠹鸣话未说完便听到了婴儿的哼哼声,他立刻收住话口扭头看向角落处的何意,话有些说不下去了。
这事说来也算朝政,就是不知这些能不能说给这谢正君听?
谢潇澜微微摆手:“无妨,下官知道尹大人想问什么,只是我没有证据,不能轻易开口断定,否则怕是要被扣上死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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