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中地面的距离越来越远,宋时意艰难地调整着呼吸,心跳的节拍也一点点加快,将血液泵往全身,让皮肤都微微发烫。
叮咚——
很轻的提示音响起,他们已经到达顶楼,电梯门缓缓打开,舒缓的音乐泄了进来,他抬脚,踩到了柔软厚重的地毯上,挂在墙壁上的印象派画作一副也看不懂,凌乱的线条像是蛛网一样往前延伸开来,等待着即将落网的猎物。
走廊尽头的黑色大门紧紧闭合着,宋佳辛迫不及待地上前,伸手往里推开了门。
“对了,忘记和你说了,今晚不仅是我,还有好几个朋友也一起来了,说是想见见你。”
饱含恶意的声音在一旁说着,在打开的门中,宋时意一点点窥见了里面的情景。
是和记忆中一样,分毫不差的噩梦。
第13章
“哟,佳辛过来了,怎么这么慢,就等你了啊。”戚宣笑眯眯地开口,但却直接略过了宋时意。
因为今天有乐子可以找,所以他并没有跟昨天一样把自己喝到坐都坐不稳,而是姿态散漫地靠在沙发上,招呼宋佳辛坐到自己身边来。
宋佳辛冲他一笑,也非常有默契地忽略掉了宋时意,自然走了过去。
毕竟他今天就是来给宋时意找麻烦来的。
少年人的脸皮最薄,自尊心又重,突然到了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被用这样无视的态度晾在那里,看着其他人嘻嘻哈哈地聊天,防线很容易就会崩溃。
戚宣这么想着,揽过宋佳辛的肩膀和他扯东扯西,但就是不提那里还站着个人,他的面容阴柔,眼型又狭长,斜过去看人的时候像只不怀好意的狐狸。
好可怜。
白绪今天没有缩在窗台角落,而是选了个更好的观影位置,半坐在戚宣边上的沙发扶手上,这份半真半假的感叹在他舌头上打了个转,然后顺着酒水一起咽进了肚子里。
他们这帮人,既然能够玩到一起,那自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个个一肚子的坏水。
只是他对于这种层次过低的孤立手段并不感兴趣,而是想要点更加刺激的体验。
“佳辛,你那头上的绷带是怎么回事?”白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问道,直切正题。
“对啊,我从刚才进来就想问了。”戚宣干脆顺着白绪的话问道,他脸上不怀好意的神色更浓,语调却无比惊讶愤怒,“不会是被谁给打了吧。”
演得超烂。
在戚宣转头和他对视时,白绪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但这么一来话题的风向自然就转变了。
宋佳辛捂住自己额头上的伤口,这里没有外人,他们彼此之间都知道对方的德行。
所以他并没有故作可怜,而是咬牙切齿地看向站在门口默不作声的宋时意:“当然是被我那个半途窜出来的好哥哥给打的。”
“噢?佳辛哥哥也来了,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没看到。”
戚宣一副才看见宋时意的样子,无比热情地冲他打招呼,但手势上只是伸出手指往里勾勾,轻慢地好像在招一条狗一样。
宋时意冷眼看着他们,刚要往前走去,突然间肩膀一沉,有人从后面揽住了他。
邵卓然凭借着体型的优势,整个人半挂在宋时意的身上。
他上身穿着件无袖,流畅而优美的肌肉线条充满了力量感,懒洋洋的站姿让他像一头蛰伏起来的凶兽。
“看起来我来得有点晚啊。”明明是这么热情的姿势,但根本感受不到他的欢迎之意,说话时喷洒出来的热意扫在宋时意的耳廓上,令他微微皱了下眉头。
“应该说来的正好。”
邵卓然笑了一下,然后直白粗暴地打量着怀里面的人:“你就是宋时意?”
全都来齐了。
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挺好。
宋时意偏头,对着邵卓然露出了进房间后的第一个微笑,相当纯良,又带了点蛊惑人心的意味,把邵卓然看得都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还没等他想明白,宋时意伸出一根手指,戳着他的手臂挡开,从他怀里猫着腰出来,然后走到了白绪几人面前。
“找我什么事情?”宋时意分毫不差地保持着刚才的笑容。
那笑容宋佳辛才见过,看得他头皮又是一疼,突然就起了不太好的预感。
但白绪并没有意识到任何问题,扬起下巴点了下面前的冰盆,晃了晃手里已经空了的酒杯:“倒酒。”
轻描淡写地好像在指挥服务员。
宋时意点点头,从冰盆里拿出一瓶竖插着的红酒,用起瓶器打开,然后倾斜着送了过去。
原来是个窝里横的。白绪漫不经心地想到,对于宋时意的兴趣瞬间降到谷底。
但下一秒,冰冷的酒液哗啦哗啦地倒在了白绪的头顶上。
他好像就这么石化在了原地,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宋时意把酒全部倒完为止。
“喝够了?”宋时意收回了酒瓶,笑着继续问道,“现在可以回答了吗,找我什么事情?”
原本握着酒杯的手指抽搐了一下,白绪一点点抬起头,他穿了件浅色的卫衣,被红酒浸湿了以后算是不能穿了。
但这并不是重点,他白绪是什么人,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人敢这么作践他。
一旁的戚宣丝毫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他看得直乐,没想到事情的走向能这么精彩。
“你再笑一下试试看。”白绪阴测测地说道,戚宣连忙举手讨饶,手作拉链状合上了嘴。
白绪这才用正眼去看宋时意,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你就是宋家刚认回来的那个儿子?”在过于愤怒的情绪之下,白绪反而格外冷静,他用那种惯用的,矜贵而傲慢的表情看着对方,“叫什么来着。”
“宋时意啊,不是才讲过吗?你记性也太差了吧。”邵卓然在后面嘲笑道。
白绪:“……”
他的眼角神经质地抽了几下,一把把酒杯往后砸向邵卓然。
这傻逼,理解一下他在羞辱人有这么困难吗?
“说实话,是我高估你了。”白绪看回宋时意,眼中是快要涌出来的森然恶意,“你打宋佳辛,关上门以后也就是家里的事情,他拿你没办法是他没用。”
听了这句话,宋佳辛脸色不太舒服地一变,但他没有像其他两个人一样打岔,因为他更想赶紧看宋时意吃苦头。
“出了门以后不好好夹紧尾巴做人,挑衅到我的头上来了,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
“找死吗?”
话音落下间白绪已经抄起了桌上的凿冰器往宋佳辛身上刺过去。
他用的力道很大,这一下下去必定见血,但宋时意的反应很快,侧身堪堪躲过后反手制住了白绪的手腕,往后用力扭过去后逼得对方卸下了凿冰器。
形势变化太过突然,就连戚宣都凝住了神色:“操,你还真来啊。”
他还以为自己已经算野的了,没想到更野的还在他身边。
但宋时意并没有就这么罢休,而是就势扯过了白绪,扣着他的头直接怼进了冰盆里。
手下的脑袋拼命挣扎着,整张脸埋进碎冰里的滋味可不好受,又冰又潮的湿气让人无法呼吸,白绪狼狈地锤着桌子想要挣扎。桌面上的东西被他稀里哗啦推翻了一片。
宋时意的神情变得有些恍惚,他能够反应过来白绪要干什么,不是因为直觉,而是上一次穿书时亲眼看到白绪这么捅过别人,
那人就这么漫不经心地把凿冰器拔了出来,用还沾着血的尖头,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他脆弱,毫无遮挡的侧颈。
「别乱动,不然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肢体残留的恐惧感让他颤抖,一点点地将白绪的头往下压得更加用力。
戚宣眼看着要糟,赶紧上前抓过宋时意的胳膊:“你是想杀人吗?”
肌肤接触的感觉缠上了他,戚宣连掌心都是冰凉的,像蛇一样。
更加糟糕的回忆断断续续地闪现出来,他恶心到有点想吐,下意识已经放开了白绪,想要把自己的手给抽开,但戚宣仍然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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