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还嗤笑私生子上不得台面,没想到有一天真这样做的人反而是他!
一想到刚才自己跪爬在地上讨好宋时意的样子,他就连气都喘不上来。
这地方他是真待不下去了,顾烨将协议纸抓进手里,然后反身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这里。
他才刚走出这里,一道身影拦在了他的面前。
带着金丝眼镜,温文尔雅的青年慢慢放下挡路的手臂。
“秦令明?”顾烨皱了下眉,他知道这人,但没什么私交,所以不明白对方拦他的意义。
“好久没见过了,顾先生。”秦令明对他一笑,不动神色地扫视了他一圈,“看起来,您在秦怀他们那里吃了很大的苦头。”
“这又关你什么事情?”顾烨闻言神色冷得都能掉冰渣子,他嗤笑一声,“你是觉得,你现在也有资格来踩我一脚?”
被他这么嘲讽,秦令明的情绪却没有任何波动,他微笑着看向对方:“如果说,我是想要和你合作呢?”
“合作?”
“没错,因为就目前来看,我们似乎有着共同的敌人。”秦令明意有所指地用眼神扫了下身后的秦宅。
顾烨当下就意动了起来。
但他没有马上回话,而是在心里细细琢磨了一下,然后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还以为你真是条没什么出息,甘愿跟在秦怀身后捡残羹剩饭的狗。”
“你父母没有争到的家产,你还想再尝试一次?”
秦令明推了下眼镜,脸上依然是无懈可击的笑容。
“不过这也正合我意。”一想到能够让秦怀失去所有,顾烨心里就无法控制地浮起快感。
到那时候失去靠山的宋时意,还不是得个任由他摆布的下场。
等到那时,他必定要把在对方身上受到的所有屈辱都一一施加回去。
让宋时意,跟狗一样跪在他的面前求饶。
*
宋时意目送着顾烨狼狈离去的身影,意义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他随手拉开桌边的转椅坐了下去,然后蹬了下地,整个人面向了秦怀。
“真是完美的助攻,秦先生。”
宋时意手指交叠,惬意地陷进柔软的椅面中,嘴角带着很浅淡的笑容仰头望着对方。
“你就这么轻易把地给了顾烨?”秦怀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块开发地对于顾家来说非常重要,关乎到他们接下来好几年的发展计划。
“本来,本来顾烨已经元气大伤,但这下,他估计又要重新起来了。”
“就是要他接下,不然的话,接下来的戏都搭不起来了。”
“别把自己给玩脱了。”秦怀将一只手搭在扶手上,身体微微下压,传递出若有似无的压迫感,“顾烨可没你想的那么好拿捏。”
“我知道的。”宋时意轻声说道,嘴角缓缓翘起,“但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他要让顾烨身败名裂,失去所引以为傲的一切,品尝到他曾经遭遇过的痛苦。
他的目光略过秦怀,看着玻璃窗外,屋角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结出了张蛛网,作为捕猎者的蜘蛛一动不动,安安静静地缩在角落。
等待着它的猎物。
他的网,也在一点点慢慢地编织出来了。
“在想什么?”秦怀的手指抵上宋时意的侧脸,随意地摩挲着。
“上次你送我的钢琴,被烧坏了。”宋时意眨了眨眼睛,“对不起。”
“一架钢琴而已。”秦怀毫不在意地说道,“你没有事就行。”
对他来说,重要的是弹过钢琴的那个人。
他改换了姿势,宽大的手掌托住宋时意的半边脸:“下次别这么乱来了,很吓人。”
他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听着电话中冰冷的忙音不断往前跑,然后映入眼中的却是熊熊燃烧起来的火海。
那一瞬间,他感觉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塌陷。
“不会再乱来了。”宋时意再次承诺道。
今天秦怀针对顾烨的那一面,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对方绝非善类。
他和秦怀的交集……
「他确确实实地救了我一命。」
「就是你,宋时意。」
宋时意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他好像确实有这么点影影绰绰的印象,但又始终隔着层雾看不太真切。
勉强去想也没有用,他暗暗松下精神,依偎在秦怀旁边,在风浪彻底激起之前,享受最后的平静时刻。
*
宿清大学内。
伴随着下课铃声,宋时意抱着课本从教室走出来。
身边经过的专业同学基本都是三三两两地走着,相互之间笑闹,交谈声充斥在走廊上。
上一世的时候也是这样。
因为休学的原因,等他回来读书时,所有人基本都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社交圈子。
因此他是孤单的。
本来也没有什么。
大学总有些人习惯一个人行动,他其实算不上里面的异类。
只是他当时太敏感了,害怕别人觉得他是不合群的怪胎,只要在热闹的人群中走着,就会浑身不自在,连呼吸都感到困难。
今天他的课已经上完了,宋时意随着人流的速度慢慢往前走着。
突然间,他的眼睛捕捉到一道身影。
在另一边往这里走过来的人群中,白绪赫然就在其中。
对方也已经看到了他,眉眼带着笑意,优哉游哉地冲他打了下招呼。
看上去就是一个家教很好,被养得无比矜贵的小少爷。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宋时意突然就想到了这句话。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
“惊不惊喜,我回来得这么快。”在略过的那一瞬间,白绪声音很低,又包含恶意地说道。
走在他旁边的朋友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把揽过他的肩膀。
白绪被他压得一沉,顺势转头笑眯眯地回话。
两人的照面就这么戛然而止。
白绪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但宋时意知道。
对方只是在向他施展压力而已。
让他看到自己背后滔天的能量,让他惶恐,让他猜疑,然后抱着猫戏老鼠的态度,一点点地将他逼到极限。
宋时意已经走过了拐角,到这是就基本没什么人了,因为大家基本直接会从楼梯往下走。
走到尽头有一间男厕,平时用的人很少,因为教室那排有更近的。
眼下这里的男厕外面放着个正在维修的黄牌,更加没有人会进去。
宋时意面无表情地往里面走。
最里面的隔间,被用拖把从外堵住,底端卡进漏槽里面,这样的话从里面撞都撞不开。
地面上有大滩的水,伴随着里面急促带着颤抖的呼吸声。
这么冷的天气,浑身被淋湿的感觉特别难受。
他都是知道的。
因为都曾经经历过。
宋时意抬脚,一把踹开拖把,然后从外面将门打开。
明亮的天光透过玻璃,在隔板打开后缓缓照了进去。
蜷缩在里面的赵存看起来狼狈不堪,过长的刘海被水打湿,沾在眼睛上,瑟瑟发抖地仰望着面前为他打开门的宋时意。
那姿态就像是救世主一样。
但宋时意知道,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会被救赎的小可怜。
而是一个要将目睹了自己倒霉样子的人全部撕烂的白眼狼。
第40章
“赵存。”宋时意歪了下头,轻声念出对方的名字,神色看起来非常不解,“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是谁把你锁起来的?”他走进了这间原本用来放置杂物的狭小房间,站在赵存面前。
赵存很轻微地哆嗦了一下,将头埋回膝盖里,什么也不说。
“好可怜啊。”宋时意俯下身体,语带怜惜地说道,“全身都湿透了,这么冷的天气,到时候会感冒的。”
“说起来,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白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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