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只见梅赤从怀中拿出张纸按在了桌子上,眼睛盯着纸没说话。
杨砚青探头一瞧竟是曹府招小厮的布告,上面明晃晃写着:包住包吃,没工钱。
柳六扬了扬嘴角传话筒般开口解释道:“梅将军已揭了这布告,也让府兵首领帮他记录上了,这样他便不是客了。”
“你要来曹府当小厮?”杨砚青下巴差点儿没掉了,但梅赤依旧没同他讲话,更没看他。
好家伙,为了跟柳六叙旧都追来曹府当小厮了,杨砚青心底陡然窜起一团火,心说曹砚青在府里盼星星盼月亮,你倒好,在乾京城吃香的喝辣的,还跟美男子风花雪月扯不清。
杨砚青看着穿了一身金刺又只在自己面前变哑巴的梅赤,皱了皱眉将满眼刀子甩给了身后的宋小宝,心说自己当初明明让他写的是“不包吃、不包住”,这宋小宝竟还自作主张给改了。
“少,少爷。”宋小宝皱巴着面皮脸掐着嗓子附耳道:“万一这神医来了怎么咱也得给人吃住啊......”
杨砚青:“......”
杨砚青牙根儿痒痒,一时却也被气得没了声儿。
“少爷,菜已上齐,可以用饭了。”
杨砚青再次剜向宋小宝,心说还吃饭?吃什么吃,我看你长得挺好吃!
“二位先用吧。”杨砚青站起身,“我这忙了一天倒也没什么胃口了。”
柳六此时支着脑袋转向梅赤,歪着嘴角遮住半边脸拼命冲梅赤挤眼睛,好像在说,你瞧你瞧,他都吃不下东西了!
梅赤遽地低下头,不禁也扯了扯唇角。
“我回屋去看看夫人,二位请自便。”
话音一落柳六却忽地坐直身子,“墨踪不出来一起用膳吗?”
“哦,夫人一直在卧房用饭。”
柳六明显眼神暗了半分,但不待他眼角耷拉下来,就见墨踪竟摇着轮椅从卧房出来了径直来到了众人面前,“帮我添副碗筷。”
“是,夫人。”宋小宝像见救星似的去拿碗筷了。
柳六腾地站起身瞬时把紧挨梅赤的椅子拉开了一段距离。
杨砚青:“......”
梅赤:“......”
墨踪在卧房里悉数听到了大堂内三人对话,在得知柳六竟是梅赤在乾京城遇到的红颜知己时不禁失笑,原来梅赤不过也是三心二意之人罢了,又凭什么与自己争曹砚青。
墨踪心情大好,而另外一个让他高兴的原因正是他发现自己再次误会了曹砚青,原来曹砚青抓回府的娈宠都是假的,而从柳六口中也能轻松推断出曹砚青把娈宠招来府中大概率是想培养他们,不然也不会让自己教柳六雕刻了。
杨砚青此时难以现象一贯清冷疏离的墨踪竟能出来和众人,尤其是和梅赤一起同桌用饭,杨砚青为缓解紧张气氛连忙把话题引到了柳六身上。
“夫人,我来给你介绍下,这位是......”
“我们见过面了。”
杨砚青:“......”
“哦,夫人,是这样。”杨砚青其实对于墨踪是否愿意收柳六为徒的事心里也没底,便做好了要打持久战的准备,“柳六在雕刻方面天赋异禀,我是想请夫人......”
“师傅。”柳六的声音蜜一般,一阵甜风就来到了墨踪身侧,“我给您倒茶。”
杨砚青:“......”
杨砚青霎那冷汗下来,他知道以墨踪脾性定是不会给唐突叫他师傅的柳六好脸色看,这拜师茶水怎么也得等自己把事情说清楚再倒啊,不然倒也白倒墨踪能喝就怪了,柳六这不自讨没趣吗?
杨砚青的脸扭曲起来已经在替柳六尴尬了,但下一刻,杨砚青眼珠子直接掉到地上被柳六踩了个稀巴烂。
只见墨踪竟冲柳六微微点头,随后一刻没停拿起茶盏立马就喝上了徒弟献的茶。
墨神就这么眼睛不眨一下的答应了?
“师傅,您先前教我的那个雕法我还是掌握不好,待一会儿饭后我还想跟您请教。”
杨砚青:“......”
先前?
他娘的老六先前就拜完师了?俩人不等我回府就互认师徒了?
杨砚青一瞬间仿佛听到大地震裂的声音,心脏也像裂开了口子汩汩冒血,杨砚青从没有过这种感觉,这种像要被人抢走整个世界的感觉。
杨砚青随即一股邪气冲头不管不顾一把抓过墨踪手里茶盏重重撂到了桌上,瞪时起身扶着墨踪轮椅往卧房推,“失敬了,我们二人要回房用饭,有些夫妻耳边话要说。”
墨踪:“......”
杨砚青当着众人的一句“夫妻耳边话”一出口,墨踪耳根瞬间泛了红。
“你们不必动。”梅赤此刻也腾地起身,边说边拉起柳六的手腕,声音深沉温柔,“柳儿,还是我们二人去东厢房用膳吧,一年未见我也有许多话想同你讲。”
杨砚青:“......”
你大爷!
杨砚青把墨踪推了回来,扑通一声又坐回椅子上,所有火聚到一起让杨砚青差点儿没绷住,他想压着火声音却还是抑不住的暴躁起来,“谁也别走,都坐下,不就是一顿饭吗,还要挪八百个地方吃?”
“喷火”的杨砚青却也忘了明明是他自己先提出要挪地方的。
墨踪双手冰凉,他想不到杨砚青上一刻还当着众人面说出那种让人脸红的话,下一刻就因梅赤一句话又返回了桌前。
他已然想明白了杨砚青为何会一反常态,原来是因为吃了柳六的醋,更是为了要气梅赤,看来他心里还是有梅赤......
四人全程无话用完了饭,墨踪冷着一张脸摇着轮椅离了桌,转身时叫上了柳六,“方才你说哪里不明白,进屋说话。”
“来了师傅。”柳六立马弹起身眨眼飞去了墨踪身旁殷勤帮墨踪推上了轮椅。
杨砚青脑仁直疼立马给宋小宝使眼色,宋小宝心领神会赶紧跟上那二人去了卧房。
大堂一时只剩下杨砚青和梅赤二人,梅赤依旧在桌前一杯杯饮酒,杨砚青心直口快一刻都没犹豫劈头就问:“老六说什么和你同住一处,秉烛夜谈春花秋月是什么意思?”
梅赤一双凤眼被酒水浸红,依旧沉默着没吭声。
杨砚青这下火更大了,心说明明喝了酒居然还不说话,装什么孙子你!
急火攻心的杨砚青杀气腾腾冲口而出,“你俩一床睡过了?”
梅赤当即呛口了酒一阵猛咳,而后顶着一双通红醉眼看向杨砚青,言语生硬寸步没让,“我与谁睡与你何干?”
第七十七章 把裤子脱了
杨砚青听了梅赤的话当场炸毛拍案而起完全忘了控制音量,声音颤抖眼睛也红了,“你俩真他娘的睡了?”
梅赤:“......”
卧房内的墨踪:“......”
梅赤身子一震放下酒盏,视线立刻弱下来,想伸手去拉杨砚青却忍住了,声调瞬间软下来,“没,没有。”
杨砚青:“......”
杨砚青一听这话气顿时消了大半,这才发现自己袖子都快撸上去了,恨不能要拿出干仗的架势了。
杨砚青尴尬地咳了一声坐回椅子上,抓过一个空碗倒上酒,咕咚咕咚一口就给干了。
梅赤看着为自己争风吃醋已经用碗喝上酒的杨砚青,嘴角几番压着还是忍不住勾了起来,“怎么,开始拿碗吃醋了?”
“吃醋?哼,玩笑。”杨砚青嗤笑一声,“曹砚青这辈子就只有让别人吃醋的份儿。”
梅赤酒水般浓烈的凤眼盯着杨砚青,“那你为何这般紧张。”
“紧张?我是怕你被那个多情种儿骗了。”
卧房里的墨踪:“......”
“哈哈哈哈。”梅赤终是忍不住开怀大笑,“我堂堂一个将军还能被骗了。”
“我告诉你梅兄。”杨砚青朝前探着身子,压低了声音,“老六虽有才华,但我打眼儿一看就知他一肚子心眼儿,你若不敬而远之,早晚一天被他给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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