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宿退后了三四步,他在整个别院里找侍卫和丫鬟的尸体。
“宿宿在找什么?”
云宿说:“丫鬟和侍卫的尸体呢?”
柳邵说:“都已经好好埋葬了,宿宿找尸体做什么?太脏了,宿宿不要碰。”
云宿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他的情绪很不稳定,“柳金戈说他们是傀儡,我要看看要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
柳邵低低笑了一声:“怎么可能是傀儡?宿宿是不是被骗了?他们是多么灵活,怎么会是傀儡?”
是啊,他们是多么精妙灵活,傀儡怎么会做到这种程度。
可是他又猛然记起一些不经意的瞬间,总觉得那些丫鬟侍卫只要一离他远,便是有些生硬的样子,仿佛他的身边是个古怪的圈,在他身边才是鲜活又精妙的,只要一远离他、不被他注意,便如同失去了鲜活的光芒。
仔细一想,这么久了,他竟然不知道丫鬟侍卫之间的故事,他们没有传递任何除了他需要知道的事情以外的消息,仿佛没有自己的世界也没有自己的生活,他们无私的、总是在祈祷希望他和柳邵好好的,仿佛他们俩的幸福在他们心目中是第一位。
如果他们都是傀儡,那么控制他们的人是多么厉害,有时候会同时的让他们不同情绪的和他唱一出戏。
几个侍卫都是合体期的,这么强大的修士在哪里都是受人尊敬的天尊,怎么会在柳家低声下气的做一名侍卫?而且没有自己的思想,时时刻刻在为主子着想,在念叨叨的让云宿知道柳邵是多么多么的好,是多么多么可怜,是多么需要他。
云宿看着他的眼睛,企图在他的眼里看出一丁点的心虚,可是什么都没有,他的情绪他稳定了,眼神没有一丝闪躲。
要么他是什么都没做,要么就是他是个天生冷漠残忍的刽子手。
他不会认为自己是错的。
云宿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他:“当时、那两个月,你在哪里?”
柳邵平静的回答他:“我怕惹宿宿不高兴,在其他院落里、后来被母亲罚了禁闭一段时间,出来的时候听说宿宿在闭关,我每天都去院落外面等你。”
和侍卫丫鬟的聊天内容基本一致,可如果丫鬟侍卫是柳邵控制的傀儡呢?
云宿盯着他的眼睛,“那两个月,欺负我的男人,是不是你?”
柳邵无奈的笑了笑,“宿宿在想什么?可是柳金戈和你说了什么胡话?”
云宿的眼睛都红了:“你回答我,正面回答我!”
“不是。”他吐字清楚,眼睛都是看着他的,一动不动,那么的真。
他的虚影在一旁怔怔的看着,脑子在急速运转着,在思考怎么样才能让云宿相信那个人不是他。
他掩盖真相的办法多的是,他坚信自己能做得滴水不漏。
那两个月,他几乎能切身的感受到云宿是多么可爱多么香,他沉沦在了漆黑密闭的床帐里,闭眼、呼吸都是云宿美丽可爱的样子,鼻腔里都是云宿的迷人的香味。
他心爱的妻子脸颊一片绯色,在他怀里快乐的沉沦,仿佛是灵魂都被他控制了,是他掌中永远也逃不出的白鸟。
可是,像是恰恰相反一般。
他坚信自己只是有些喜欢云宿、只是想要得到他,他想要什么从来都会得到的,他从小到大从无失手。
他以为云宿也是一样。
只是他好像失控了,他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他以为自己掌控了云宿,可是恰恰相反他仿佛被云宿掌控得分毫不能挣扎,他哭、他笑、他欢愉、他皱眉、他痛苦,他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能勾起他的情绪。
他像是把他的心死死捏在了手中,能轻易的让他快乐或者痛苦。
他无法抑制的、发疯一般的嫉妒起了了柳金戈,为什么如此废物的弟弟,竟然能拥有这么可爱善良又美好的人?
“如果我能预知未来,知道我会这么爱他,在宿宿向我求救的那一次,我见到的他的第一眼,我一定会救他。”
他心爱的妻子,因为他的冷漠,就这样被他愚蠢的弟弟占有了。
这一次,又是因为柳金戈,云宿对他产生了怀疑。
他说了“不是”,云宿已经不再追问。
只是他开始自己查傀儡的事。
他在辨认柳邵身边的一些侍卫是不是傀儡。
如果傀儡头上有红点的话,云宿一定会惊恐的发现,他的周围,除了柳邵之外,没有一个活人,全部是傀儡。
可是他们那么的灵活精妙,肉眼几乎无法辨认。
他也不再让柳邵抱了。
他的身体还没完全能脱离柳邵,却在自己忍耐。
柳邵深深皱起了眉头,“宿宿别硬撑,我一直在你身边。”
云宿紧紧的握着拳,漂亮的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咬着牙告诉他,“我没有,我应该已经好了。”
怎么可能会好?
柳邵用了一种禁术。
整整两个月,深入骨髓的,让云宿全身上下,连同灵力和海识都只能认定他,只要云宿在他身边,只要嗅到他的气味、感知到他的灵力。
几乎能随时随地的发.情。
他要让云宿离不开他,先是离不开他的身体,随时随地的需要他,接着,总有一天会爱上他。
眼看这一天就要到来了。
没想到被柳金戈这个贱人拦腰斩断!
他能够控制自己的灵力和周围的气场,会让云宿以为自己“好了”。
可是他现在正在控制云宿,想让云宿要他。
云宿却告诉他他已经好了!
柳邵深深的垂下眼眸,语气是那么温柔残忍,“既然宿宿现在不需要我,我便出去了,你要我便唤我。”
他俯身,怜爱的吻了吻云宿光洁的前额,“我好爱你,宿宿。”
他说着已经离开了,他就在隔壁。
他在房间里等着,等着云宿喊他的名字,喊他过去,让他帮帮忙。
即使像个工具一样他都是愿意。
可是云宿忍耐着,一个字也没有说,没有任何需要他的意思。
他在房间里等待着,仿佛他才是被控制、需要云宿的那个人,他几乎是一刻意不能等,时时刻刻分分秒秒都希望云宿在喊他的名字。
而他的修为是那么高,神识早就探到了云宿的身边,在贴蹭他、舔舐他,希望他需要他。
他终于理解了当年柳金戈为什么在云宿修炼的时候自己不去修炼,而是枯坐在他的门外,等待着、等人有了动静、等他修炼完了便快乐的迎上去。
他比柳金戈的手段高得多了,竟然比他还要束手无策。
因为修炼总会结束的,云宿需不需要他,却是个未知之数。
他等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云宿突然跑出了门外,他在整个宫殿里彷徨的走着,好像要找一个男人帮助他似的。
如果这里的是人,一定会如同恶鬼般的扑上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多么美丽多么迷人,像是饥饿的野兽群里一只雪白的鹿,彷徨可怜让人怜爱到心碎。
可是他又那么可恶,竟然不要他!
竟然出去、找别的男人也不要他!
云宿没有要找谁,他只是急需要一个出口,他要走,去哪里都好,他觉得自己在这里要坏掉了。
整个行宫实在太大了,他几乎分辨不出方向。
在路过某个绿荫花丛的时候突然被人一把搂在了怀里。
柳邵的肩头落满了紫色的花瓣,他把云宿搂在怀里,深深的亲吻他,“宿宿在找我是吗?”
“不……”
还没等云宿反驳,他便再次吻了下去,缠绵的搂抱他。
……
柳金戈之死还是让他受了很大的影响,他的父母与他决裂了。
柳邵这一次终于卸下了伪装,他直接回了柳家,以雷霆之势,残暴狠辣的手段,迅速掌控的柳家。
他把云宿带了回去。
他成为了新一任柳家家主。
他对云宿说:“不是我,怎么可能对宿宿做那么残忍的事情?那两个月我有人证在的,母亲可以证明我一直在院落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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