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引申意思是在祭祀的时候,食物要尽可能的精细,这是符合“礼”的体现。但这也表明了当时的烹饪方式。
这个厨子不说多好,但也在水平线之上。他的酱料调的还是有点特色的,最开始宿谊吃的时候,觉得还挺新鲜。不过多吃几口,就腻得慌。
不只是因为宿谊本身就喜欢吃味重的,和食材也有关系。
就算现代人再怎么向往古代人的原生态,但实际上现在我们吃的品种,都是经历一代又一代饲养者的良种培育,才有了我们如今吃的品种。
就算是市面上卖的所谓放养的野猪肉,那“野猪”也是经过品种改良过的。真正的野猪,口感很柴味道很腥,对于吃不惯腥臊味的人而言,不加重调料,完全无法入口。
宿谊恰巧就是一个吃不惯腥臊味的人。以前吃野味都是烧烤,就算炖汤喝那也有各种调料提鲜去腥。这种吃法,他真不习惯。
也还好肉切得够细,沾满酱的话,倒是可以把腥味压一压,勉强能入口。但是羊肉,宿谊就完全吃不下了。
这个时代的羊肉自然比猪肉贵。羊肉那是富贵人家才能吃的。但是宿谊就是吃不惯羊肉的膻味。
至于白水煮的蔬菜……虽然不好吃,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勉强吃吃吧。
不过桌上也不是没可吃的。咱华夏民族对于食物的追求是从古至今的。在调味料和烹饪方式还不足以玩出太多花样的时候,我们可以选其他的。
比如面食。
这个时代的面食真是种类繁多,不带馅儿的带馅儿的带各种馅儿,面皮原味的各种味道的,形状更是五花八门。特别是桌上那道乳鸽汤饼,用好几种蘑菇和乳鸽熬汤,鲜的宿谊差点把舌头都咬了。
总的来说,这一顿饭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宿谊吃掉的都是各种面点,大肉蔬菜都留下了。
不过吃剩的东西也不会浪费。这等好东西,仆人们都是会分掉的。
宿谊感慨,看来以后让他们多做禽类鱼类以及各种面点,什么鱼啊猪啊就算了。至于牛肉,耕牛不可宰杀,菜牛都是豪富人家偶尔吃一点的。宿谊虽然分得了一个庄子,但还没豪气到能吃到牛肉的地步。
等庄子内有牛老了,估计才能吃上。
宿谊心非常大,转眼就为了一口吃的,把之前对前途未卜的担忧都抛到了脑后。
没有什么烦恼是吃饱喝足睡高兴解决不了的。如果还有,请再重复一遍,直到死亡。
午饭之后,宿谊借着“静修冥思”的借口小憩了两炷香的时间,然后精神抖擞的爬起来练字。
除了练字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这个时代也没什么娱乐,他也没有认识的人。
宿谊穿越几天就匆匆进京,对这个时代的事并不是多么了解。这几日他正好窝在家里,借着练字的机会多看点这个时代的书,然后再向消息灵通的仆人们多打听一下这个时代的事,做好在这个时代扎根的准备。
不知道是不是原身身体记忆的缘故,宿谊原本只是在讨好长辈的时候会看小纂,现在居然会写了,还写得不错。
这几日练了练,自我感觉还成。不说自成一体,好歹比较端正。
宿谊自己也会写毛笔字,不过写的是楷书。等他把一手小纂练好了,就去练楷书,说不定还能成为什么书法大家,刷一下逼格呢。
这个时代的书法家还是很受尊崇的。宿谊诗词歌赋样样不会,就算能拽几句诗句装下逼都装不了多久。
不过宿谊显然高估了自己,他最终也就是到写的不错的地步,什么书法家,一点影子都没有。
书法大家,也要是看天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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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谊窝在家里习字看书问八卦的时候,太子在宫里和皇帝陛下又顶上了。
皇帝陛下的意思,并不愿意太子和宿谊走的太近。
在皇帝陛下看来,宿谊既然已经不能再入皇家,那冷着他,才是对他的保护。
而太子则持相反意见。首先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认回宿谊,其次他觉得宿谊现在半点靠山都无,京中人惯爱踩高捧低,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欺负宿谊?所以他要多去,多显示自己能为宿谊撑腰才是正理。
皇帝看着那倔强的儿子气得发抖,恨不得自己儿子回到当初那痴傻寡言的状态,免得气死他。
最终还是皇后来打了圆场,罚太子抄写《孝经》收场。
皇帝看着太子终于认错,并且老实的去抄写《孝经》,心里那口气总算顺了些。他对皇后道:“难道朕不想认回他?那不是朕的儿子?但朕要怎么认?怎么解释自己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嫡长子遗落在民间?”
皇后温婉的劝慰道:“陛下一片慈父之心,现在的做法才是对宿道长最好的。且宿道长的命运亦不在皇家之内。听宿道长言,与政事关系越密切,道行消失越快,恐有损性命。陛下怎会忍心让好不容易找到的孩子早早离开人世?为人父母,即使不能相认,但只要看着孩子平安康乐,就满足了。”
皇帝点头:“正是如此。隽乐实在是太不懂事。”
皇后道:“隽乐还小,又痴傻了那么多年,心智只是孩子。但只要清醒过来了,以后就可以慢慢教了。况且陛下观隽乐处事,很有条理,半点不像曾经痴傻之人,可见很有慧根。陛下该欣慰才是。”
皇帝终于顺过气,不由也带上了些笑意:“隽乐处事的确不错,可堪造就。不过慧根还是太过了,不过勉强没有丢朕的脸而已。”
皇后轻声笑道:“陛下说的是,可不能让那隽乐太骄傲了。”
夫妻两一阵和乐融融的谈天说笑,气氛十分和谐。待入夜的时候,皇后才道一新晋贵人突感心悸,让皇帝过去看看。
皇帝对那贵人正新鲜着,皇后如此大度贤惠,他自然非常高兴的就去了。
皇后待皇帝走后,才起驾去了太子宫中,看望正在抄写《孝经》的太子。
太子一见皇后就冷着脸不言不语。
皇后挥退下人,对着太子冷笑道:“你是想害死你大哥吗?”
太子红着眼圈道:“母后何来此语?”
皇后冷哼道:“陛下的意思你看不明白吗?他如何能认回永康?认回来要如何说?先皇为了江山把嫡长孙祭天了?他想被天下名士群起攻之吗?还是说,战乱时候嫡长子走丢了?那这么多年为什么从未寻找,连皇家族谱都没有永康的名字?”
太子垂下头,哽咽道:“大哥一开始就被放弃了吗?”
皇后道:“是的,接受现实吧。永康一开始就被放弃了。如果你继续下去,被放弃的就是你,就是我。没有什么比易家的江山更重要。嫡长子没了还有你,嫡子没了还有庶子,即使想要嫡子,那废了我即可。你现在能跟陛下执拗,是因为你大哥看清状况自请祭天,让陛下心底好歹有些愧疚。若你真闹得太过,那些许的愧疚,根本不能成为你的保护伞!”
“到时候,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永康!他自请祭天跪求先皇护住我们娘两,不然以你痴傻这么多年,早就被废了!”皇后泣不成声,“上天有眼,我儿修道有成,本该前途比在这帝王之家还好。若不是为了你,他何苦回来?你这个孽障啊!”
第10章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子,悲从心来。
乱世之中,男人们逐鹿中原,建功立业。而家眷们则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
虽说默认不拿对方家眷报复,但拿家眷胁迫的不在少数,狗急跳墙的更是不知几许。皇帝跟着先皇在前线征战,于朝廷派来的公主发生了一场可歌可泣的旷世奇恋。而作为原配妻子的皇后,则守着婆婆和年幼的两个儿子,在老家战战兢兢隐姓埋名的生活着。
家中男人已经起兵造反,也已经有了稳固的后方。但那后方和妻儿所在的老家相距甚远,且中间会路过些割据豪强的地盘,贸然接人不一定能接到人,反而可能家眷被人扣走。
老家有人帮衬着,家眷们藏起来,反而比高调接人更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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