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云渺看不透对方的修为,但猜测肯定比自己高, 舔了舔唇瓣, 结结巴巴道:“我师父可是褚师筠。”
狐假虎威的小狸奴,想要靠一句话吓退敌人。
然而楼断秋目光平静,只在最初挑了挑眉, 却好像也并非为那个剑尊的身份感到惊讶。
他升起几分逗弄心思,道:“我听闻褚师筠的徒弟十九岁便结婴, 好似和你对不上,莫不是……”
凤眸泛着幽深冷光,正似笑非笑落在那把雪浪剑上。
薛远峤所用佩剑是同为剑冢所出的先天灵器,只不过名为“白虹”。
云渺又不是傻瓜,细密羽睫眨动几下便意识到什么,转瞬心尖就升起小脾气。
怎么魔头连薛师兄的名头都知道,就是不知道自己的,他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软柿子!
“你怎么这么孤陋寡闻?我是师父新收的徒弟!”
云渺暗地里给自己打气,表面上却一副“谁怕谁”的娇蛮样子,蹙起眉头道:“师父最疼我了,你如果敢动我一根小手指,他明天就来踏平你们夜……夜什么宗!”
“是么?”楼断秋眸色一怔,好似被唬住般,显露出些许忌惮。
云渺心底暗戳戳高兴,一不留神笑模样便飞上了唇角。
其实师父总对自己凶巴巴的,但只要能骗住这个魔修就好。
楼断秋将云渺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他就没见过这般会装纯卖傻的。
索性开口戳穿对方真面目。
语调不疾不徐,咬字清晰道:“那你师父知不知道秘境里发生的事情?譬如你陷害同门,将人推入悬崖什么的。”
“你、我不是故意的……”
被一下子戳中最心虚的事情,云渺手中雪浪剑都要拿不稳,下意识便忙着开口辩解。
然而却过分急切了些,被口水呛到连声咳嗽起来。
泪珠子顿时盈满一双桃花眼,随即打湿浓密睫毛,湿哒哒黏在一块儿氤氲出雾气,眼尾都被激得红馥馥怪可怜。
那给他换衣裳的侍从知晓这是献给尊主的美人,本就处处花费心思。
腰间水绿色丝绦看上去紧紧勒着纤腰,实则活动两下便轻松散落。
羊脂玉般白腻的双肩从衣裳里跑出来,圆润肩头还粉扑扑的。
有处莓红颜色,像小朵桃花般盛开的胎记映入楼断秋眼帘。
原本带着淡淡散漫的凤眸蓦然一厉,仿若冷冽寒潭。
云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夺了手中灵剑强行摁在床上。
修为相差悬殊的两人,哪怕其中一个手持先天灵器也如蜉蝣撼树。
雪浪剑和主人心意相通,即便脱离云渺软绵绵的手心也知道御敌,当即凝聚起灵气向楼断秋心口刺去。
然而下一秒便被道散发着紫雾的结界挡住。
楼断秋已不知是何境界,居然能随手挡住先天灵器全力一击。
雪浪剑只得着急的在结界内横冲直撞,希冀着能冲破禁制搭救小主人。
……
云渺被吓得只能呆呆望着楼断秋,眼睫一颤,泪珠子便晃晃悠悠掉到锦被上。
果然,对方想把自己当作“金丹大补丸”吃掉。
“你、你能不能别把我吸成人干儿,”细细弱弱的恳求,还绞尽脑汁为自己寻求生路:“这样我重新修炼,你还能多采补几回的……”
楼断秋没开口,幽深眼眸中仿佛黑云翻墨,风卷云乱。
他将指腹按在身下人肩膀处的那块桃花胎记上,细细摩挲。
“唔……”
云渺本就受不住痒,雪色肤肉被带着茧子的修长手指摸来摸去也就罢了,偏生楼断秋一缕乌发也散落在他身上。
酥酥麻麻的痒意让人努力抿着唇瓣,才能抑制住自己不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好在,楼断秋并没有作出其他事情来,反倒替云渺拢了拢衣襟。
那双凤眸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欲言又止,喉结上下耸动好几回才开口。
声音都带些喑哑:“你生辰在什么时候,叫什么名字?”
楼断秋看上去身量颀长,风流清瘦,实则只有被压在床上的云渺知道对方好重,压的他都快喘不上气来。
尤其那只胳膊,好像铁钳似的将他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不明白对方问这些做什么,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云渺还是嘟嘟哝哝说了自己的生辰,又道:“我叫云渺……姜云渺。”
“怎么姓姜?”楼断秋眉头猛得拧在一起,声音是显而易见的不悦,目光严厉的仿佛要将身下人洞穿,“你就算不姓楼,也该姓……”
不知想到些什么,楼断秋又没说下去,只捏捏云渺那长着一丁点儿肉的粉白脸蛋子,命令道:“你今后就姓楼。”
“……”这副喜怒不定的样子落在云渺眼中,便是板上钉钉的神经病作派,心底没来由升起些委屈和酸涩。
他先前把钟翊推进悬崖里已经很难过了,偏偏这个魔修还要作弄自己。
泪水又扑扑簌簌往下落,白软脸颊不由得瘪了瘪。
楼断秋好像被那温热泪珠烫到,忙把手拿开,又捻了捻指腹水迹。
他不明白云渺哭些什么,然后就看到对方脸上显而易见的绯红指痕,可怜巴巴的。
“别哭了……不是喜欢灵器?以后夜阑宗的好东西都是你的。”尽管声音刻意放柔也显得森冷,楼断秋沉默半晌,又道:“我是你舅舅。”
“唔?”
被泪水沁湿黏在一块的睫毛不再扇动,随主人一齐傻乎乎愣住。
……
魔族,久居于八荒之外极寒极热之地,先天不经修炼便可不老不死。
然而修真界所称魔修并不在此列,实则还属人族,只是所修功法过分追求进益易生心魔,且风格作派多狠辣不顾世俗。
故而名门正派耻于和魔修混作一谈,同魔门间更是泾渭分明,彼此不服。
夜阑宗,可谓当世魔修中实力最为雄厚,又最肆无忌惮的一支。
夜阑,就是长夜将尽的意思。
弱些的魔门宗派行事也不敢太过嚣张,譬如合欢宗,生怕遭到正道合力围攻而不存,哪里有人敢打着“长夜将尽,拨云见日”的名头行走在外。
可偏偏夜阑宗从不认为自己是人人喊打的魔修,行事高调从几百年前就如此,今日风头更盛。
如此只因为宗内极度奉行弱肉强食,师门上下只以修为论高低,倘若你足够强悍甚至可以挑战尊主的权威。
正因如此,夜阑宗在魔门之间也是叫人忌惮三分的存在。
哪里有人敢去打探多年前的秘辛?
更别说知道从前的圣女,楼断秋情同骨肉的师姐,居然还有个孩子十几年前就流落在外了。
……
奇珍异宝、珍肴异馔,仿若流水似的涌入了同一座寝殿。
侍婢来来往往,早间将薄如蝉翼、入水不濡的鲛绡送进去,晚间就端出来乱糟糟已经撕破的衣裳。
只因为小贵人闹脾气,不喜欢。
毕竟他看模样就知道,是最会恃宠生娇的。
楼断秋进来时,便瞧见一支作为法器防身的玉笛被扔在地上。
而他刚认回来的小外甥见摔不碎,又用粉白指尖指挥着雪浪剑去砍,总之将刁蛮骄横运用到极致。
“我要回问剑宗去!”云渺一抬头便看见那个魔修,便赖赖唧唧求着雪浪剑去打人。
然而毫无疑问是落败。
“留在这儿不好么?你想要什么都有。”楼断秋眸中闪过一丝困惑,“再放在问剑宗养下去,就要沾上他们的穷酸气了。”
云渺死死抿着唇瓣不讲话,小脸紧绷看上去很生气,实则袖子里的手指有些害怕地蜷缩起来。
他那天偷偷跑出去,看见那群魔修在打擂台,直接就把自己的师兄弟给杀掉了……
他不能继续待在这里的。
“楼……”云渺握握拳头,想起回去调查数据错漏的凌一不在,又软下语气道:“你、你认错了,我没有舅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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