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各抒己见。
“父皇,让儿臣去吧。”
二皇子再次请缨,紧接着五皇子,六皇子也不逞相让。
“父皇,请让儿臣为您分忧吧。”
其实只要能保证此人能上阵杀敌即可,京城完全可以派一个有头有脑的过去,一是掌控全局,二则是形成压制。
所以不管是谁,这一次京城是务必要去一人的。
“皇上,”这时候礼部尚书万大人站了出来,他不着痕迹的与萧元赫交换了一个眼神,“依臣看来,此事交给平南侯处理即可。”
“想必没人比平南侯自己更了解他麾下几员大将的能力了,所以他必然会派出最合适之人,皇上且将这个权利交给他,坐等匡义军余孽灭亡即可。”
“臣相信,得皇上如此信任,平南侯必定竭尽所能为皇上分忧。”
事实确实如此,无论是派谁去,派多少人去,没有人比孙岐山自己更清楚的了,况且于孙岐山而言,他们这群远在京城的本身就是门外汉,无论是排兵布阵还是镇压逆贼他们都是外行,外行指挥内行本就是大忌。
再者,将这个权利交给孙岐山自己,一是说明皇上对孙岐山的信任,再则是试探。
京城想要知道孙岐山到底有没有反心,会不会反,完全可以从他这次的排兵布阵中就能看出来端倪,到时候京城再派人去苏城与其一同作战,也能从中窥知一二,如此,就算那孙岐山包藏祸心,京城也能及时做出应对之策。
在场都是聪明人,且大家先前都是通了气的,此时万大人话一出口所有人便都明白了他的意图,而且,万大人可谓很好的迎合了皇上那颗多疑的心,这可不仅仅是对孙岐山的试探啊,更是对此去西南之人的试探。
还是那句话,皇上越老越多疑了,他既想要这几个儿子为了皇位争出个一二三四,可又容不得他们对他的位置生出一点点不该有的觊觎之心。
京城的风云涌动并没有很快波及到远在西南的万千将士,但这两日的边陲同样在暗潮涌动。
那日老侯爷直接抛出了炸裂的信息,京城那位的怀疑总是最能让将士们寒心的,试想他们为了皇帝的江山舍生忘死,几十年如一日的在这风餐露宿的鬼地方不得离开,不仅常年与家人分割两地,还必须忍受着漫无边际的恶劣环境,像是没有尽头一样看不到头,到头来那位不仅该给的不给他们,还一年到头对他们怀疑东怀疑西的,这搁谁谁受得了啊?
但话又说回来,君要臣死臣就不得不死,这就是他们的宿命。
然而那匡义军余孽何其歹毒的心思啊,竟还想方设法的挑拨他们与京城这岌岌可危的关系,实在该死。
当时几人便义愤填膺,李石达当即起身请缨,“大帅,让我去,保证把那群该死的老鼠从沟里一个一个抠出来,掐死他们!”
“大帅,让我去吧,我有经验。”
寡言少语的韦范也冷冷开口,他眼底都是阴郁,再加上他那可怖的脸,整个人都显得有些骇人。
余自图不逞相让,“大帅让我去,弄他娘的,看老子弄不死他们。”
余自图有些咋咋呼呼,一辈子都是满口粗话改不过来,孙岐山也放弃纠正了,就随他。
楚湛始终没表态,毕竟他就是个管后勤的,他手下都是一帮做饭养马或者负责采买的杂兵,这带出去怎么打?让这几位调几万人给他?别做梦了,所以他没开口。
孙成建也站起来请求带兵回去剿灭那群逆贼。
孙子柏一动不动的站在孙岐山背后扮演一个合格的随从,而孙岐山则是等他们吵够了才一拍桌子,“都给老子闭嘴吧。”
“那是你们想去就能去的吗?做什么梦呢,说什么胡话,没有圣旨你们他娘的谁能回城?还带兵回去,哼,你们想死可别带上那些无辜的将士们。”
他话一出口,几人顿时闭了嘴。
不想孙岐山随即又抛出一个让他们震惊的点。
“匡义军余孽刺杀我孙儿已经发生二十余日将近一月,本帅现在想问的是,为什么这个消息到现在才传到本帅耳朵里!”
孙岐山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苏城的消息传到这里,最快十日最迟也就二十日,而如今天气原因消息传来应该不超十五日才对,可是,孙岐山却始终没收到苏城的消息,要不是孙子柏亲自赶来,他甚至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件事,这正常吗?
不,这不正常。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送消息的驿卒吗?亦或者是驿卒送到了西南,只是那消息被并没有如实送到孙岐山手里。
那么,究竟是谁压下了这则消息,目的是何?
此事的严重性,丝毫不亚于匡义军余孽的出现,众人当场惊疑不定。
第六十七章 爷孙对话
“爷爷, 您觉得身边有谁是绝对可信之人吗?”
当夜,爷孙俩再次对话,此时身边没有任何外人, 孙子柏被老侯爷以思念孙子为由留在了身边,楚湛虽然心里疑惑, 还是一个人退了回去。
“那种可以将性命交托,哪怕是抵上整个侯府以及四十万大军的生死, 都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去信任的人, 爷爷心中有没有?”
孙岐山本来张口森*晚*整*理就要说, 可是对上孙子柏严肃的目光他顿时就迟疑了。
这话若是放在三十年前,不, 哪怕二十年前的话, 他都能毫不迟疑的点出来一堆兄弟的名字, 可是此时他却犹豫了。
时间能改变很多东西, 包括人心。
曾经那些跟在他身边连饭都吃不饱,他指东绝不会往西的兄弟, 如今再差也是统领几千人的将军, 更别说韦范余自图两人, 他们曾经是孙岐山的左膀右臂,他们对他最为衷心信服, 可是如今, 他们也是统领万军的大将军, 一呼百应啊。
倘若事关他们的性命, 他们的利益或者地位, 孙岐山忽然就很难下定论了。
一无所有的时候可以无所顾忌, 拥有的越多反而畏手畏脚,越不愿失去了。
看到老侯爷的迟疑, 孙子柏反而放心了几分,怕就怕老侯爷还用几十年前的情义来评判现在身边的人,这才麻烦呢。
“爷爷,此事关系重大,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您可千万要想清楚啊,尤其是您身边这些兄弟,到底谁可信,谁又可用,如何用,谁可大用谁可小用,爷爷您心里可都要有杆秤才行。”
孙子柏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架势,老侯爷郑重的点了点头,脑子里不断审视着孙子柏这些话,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他一巴掌拍在孙子柏的后脑勺上,眉目微挑。
“你个龟孙,竟然教训起爷爷来了。”
想他孙岐山戎马一生,见过的风浪多了去,吃过的盐都比这小子吃过的饭多,放眼整个大尧,谁见了他不是又敬又怕的啊,这倒好了,屁大点小子跑到他面前来教他如何做事呢,还头头是道的。
孙子柏冷不丁被他得了手,很不服气的样子,不过老侯爷嘴里骂骂咧咧,可那勾起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明明一脸的得意样却偏偏又要板着脸做出一副发怒的样子,看起来就有几分滑稽。
“您老要是长点心,哪里还需要我这个孙子跋涉千里来'教训'爷爷啊。”
“哎你个孙子。”
老侯爷一见他这样伸手就要再拍一巴掌,可孙子柏头一歪就躲过去了,老侯爷顺势来拧孙子柏的耳朵,可孙子柏早有防备,身子往旁边一倒就将老侯爷的手躲了过去,老侯爷再追他再躲,结果孙子柏直接一个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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