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孙小东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孙岐山叫到跟前,如此郑重其事的交代他去做一件这么重要的事。
老头看起来严肃又郑重,仿佛在向他托付身家性命一般,他这才恍然发现,孙岐山竟然已经这么老了,曾经那个侯府里乱走的高大壮硕的陌生男子,竟已经消瘦如此,头发全白了,脸上也满是皱纹,他的声音也不如那时候那般洪亮了。
孙小东一时间五味杂陈,他完全搞不懂这老头了,按理说这么重要的任务不应该交给孙成建那个他满意的庶子吗?交给他这个不成器的逆子算怎么回事。
好吧,主要这个任务吊儿郎当的自己显然更合适,毕竟孙成建那虚伪做作的样子一看就不像个土匪,轻易就让人识破了怎么办。
但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因为这个原因老头才找上他,孙小东心里还是因此而生出一股陌生的感觉来,开心,复杂,激动,又有些说不出的期待,总之,稀里糊涂的,孙小东就已经带着这五百人上了路。
等着吧,他会让老头大吃一惊的,他会让他知道选择自己是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事实上,早在孙子柏来到边陲的时候就与老侯爷分析过匡义军的藏匿之处,孙子柏重在理论丰富,信息充沛,但比起孙岐山这个有着几十年实战经验的古人而言,他显然更清楚匡义军余孽会如何选择藏匿之地才是最好,且他常年征战,对大尧的地图清清楚楚,尤其是西南几个州的地图更是印在他脑子里一样,所以在孙子柏跟他讨论的时候,他很快就将孙子柏提供的线索串联起来,两人不断缩小范围,很快就锁定在了那两个藏匿之处。
所以也就是说,早在边陲的时候,孙子柏就已经决定好了祖孙俩人的分工。
南疆的余孽交给孙子柏来对付,临州的余孽则由老侯爷这里想办法,但,祖孙两人都只能是秘密行动,尤其是老侯爷这里,既不能让京城察觉他的动作,更不能让临州的余孽察觉,再考虑到临州的地理特殊情况,以及临州与蜀州接壤之处的那个必经峡谷,老侯爷当即就想到了一招截断粮草以将余孽逼入绝境的办法。
孙子柏听完也是拍案叫绝,实在是这群逆贼没有选对地方,临州地广人稀好藏匿大量军马是不错,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赖以生存的粮草也必须从蜀州运入,而蜀州与临州接壤的那个必经大峡谷,分明就是这群余孽的咽喉啊,只要控制了粮草就是捏住了他们的咽喉。
当真是妙啊,但关键的问题就是派谁去了。
孙岐山必然是要排除在外的,五大将军楚湛得往南疆协助孙子柏,那就只剩下四位,但孙子柏觉得这四位没一个可行的。
先不说他们可不可靠吧,单就他们四位的名头,只怕匡义军余孽那里都有他们的画像,所以孙子柏更倾向于派一个小将,能力卓绝,关键是能灵活变通,最好不要有军人的刻板在身上,这样的人才合适。
孙子柏说完孙岐山的脑子里就有了人选,可不就是他这个桀骜不驯还跟他关系僵硬的小儿子嘛。
事实上,比起沉稳老练喜怒不形于色的孙成建,孙岐山反而对这个小儿子更放心些。
孙成建无疑是有野心的,可他的野心与实力不对等,且他的嫡孙还在啊,尤其在得知了孙子柏是这般精妙之人后,孙岐山哪里还会考虑其他,所以孙成建的野心就显得更加棘手了,这可能会断送了他自己。
孙小东却不同,这死小子从小就桀骜不驯,喜欢与他唱反调,但他显然更纯粹,且孙岐山毫不怀疑,在大义面前他绝对不会犯浑,他嘴里虽然不承认,但他对整个家绝无私心。
都说他孙岐山是个粗人,实际上很多东西他看得很清楚。
所以这次的人选孙小东最合适不过了,且这小子从小就与众不同,调皮捣蛋的,歪心思也多,又灵活变通,不让他去让谁去?
当然,私心里,老侯爷也想通过这一次磨炼一下这刺头儿子,顺便再助他往上爬一爬,将来若是到了万不得已的那一步,孙子柏身边没了孙成建,也还有个孙小东。
于是就这样,他们兵分两路,各自向匡义军余孽所在之地进发。
第八十四章 南疆局势
“少帅, 现已探查清楚了,孙岐山只派区区八万孙家军前往苏州,况且, 主帅竟然是他身边最没用的那个楚湛,一个管吃喝拉撒的闲人, 由此可见孙岐山当真是越老越狂,欺人太甚, 他竟如此轻贱我等, 当真是可气。”
一个五十多岁头发花白的微胖胡子男, 此时正黑沉着脸气愤的说着什么,他一边说着一边唾沫横飞, 他面前一个长相儒雅穿着尊贵的中年男子顿时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眼底是掩饰的厌恶, 但他却是完全没有察觉到继续唾沫横飞。
“少帅你可别再优柔寡断了, 机不再来啊。”
胡子男语重心长的说着,眼里的急切和激动都快溢出来了。
“那楚湛果然愚蠢, 带着区区八万孙家军就敢往苏州来, 离了边陲他们岂不就是羊入虎口孤军奋战了, 只要我们与临州两相夹击,他就是自取灭亡, 逃都逃不掉, 到时候我们顺利拿下苏州, 再往边陲去将孙岐山那狗贼捉了, 吞了他四十万军。”
“如此, 京城那帮狗贼还算个屁啊, 什么皇室什么四大世家的,都是酒囊饭袋, 一群没用的废物罢了,我们若是再得了四十万孙家军,别说这大尧了,就是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
儒雅中年男子起先还面无表情的听着这人口若悬河,那唾沫横飞的样子虽然难忍,但他这么多年倒也习惯了,可此人越说越离谱,宛若那痴人说梦还不自知的愚蠢模样,他那儒雅的面容都要维持不下去了。
“吴将军,”儒雅男子终于开口打断了他,“不可鲁莽。”
吴将军闻言脸上那兴奋的表情立马一僵,眼底的怒意几乎要藏不住了,他几乎毫不避讳脸上的不喜。
“少帅,这些年你就是太过优柔寡断了,不知道错失了多少良机,依我看当你就不该藏起来,藏头露尾哪里是我们匡义军英雄所为,简直丢脸至极。”
“如此天赐良机,少帅竟还这般犹犹豫豫?”吴将军越说越气,“这十多年的窝囊日子我算是过够了,早知如此当年倒不如跟孙岐山那狗贼拼个你死我活来得痛快。”
被称作少帅的男子一见他这样顿时头疼不已,心里更是嫌恶,这人是越来越放肆了,在他面前更是一天比一天过分,但他虽然心里不喜还是忍着性子解释道。
“吴将军,不能如此鲁莽,我们既然已经蛰伏了多年,也不急于一时,况且如今苏城的情况还不清楚,李显舟等人生死不明,万不可冲动。”
“再说了,那可是八万孙家军啊,他们天天驻守边关常年如一日的训练,我们呢?我们所有人加起来也没有八万啊,这其中还有一半是种地的,还有老弱病残,你……”
你踏马是在做什么梦啊,怎么敢的啊开口闭口区区八万。
儒雅男子只想飙脏话,可吴将军却立马不耐烦,只觉得这人就是窝囊没用,贪生怕死之徒,天天畏首畏尾胆小如鼠。
“少帅,你怎的还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种地怎么了,我们匡义军本来就是种地起家啊,扛起锄头哪个不是英雄?再说了,我们是没八万人马,可廖将军那里不是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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