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得也太充分了。
他一出口,就发现自己嗓音黏黏糊糊,又懒又哑。
楚昭玩着沈子衿的手:“没啊,让孟伯准备的。”
沈子衿一愣,音调骤然拔高:“不是,你直接问他要!?”
楚昭捏着他的手指,知道沈子衿是害羞了,忙道:“诶别急,你嗓子还哑着呢,等着,我先给你倒杯水。”
楚昭下床披了件衣服,给沈子衿倒了杯水,扶他起来喝,当然,他又坐回了被窝里,跟沈子衿一起靠在床头坐着。
沈子衿边润嗓子,边拿眼神催促他:快说,很急。
“虽然话本和教学图册上该写的都写了,但实践总归不同,要慎重,我怕你感受不好,自己又拿不准什么脂膏最合适,就……让孟伯准备的。”
楚昭没说的是,孟管事好像以为他俩已经成了,还说楚昭先前应该是用屋子里常备的药油替代,知道来要些更正经的脂膏,他老人家十分欣慰。
……您说的这脂膏真的算正经?
听楚昭是念着自己,沈子衿心头一暖,但是,他还是觉得羞耻异常,跟楚昭一起水到渠成可以,但也没想过昭告天下啊,被旁人知道就总觉得还是有点不习惯。
沈子衿喃喃:“还好孟伯不是会多话的,府上也不至于议论这些,其他人肯定也不在乎。”
楚昭的屋子也是孟伯收拾的,这么想孟伯反正都要知道,要不要脂膏好像不重要了。
沈子衿刚宽慰了一点点。
楚昭在沈子衿喝水的时候改玩他的头发,把如绸的发丝绕在指尖,正绕得心驰神荡,听到这句,动作顿了顿。
不巧,沈子衿明察秋毫。
沈子衿预感不妙:“……怎么?”
楚昭瞧了瞧窗外,不答反问:“呃,你很在意?”
沈子衿握着杯子的手微微颤抖。
小侯爷跟王爷嘴硬的路数虽然不同,但偶尔异曲同工,他道:“也不是,但我觉得你应该还有话说。”
“昨天我把卧房弄成这样的布置,我院里的人都知道。”
布置新房还能干什么,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还有昨天准备的果酒,虽然度数低,但也不确定你到底会不会一杯倒,我想着,你若是倒了,那没关系,改天再来也没事,就没急着把院子里的护卫遣到院外去。”
楚昭摸了摸鼻尖:“后来气氛太好,也就没顾上他们。”
按照王府侍卫的功夫,昨晚在隔壁屋顶墙角的人,肯定该听的都听见了。
沈子衿:“……”
他呆了半晌,而后把杯子往楚昭手里一塞,一把拉过被子蒙过头,把自己整个罩进了被窝里。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鼻音:“我今天不起了。”
丢不起这个人!
楚昭忍不住笑出声,他单手圈过被团,在圆滚滚的团子外蹭了蹭:“别啊,出来吧小侯爷,我陪你一起丢人。”
沈子衿铁骨铮铮:“我不。”
楚昭:“别把自己闷坏了。”
沈子衿不为所动。
楚昭开始用上兵法,诱敌上钩:“水还没喝完呢,你不渴了吗?”
……还渴。
团成一团的被子犹犹豫豫,蛄蛹蛄蛹,掀开了一点点缝。
就这一点缝,给了战无不胜的秦王可乘之机。
楚昭仰头把杯中剩下的水饮了,猝不及防掀开被子,把他自己也罩了进去。
他亲自来喂。
被子又乱了。
院子里,侍卫们看天看地,假装无所事事,但耳朵都竖得很高。
嘶,刺激,又开始了,今儿两位得错过早饭吧?
所以为什么先前那回没声呢,是之前太温柔,这回兴致高涨,闹得开了些?
看看人家孟管事在院子里就很淡定,跟他们这群毛头小子不一样。
哦,还有头儿也很可靠,看看黑鹰麻木的俊脸,多板正。
他们下注开盘,黑鹰就完全不参与,非常正直。
黑鹰抱着剑,看破红尘似的遥遥盯着房门,开口:“其实我还有一事不解。”
孟管事老神在在揣着双手:“嗯?”
黑鹰:“为什么王爷还不下令,让我们在府中也可以称侯爷为王妃呢?”
“也得看看侯爷自己的意思吧,”孟管事思忖,“侯爷面皮薄,兴许不大好意思。”
沈子衿这个人在正事上行事作风的确胆大,黑鹰在玉州一趟,已经充分领教过了,但在私事上,就是只缩了爪子的猫,说面皮薄,好像也对。
玉州飞虎寨前被王爷抱上马背,下马后沈小侯爷脸都还是红的。
黑鹰:“也是。”
孟管事笑眯眯:“叫什么不要紧,我们知道王府的确是有两个主子了就成……我去叫厨房再煮点鸡汤,侯爷身子骨弱,劳累后可不得补补吗。”
是挺累的,黑鹰盯着门,屋里还在勤耕不辍没停呢。
第70章
年轻人血气方刚,食髓知味,是真的。
但这事儿没法天天做,也是真的。
男子之间毕竟不同,第一回闹完,腰酸背疼以及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不适。
沈小侯爷的坐垫当天就多加了几层,都是上好的绒,软乎舒服。
沈子衿表示不来了,短时间内都不来了。
楚昭当然顺着他,只要躺在一个被窝里,亲亲摸摸蹭蹭也是好的。
秦王殿下一言九鼎,说蹭蹭就是真蹭蹭,绝对不会骗人。
虽然蹭也能把人蹭熟就对了。
沈子衿捂着嘴红着耳朵被蹭得四肢无力,摇摇晃晃的时候觉得……这跟本垒好像也差不多了。
楚昭又以陪护病人为由,白得假期,在王府里跟沈子衿腻腻歪歪好几天,直到被人手不足的承安帝发圣旨,让他滚回去干活。
上班有什么好的,楚昭美人在怀,惬意地想,人生果然还是要摸鱼才是真谛。
不过事情还没解决完,沈子衿晚上也被他蹭够了,红着脸让他赶紧出门上班。
楚昭依依不舍地走了。
沈子衿喝着茶,身边另一个温度没了,世界好像终于清净,但一清净下来,就觉得空荡荡的,少了什么。
……明明才刚分开呢,这就说相思是不是夸张了点?
但沈子衿发现,自己就是止不住地想,楚昭刚出门,就惦记上他什么时候回家了。
端着茶杯的沈子衿惊醒:恋爱脑竟是我自己!
这怎么行!
沈子衿深刻反省。
然后脑子里闪过楚昭英姿飒爽俊美无俦的外貌,和他对自己的好,以及鸳鸯暖被里,灼人的体温。
沈子衿:……
……好像也不是不行?
沈子衿端着茶又猛地灌了一大口,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茶的味道与平日不同。
沈子衿低头看了看,盏中无叶,只有透亮的茶汤,味道层次很丰富,余调回甘,不像单一的茶叶能泡出来的。
沈子衿:“这是什么茶,滋味格外不同。”
小甄给他再续一盏:“回侯爷,是八宝滋补养生茶,滋阴补阳,益肾益肝,孟管事吩咐近来明月轩多用些这类茶,侯爷可还喜欢?”
沈子衿:“……”
孟管事可谓非常贴心,觉得沈子衿该好好补补,从饮茶到食物,通通不能放过。
光是沈子衿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
沈子衿嗓音艰涩:“王爷最近用的也是滋补茶?”
小甄是专门侍奉明月轩主子的,当然不清楚,他摇摇头,又道:“但王爷这两日在明月轩里,都是跟您用的一样的茶水。”
沈子衿的手,微微颤抖。
“今天他再来,给他另起茶壶,就备清热解火的茶。”沈子衿想了想,尤觉不够,“再往王爷院子里也送一些,让他多喝喝。”
小甄见两人都如此关心对方吃穿用度,互相安排,简直太熨帖了,嗑得心满意足,这就下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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