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着,时泓就感觉到一只大手揉上自己的脑袋,他最近对揉脑袋敏感,一下子就想起那个一边诋毁自己一边摸他头的便宜大哥,一把拍开某人的大爪子。
沈靥无辜地说:“你头发翘起来了。”
时泓熄火:“……哦。”
沈靥:“刚才被你一拍,更乱了。用不用帮你弄下去?”
“……”刚才反应过激,时泓有点不好意思,“嗯,帮我弄一下。可能刚才穿衣服有静电吧。”
奇怪了,南方气候湿润,今天才因为暴雨延误了飞机,哪来的静电呢?
正纳闷儿时,耳边有铃声响起,同时,一个年轻男人举着手机跑过来,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问:“是你们预定的接机服务吗?”
老头子说不给资金支持还真不给,都没安排附近的分公司派车来接。不过也好,没有自家集团的耳目,说话聊天都更自在。
结果那位陌生人开口就冲时泓说:“我远远地看着像你们,听到铃声就确定了,同学,你和你哥哥要去的酒店可能要绕路,因为……”
时泓:“你叫谁同学?”
沈靥忙插嘴:“是我订的。”
“啊,你才是弟弟吗?”司机抱歉道,“因为你哥哥看着很年轻,跟大学生似的……”
还不如不解释呢。
沈靥在某位总裁包袱八斤重的家伙炸毛之前,说:“为什么要绕路?”
司机掏出电子地图:“因为暴雨,这一段封路啦,这么走会远一点,偏一点,但这个时间基本不堵,比较能保证时间。”
在机场干等俩小时,又经过长久的飞行,时泓已经累了,现在只想赶快到酒店休息,拍板道:“就这条路吧。”
车子使离机场时,天色已经很暗了。沈靥本以为时泓被误认为学生之后,不会再搭理司机,没想到他今天格外健谈,竟主动跟司机搭讪。
要不是司机长得太普通,一看就不是时泓的菜,沈靥都要吃味了。但很快,他发现聊天内容都跟本地的民生有关。
时泓从油价聊到生意好坏,又从物价问到当地平均工资,不过他聊天很有技巧,没有刻意收集资料的感觉,好像随口闲谈,却能高效精准地套出自己想要的信息。
沈靥越听越觉得时泓出发前那句“这次带你学点儿真东西”很中肯,未必是学一个年轻的企业家有怎样的手腕和智慧,单单那种运筹帷幄的自信和从容博学的气质,学个五六分,就足够塑造出极富人格魅力的荧幕形象了。
时泓的每一面都那么吸引人,沈靥觉得不是自己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这个人本身就超群绝伦,万里挑一。
时泓聊着聊着就感觉到一道火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转头果然跟小靥子四目相对,登时心头一酥,若无其事地伸长手,悄悄捏了把沈靥的大.腿。
沈靥:“……”
但车程太长了,他们来得不凑巧,雨又淅淅沥沥下起来,司机信誓旦旦说不会堵车的那条路,渐渐地排起长龙,折腾了一整天,时泓有点撑不住,了解够了想知道的情况后,也开始闭目养神,雨声是最好的白噪音,他没一会儿就睡熟了,脑袋歪歪地靠在座椅软背上,柔软的刘海耷拉下来,高架上的路灯透进车窗,将某人半张俊脸照得明亮,窄挺的鼻梁精巧秀气,安静的长睫毛根根分明。
这人醒着的时候有多流氓,睡着的时候就有多可爱。
沈靥悄悄把他的脑袋搬过来,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还顺势揉乱了他的头发。
被扰了清梦的人,不满地哼唧一声,沈靥不敢动了,僵硬着身体,直到枕他肩膀的家伙呼吸重新绵长。
这一觉意外地舒服,时泓被吵醒时,还以为已经到了酒店,结果一睁眼,四周黑漆漆的,是什么荒郊野岭?
时泓瞌睡全消,登时紧张起来:该不会上了黑车吧??!
真是大意了,早知道应该自己亲自订车,小靥子一个大明星,平时这种琐事都有助理和团队打理,他该不会被骗了吧?
时泓没有要怪沈靥的意思,只是以保护者的姿态攥住他的手,以示安慰,才问:“司机呢?”
没想到沈靥竟然反握住他的手:“司机去修车了,别怕。”
时泓:“……?”
谁怕了?
不过,时总很快发现是自己神经紧张,车确实坏了,司机真在冒雨检查,最后得出结论:电瓶坏了。
道路救援表示路况不好,不确保抵达时间,而且因为绕路,早下了高架,这条小路非常偏僻,只有他们孤零零一辆车,拦车求帮忙都不行。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没办法,他们也只好钻回车里,一边听外头越来越大的雨声,一边等救援。
时泓一边查电子地图,一边吩咐沈靥:搜搜附近有没有酒店,太晚了,这种路况,还是就近住比较安全,之前订的那家能退就退掉。
而司机每隔一会儿就打着伞下去绕车溜达一圈,显然比两位乘客还着急。时泓都认命在这荒郊野外滞留到大半夜时,转机却来了!
有位热心的司机大哥路过,用自己的应急设备,连上了他们的电瓶,终于点着了火。
大哥说:“现在也看不出什么问题,你们找到修理厂之前别停车,千万别断电,应该能应付一阵子。”
司机连忙应下,一边道谢一边给大哥让烟。时总比他大气得多,直接提出给热心大哥发红包,大哥倒没太推辞,但看到红包金额之后,激动得不行,表示要一路护送他们到目的地。
这当然是好事,时泓也怕那辆车再出状况,但在此之前,还是跟热心大哥聊了两句,原来大哥已经失业半年了,刚才自己发给他的红包,抵得上他跑半个月网约车了。
时泓若有所思,拉着沈靥上了车。
雨越下越大,最后他们也没敢走太远,就近找了家快捷酒店胡乱住下。
现在路边小旅馆都要求身份证人脸识别,时泓还挺担心沈靥被认出来,会再横生枝节,还好前台值班的是个大姨,大姨显然不追星,竟没认出他俩。时泓暗自松口气,做主开了间双床的商旅标间,这破酒店瞧着岁数比陈远澍都大,时总一进门就皱鼻子,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沈靥倒没什么不适应,他拍戏的时候,还住过更偏僻的小山村,录制综艺时,甚至住过那种连房顶都漏雨的破茅草房,条件比这里差多了。
沈靥进房间检查一圈,安慰道:“设施很齐备,有热水,而且没有摄像头。”
时泓早脱了那件沾了雨水的、略有些黏腻的T恤,奇道:“什么摄像头?”
在被偷拍的方面,沈靥经验丰富得多:“很多情侣酒店会有针孔摄像头,这种标间会少一些,但以防万一,还是测了一下。”
他还向时泓展示了测试用的小设备,跟个迷你手电筒似的。时泓新奇地把玩了一会儿,沈靥便问他要不要洗澡?
一般来说,依着时总的性格,孤男寡男第一次开房,肯定得发生点儿什么,鸳鸯浴就是开胃甜点之一,但今天奔波了一整天太心累,而且,这破旅馆,根本叫人提不起兴致。
时泓预想中的、和小靥子的第一次,至少得希尔顿、香格里拉之类的总统套房起步,配上鲜花、香薰、无边泳池和润.滑.油……而这破酒店,不提也罢!
都怪那场大雨!
时泓带着遗憾,兴致缺缺地说:“你先洗吧,我困了,想直接睡。”
他直挺挺地仰倒在单人床上,没注意到沈靥俊脸上明显的失望。只听到小靥子乖巧地说:“那我去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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