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绿帽[快穿](62)
谁也不能说体会不到感情的人,不能有点特殊爱好对吧?
视线扫过手腕上的锁链,季榆没有理会容漆传递过来的那莫名的情绪。
正如尹苍羽所说,他做事总是会考虑周全,在他所能活动的范围内,找不到任何能够让他借以逃脱的东西——便是原先插-在他发间的木簪,都被对方收了去。
即便能找着有用的工具,他也不该知晓任何有关开锁的技巧,更不会为了之前的事情,而做出自残的事情来。
眼下他最应该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了。
等尹苍羽显露出真正的目的,等先前罗家镇的事情发酵——等一些注定会发生的事情。
值得庆幸的是,他并未等上太久的时间。
看着站在床边,眼中写满了震惊与疼惜的少年,季榆身子略微僵硬。
他被锁在这间屋子里的这段时日里,尹苍羽不止一次地对他做出过那样的事情,他身上那些从未彻底消退的痕迹,让人一眼就能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胸口翻涌的情绪,池君昊抽-出腰间的长-剑,朝着那扣在床尾处的锁链斩去。但在一声清脆的声响过后,那条细长的锁链上,却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季榆见状,并未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纵然尹苍羽从来没有说过这锁链是用什么制成的,但对方既然能这般放心地将他单独留在这里,显然对其有着十足的信心。
见到池君昊皱起的双眉,季榆正要出声,就见对方手中的剑锋一转,向锁链所缠绕的床柱削去。
一阵轻微的鸣响过后,那一根算不得粗的铁柱,被池君昊利落地截成了两段。
许是没有料到事情竟会这样简单,季榆不由地愣了一下,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了一丝怪异。只是,还不等他抓住那一瞬即逝的异样,一旁的池君昊就已经脱下了身上的外袍,将他裹了起来。
“能走吗?”没有去问之前发生了什么之类的毫无意义的废话,池君昊沉声问道。
此时的当务之急,就是将这个人带着,安然地离开这个地方。
“我无法使用内力。”季榆本就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这种时候更是不会去做什么瞻前顾后的举动,将自己当下的状况说了之后,便顺着池君昊的意思,趴到了对方的背上。
这个地方可不止有尹苍羽一个人,那些家伙不可能让他们轻易地从正门走出去。
感受到背后的重量,池君昊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想起了当初他第一次跟着这个人前往九华山的时候,自己伏在对方背上的情景。
即便知道时候有点不太对,但此刻双方对调的位置,让他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了几分。
早在潜入的时候就已经打探好了离开的路线,池君昊没有遭到任何阻拦地,就带着季榆离开了这个宅子,过程轻松得让池君昊都感到有些意外。
刚才那种怪异感又冒了出来,只是季榆依旧找不到其来源。
知道眼下不是想这些有的没的时候,池君昊回头看了身后没有多少动静的宅院一眼,继续飞速地往前掠去。直到确定到了安全的地带之后,池君昊才找了一家客栈,带着季榆安顿了下来。
看着坐在床边,看起来与平日里并无多少差别的人,池君昊有些坐立难安。之前这个人光-裸着身子的模样,还清晰地印在他的脑中,就是他不刻意去想,也总是不断地在他的眼前浮现出来。
就算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去争抢什么,可他对这个人的心思,确实不是那么单纯。在见过了对方那个样子之后,再与他如这般独处,他着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将自己心中的邪念给压下去。
他终归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更不是没有欲-念的圣人,在这种时候,他也会有些别样的心思。
第65章 第三穿(完)
“我去给你买件衣服。”终于忍受不住屋里这令人感到有些压抑的气氛, 池君昊找了个借口出了门。
再怎么说,他也不能让季榆一直穿着他的衣服不是?不说别的,便说此刻这个人的身上, 唯一能够用以遮蔽身体的那件布料单薄的衣物属于他这一点, 就足以让他心猿意马。
然而,刚下了楼, 池君昊就意识到了不妥之处。
尽管这个地方的确已经离尹苍羽的那座宅子足够远了, 可谁又能知道, 这附近会不会有什么魔教的耳目?季榆这会儿无法使用内力, 要是真的碰上什么意外, 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想到这里,池君昊不由地感到有点懊恼。他太过在意一些有的没的,导致思考起问题的时候,都变得不周全起来。
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了心中那些不合时宜的念头,池君昊转过身,往楼上走去。
见到去而复返的池君昊,季榆显得有些惊讶。他的眉头略微蹙起, 眼神中带着些微的询问。
对上季榆看过来的视线, 池君昊轻咳一声, 合上房门走了进来:“我把银两给了店小二。”
对于这附近的成衣店, 对方肯定比他要更为了解,这样还省去了他走一趟的力气。
听到池君昊这么说,季榆略一点头, 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有许多事情要问,比如眼前的这个人是如何找到他的,眼下江湖上又是什么情景,在他与外界隔绝的这一段时日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却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之前发生的事情,对于他总归是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师父在洛阳,”池君昊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季榆抬起头,朝坐在桌边的人看了过去,“那里有魔教的另一个据点。”
那日罗蔚衡和他好不容易解决了手上的麻烦事,还没来得及到达罗家镇,就被告知聚会已经结束,其他人都已经离开的时候,两人就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之后发现季榆和尹苍羽都并未回九华山更是如此。
他们顺着在罗家镇找到的线索,一路追查了过去,最后得到了两个极有可能是魔教据点的两个地点。
“你们应该告诉其他人。”季榆看着池君昊,缓慢地说道。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凭着两个人,就妄图刺探魔教的据点。
“我们当然说了,”池君昊闻言,不由地笑了起来,“不然师父怎么可能放心地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正是因为相信不管发生了什么,自己都不会陷入无路可走的绝境,他才敢孤身进入那间不知藏着多少暗影的宅子。
只不过,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这件事里面,尹苍羽竟扮演了那样的角色。
但就算他再怎么想要否认,摆在眼前的事实却不会因为他的想法,而有丝毫的改变。
眼前倏地浮现出那天晚上尹苍羽说出“别妨碍我”这句话时的眼神,池君昊的嘴唇动了动,有点说不上来自己此时的心情。
悲哀,了然,还是……后悔?
若是那个时候,他能表现得更加坚决一些,又或者更早地发现那个人的异动,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师兄,”忍不住出声喊了一声,池君昊面上的神色很是复杂,“我……”
被自己最为重视疼爱的弟子背叛伤害,对于季榆来说,定然不是什么能够轻易接受的事情吧?可他在这种时候,却一点都想不出,自己究竟该说什么,才能不去加深这个人的伤口。
这是池君昊第一次,这般厌恶起自己的不善言辞来,面对眼前的这种状况,只能跟个傻子似的,直愣愣地坐着。
“我……”看着季榆的双眼,池君昊的喉结动了动,“我一定会把苍羽拉回来的,”到了最后,他所能说的,仅有这一句话而已,“这是我们在很早以前,就约好的。”
——不是九华山上的那次,而是更早以前,早到或许连尹苍羽自己,都早已忘了这么一回事。
大概是没有料到池君昊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季榆愣了愣,好半晌之后,才低低地应了一声:“你会的。”
能够拥有这样一位友人,是尹苍羽的幸运。
见到季榆微微扬起的唇角,池君昊不由地怔住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回过神来。
在他的记忆中,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人露出笑容。
分明只是那样微小的弧度,但那原本看起来无比冷淡的面容,却蓦地柔和了下来,显露出几分令人心醉的温柔。
“我有些累了。”抚平了扬起的嘴角,季榆沉默了片刻,出声说道。
即使这一路上,他只是伏在池君昊的背上,任由对方带着自己赶路,但一整天的奔波下来,他依旧感到了些许疲惫。
听到季榆的话,池君昊“腾”地一下站起身来,丢下一句“我去外面守着”之后,近乎慌乱地离开了房间。在出门的时候,他甚至还不小心在门槛上绊了一个趔趄。
被池君昊的反应弄得一愣,季榆有些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但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默许了对方的举动。
想来在不久前见到了那样的场景,池君昊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与他相处吧?
垂下眼遮住了其中的情绪,季榆在床头靠了一阵子,却并未如自己所言的那般,躺下歇息,反而走到了桌边,拿起了桌上的一个茶杯握在了手中。
客栈当中再寻常不过的瓷杯,没有精美的工艺,没有名家的文笔,只轻轻一捏,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化为粉末——
看着手中的杯子上那遍布的裂纹,季榆轻轻地将之放到了桌上。一声细微的轻响过后,那原本完好无损的瓷杯,就变成了零散的碎片,与桌上摆放着的其他茶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之前在逃离的途中,他便感到自己的内力在缓慢地恢复着,只是那随之生气的虚弱感,让他无法确定这是否只是自己的错觉。
轻易地被斩断的床柱,没有任何阻拦的宅院,以及逐渐恢复的内力——如若这个时候还没有发觉到这其中的异常,季榆就显得着实太过愚蠢了。
侧头看了一眼映在门扉上的身影,季榆推开窗,悄无声息地跃了出去。
他明白这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有的事情,他必须亲自去做。
——更何况,他在这个世界,也待得有些腻味了。
或许他对于孩子这种生物,怎么都喜欢不起来的缘故吧。
换上翻找出来的衣物,季榆将银两放在桌上,转身离开了这个院子。
将他锁在屋子里的那一阵子,尹苍羽经常在他的耳边絮絮叨叨许多事情,有趣的无趣的,有关的无关的,而魔教教主的所在之地,也包括在其中。
跨过又一个失去意识的人,季榆在一间看起来像是书房的房间外停下了脚步,看着里头对峙着的两个人。
面容精致的人斜斜地阔仔仔书案后的椅子里,如瀑的长发从耳侧垂下,落在牙白色的衣袍上,他的眉眼微弯,笑容清浅,好似没有看到那直直地对着自己的长-剑一样。而站在他对面的人的唇边见不到丝毫平日里的笑容,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死物。
“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让这么多人同时倒下的,不过……”略微歪了歪脑袋,男人低笑一声,唇边的笑意愈深,“……我很欣赏。”
要知道,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可有不少都是从小就被用作饲养蛊虫的容器的。
“只是……”他眯起双眼,语气中带着一丝蛊惑般的甜腻,“……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既然有能力制作出让他们都一同陷入昏迷的药物,想必就是尹苍羽要了他们的性命,也只是举手之劳。
“是因为那无谓的同情心?”说到这里,男人故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往下说,“那种东西,我以为当初你将罗家镇的事情告诉我们的时候,就已经抛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