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就是祸水[重生](57)
现在当真没心思与这三个人缠斗,只能尽量速战速决。
想到这里,荆无忧拉弓蓄势待发,然而充斥着灵力的箭还没脱手,一道雪白的影子从天而降。
衣袂翻飞,身材轻盈,恍若谪仙。
凤琼溟背对着荆无忧,正面挡在了盛容轩的面前。
在荆无忧还在疑惑为什么这个人也来了,不知是敌是友,而在发愣的时候,凤琼溟微微瞥过头,身子不动。
面纱覆盖住半张脸,侧脸更是望不见真容,眼睑半敛下,尤其冷淡地道了一句:“我拦住他,你放心走。”
荆无忧也不是个过分看重义气而不识时务的人。
凤琼溟的话音刚落,他就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一脚将那片被掀倒了的小舟给踹了正。
足尖一点,一跃而上。
他没这个心思划桨,直接使用灵力趋势脚下这片舟划动,小舟舟身立刻向指定的方向飞快划去,激起的水花在两边翻腾,不稍片刻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盛容轩见状,脸上不由得泛起一层怒意,他道:“郡主大人这是何意?私自放跑通缉犯,似乎不太……”
“你称前任帝后的独子为通缉犯?”凤琼溟淡漠地注视着他,打断道,“光是你的这一句话,就能让你在牢里待上半辈子了。”
盛容轩沉默许久,歪头笑道:“我当郡主大人为人清冷,没想到还挺会呛人的……不过我对郡主您的名字倒是尤为的惊奇,原本还以为是巧合,可现在从您的举动上来看,您不杀凤迟龄的理由也明了了。”
凤琼溟冷然道:“来?”
她不屑与这个人多废话,在成功让荆无忧离开之后,她还要回城里帮助他唯一的亲人。
白羽扇顷刻间化作一柄长剑,剑吟声响彻而过。
盛容轩瞧对方浑身上下杀意逼人,一双蕴藏着九天寒月的眸子望过来,冷得令人发指,身形僵硬,他不忍心道这姐弟俩的气质还真是如出一辙,相似的可怕。
“别急啊郡主,要不我们再多聊会儿?”
明显是在拖延时间。
一道噙着灵力的剑光闪过。
盛容轩与之身后二人一同朝旁边飞去,后背重重击倒在树干上,砸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坑,在咳出了一口血后,晕了过去。
区区筑基后期,还敢挡元婴修士的道。
平淡且冷漠地扫了一眼后,凤琼溟欲动身,脚踝像是被人给拽住了,动弹不得。
她垂眸冷望,只望见一张看不见脸的,身披黑色斗篷的人从地底里钻出,一双带着漆黑皮套的手牢牢地扣住她的脚踝。
无声笑道:“不要多管闲事哦,姐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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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搂着一架白骨的黑衣男子早被吓的膛目结舌,连开口惊叫的机会有没有就被对方的骨爪给刺穿了咽喉。
粘稠的血液染红了洁白的指骨。
凤迟龄这个时候早已跳下墙檐,将驭魔镜塞回衣襟里,慢悠悠地走在街道上,环顾着两旁房屋。
他现在的每一步都是走一步算一步。
无从目的,见机行事。
脚步不停,走着走着,他望着那家先前与荆无忧二人待的客栈发了一会儿呆。
也就是在这发呆一的时间里,突然从一栋房屋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袖将他整个人也拉了进去。
眼前景象陡然转变,凤迟龄不由得一愣,睨向那位将他拽进来的女子。
这位女子肌肤黝黑,面容俏丽,眉间一点鲜艳的朱砂,与凤迟龄额间的一处颇有三分相似。
只不过这位女子的朱砂要更大一些,而凤迟龄的那一点朱砂不过如一颗痣般,若不仔细瞧来几乎不可能察觉,是非常的不明显。
凤迟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挑起眉梢道:“谁?”
黑美人衣袖捂嘴腼腆一笑,道:“我叫如燕,公子你可是在被什么人追?”
城里大部分百姓都中了蛊虫,可这个人的神志似乎还很清醒。
凤迟龄对此怀有戒心,反问道:“你不知道帝后在全程搜捕我?这事应该闹的蛮大的。”
“帝后……我早就受够她了,嚣张跋扈,哪里有帝后的样子。”叫如燕的女子在听到这些话后叹了口气,说道,“我的父亲从今天早上开始变得有点奇怪,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要不是我昨天不在城内,估计也会变成那样吧。”
“我瞧你模样,长的怪好看的,就暂时收留你一阵子吧,好让你避过帝后和沈公子等人的搜捕。”
“以貌取人。”凤迟龄忍不住哼笑道,“就不怕我现在对你不利?”
如燕噘嘴道:“我知道你不会的,对吧?”
凤迟龄冷冷扫她一眼后,环顾四周,问道:“这是你家?小成这副模样,你确定能藏我?藏哪里?”
如燕开玩笑道:“这里是简陋了点,但我家茅厕还是挺大的,不如你去那里避避?”
听到“茅厕”二字,凤迟龄脸色登时一变,嘴角抽搐:“我还是待这儿吧。”
要让一个有洁癖的人去茅房里藏身,而且还是别人家的茅房,不如直接死了要来得有体面。
如燕被他的反应逗乐了,说道:“我开玩笑的,我家底下有个地窖,躲在里面绝对安全。”
凤迟龄:“带路?”
看似简陋的家具摆设里,地板上藏有一处机关,开启之后直通地窖。
由于光线昏暗,如燕举着一盏灯,带着凤迟龄一路往下走,期间,她询问道:“我看你无论是相貌衣着,还是举止言谈,都不像是本地人,应该是外来的吧,就你一个人吗?你是犯了什么事才会被帝后给盯上的?”
视线到处转悠,一个劲儿地打量着周围陈设的凤迟龄敷衍道:“就我一个,兰素心看我不顺眼,想杀我。”
如燕颇为惊讶:“就只是看你不顺眼这么简单?不会吧。”再怎么嚣张跋扈也要有个限度吧。
凤迟龄哼唧道:“怎么不会,那泼妇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也不知道就她那样的山野村姑是怎么当上帝后的,长得稍微有个人样就能当了?”
寂静的地道里只有踏踏的脚步声,与二人的交谈声音。
听到这个问题,如燕哀声叹气道:“要不是前任帝后为鬼尊之女,体内留着半个鬼修的血液,按照她的贤良淑德,又怎会被拉下了台,兰素心又怎会坐上帝后这个位置?”
凤迟龄一愣:“……鬼尊之女,上任帝后?”
如燕点头应道:“是啊,人和鬼的混血,上一位太子就是她所出的,叫什么名字忘记了,虽说母亲的身份比较可怕吧,但好歹在这个身份暴露之前为人一直挺好,对待百姓也是格外爱戴,在被王上处死之后,儿子的太子之位还是保留了下来。”
“只不过这位太子在五年还是六年前失踪了,一直都没有找回来,太子之位也不能这么空着,所以当今帝后兰素心的儿子就登上了太子之位,也就是荆思远殿下。为大局着想,没有人反对。”
“可是我怀疑啊,上任太子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失踪,而是被兰素心给害的,毕竟只要没有他,他的儿子就能够顺利当上太子。”
☆、反将
凤迟龄沉着脸, 没有吭声。
从前洛潇虽然说过荆无忧的脉象看上去非妖即魔,可平日里同寻常的修真人比起来也没什么两样。
要说比较突出的,恐怕也就是力气大了点加上长的好看点……没想到还是鬼尊的子孙?
虽说凤迟龄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什么鬼尊,但到底都有个“尊”字,必定是位不容小觑的人物。
总不可能像他自己那样,是个整日无所事事的主吧。
不过话说回来,也不知道荆无忧对这件事到底知不知情, 好像从来没听他亲口讲过关于他的事。
例如是东煜国曾经的太子,鬼尊之女的儿子……
不过他不说,凤迟龄也不会怪他。
谁让他从来就没这个心思过问呢。
等在一间石门前停滞住, 如燕放下手里的灯,从腰间掏出一把金灿灿的钥匙。
在开启石门后,映入眼帘的都是一些陈旧的木架、木床、几坛包了红布的酒坛,以及由于常年没有打扫而积满的灰尘, 在石门打开的瞬间扑面而来。
凤迟龄忍不住用手抵住口鼻,说道:“你多久没来这里过了?”
如燕重新拾起油灯, 笑道:“平常用不到,虽说脏了点儿,但好歹是个隐秘的地方,你就将就点儿吧。”
凤迟龄拍拍身上沾染的灰尘, 极度嫌弃地走了进去,左看看右望望,再道:“那就借住两日。”
两天后,荆无忧也该用洛潇一起赶来了。
不说他的师尊一定会无条件帮他, 各类奇珍异宝也有很多,传送符应该也会有。
南阳城里人多势众,还有那隐藏在暗中的陷害他的人在,就算敌不过,跑总可以吧。
虽然面子似乎不太过得过去,但要他硬碰硬,大开杀戒还是免了。
不是说他有多心善,兰素心与席淮君这种毫无理由却又与他过不去的人,死多少次都不足惜。
只是他的修为恐怕不敌席淮君,再加上兰素心沈烨清等人,要想不输必然会动用驭魔镜,而肆意动用驭魔镜里的妖魔鬼怪,借它们的力量,又会将整座城拉下深渊,形成难以消弭的战火。
这样做必会使天道不满,哪怕他已经重生了,南阳城的灭亡也与他有一丝瓜葛。到那个时候,天道怕是再也容不下他。
将近百道的天雷,眼睁睁看着在意自己的人的死……
上辈子的事他可不想重蹈覆辙。
如燕笑眯眯地转过身,道:“当然可以,等两天后你的师弟也差不多能赶来,到时候你就可以出去了。”
凤迟龄微微一顿,转过头道:“你怎么知道我有师弟?”
“……”如燕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没听对方回答,凤迟龄不由得蹙起眉,沉声道:“我从未开口提过我有师弟,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啊,因为……我要拿你去换赏金,自然知道你的事!!”
说罢,石门在下一秒紧紧闭合,如燕那张由于笑得过甚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脸也被隔在了地窖之外。
凤迟龄岿然不动地站在原地,眉眼如水一般平静。
他自然无比地扭过头,视线盯在一处,径直慢步到一张石床前,跨起一条腿,合手躺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把脚高高翘起,阖眼道:“我只是问一下,要不要拿那么丑的表情摆出来看,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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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燕喘着粗气,吭哧吭哧地爬上陆地。他一出地窖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找兰素心。
巧的是,此时兰素心与沈烨清正好在如燕身处的房屋外头周旋。
在确定这一处也没有留下溯雪的剑意亦或者是凤迟龄的几丝灵力,正当他们打算离开的时候,如燕叫住了他们。
兰素心眼神如刀,凌厉地扫她了一眼后,迈步朝她那儿走去,厉声道:“你有何事?”
如燕激动地两手无处安放,拍着胸脯,朗声问道:“我,我抓到了凤迟龄,就关在我家地窖里头。我把他交给你们,你们会重守承诺……会给赏金的吧!?”
一听对方的话,兰素心一改前态,莞尔道:“当然,要多少都没有问题。快带我们去吧。”
沈烨清却警惕地道:“你一个没有修为的女子,是如何抓的到他的?”
这么一说,兰素心也开始怀疑。
如燕连忙解释道:“我当然没敢和他硬碰硬,打是打不过,骗骗还是可以的。男人嘛,根本经不起这点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