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明朝考科举 中(13)
车夫在后头高喊:“二哥快回来,大哥特地嘱咐我们把你好生带回去休养,可不敢叫你乱跑!你远去福建这一趟,回家得好好休息,千万别坐下病来!”
众人难辨真假,但有热闹就有看热闹的,倒把路挡得水泄不通。崔衡听那两人已叫着“二哥”“公子”地追上来了,顾不得编谎,推开人就往外跑,东拐西拐地进了胡同,遇着赶车的,就花了三十大钱雇他把自己载去城外。
他是跑了,车夫和崔家那辆车倒叫堵在路当中,崔良栋对着小海京狠揍了几下,心里一阵后悔——崔燮交给他们的差事,刚在锦衣卫衙门前还好好的,这一转眼就把人丢了……他们还有脸回家吗?
更丢人的是,他们闹的这么热闹,围了太多人,堵得道路不通,倒把大兴县的人引来了。幸而跟过来的一个王书办是跟着蒋县令去过他家的,知道他是官宦人家的管事,便叫皂役疏散路人,和气地问他出了什么事。
崔良栋羞愧地说:“我们家二公子不愿意坐我们的车,下车跑了,我们得找他去,方才多谢大人解围了。”
王书办惊讶道:“你们家那个小公子?那可得赶紧找,一个几岁的孩子,千万别叫人拐走了!”
叫他这么一说,崔良栋也急了。崔衡虽不是个几岁的孩子,却也才十四五,又吃了一路苦回来,瘦得干儿拉似的,叫拍花子的迷走可怎么办?
他连忙就要去追,那王书办看他家也是县尊表彰过的人家,便叫几个衙役陪他去找。崔良栋原不想丢这个人,只说他去了外家,自己去寻就行,王书办却劝他:“你只说他去了外家,万一到那里没见着人却怎么办?带几个缉访的老手去,出了事也好替你寻人。”
崔良栋丢了人、砸了差事,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叫车夫拉上两个老皂隶,撒开马朝南关徐家跑去。
他们的马快,车子好,几人俱都是会认路的,到徐家竟也没比崔衡慢多少,车子驶到时正好见着他在徐家门口儿拍门高叫:“让我进去,我是你们家表少爷!”
车夫长出了口气,把马车拉停了。
徐家的大门不开,只从小门后传出一道冷漠的声音:“崔家少爷请回去吧!我们家跟崔家早已经断了姻亲,纵娘子还在,你也不算是她的儿子了。何况娘子已经被老爷开祠堂除了名,别说你,连她也进不得徐家,你再说什么也没用的。”
那声音不高,又隔着门,只崔衡一个人听见了。崔良栋和车夫只听见他喊,没听见徐家回音,以为他就要进徐家了,急的冒火,两个皂役倒安心了:“还真是自己找着姥姥家了,人没丢,可要我们帮你们带回去?”
小海京一心要跟着少爷逃出生天,回徐家接着当人上人,扭着身子喊:“我是夫人给二哥买的人,我身契在二哥手里,我得跟着他回家,你们放我出去!”
崔衡此时更不知道后头有人,顺着门板滑跪到地上,重重地敲着门喊:“放我进去!你去叫我姥姥,姥姥最疼我和我娘,不会放着我不管的!崔家已经叫那个军户生的贱种占了,上下用的都是他的人,我不回去,我不能回去!”
这哭声和詈骂声都传进车夫耳朵里,旁边还有邻居来看,吓的车夫立刻拉了缰绳,跳车下去跑向崔衡,想把他的嘴堵上。
门里却传出一道冷厉的妇人的声音:“崔公子,这里是徐家,不是你崔家,我们也不想听你辱骂兄长!我儿子已叫你们害得官位不稳了,徐家上下也是名声扫地,我还敢再闹出强夺他人之子的事来?再惹上官司,我死后也没脸进徐家祖坟了!”
这道声音才彻底断了崔衡的念,他狠狠地敲着门喊道:“姥姥,姥姥,我是衡哥,你不是最宠我了吗!你叫我进去,我还是你们的衡哥啊……我娘做错事,我没有啊!我没害舅舅,都是那孽……”
车夫从背后一把搂住崔衡,拿手巾堵了他的嘴,一语不发地拖着他往后走。他还待挣扎,那车夫却是个年轻力壮的,两个皂役也上来帮忙,横拖倒拽地把他弄上了车。
几人面面相觑,崔良栋心惊胆颤,汗流得像淌水似的,那两个皂役反而安慰他:“小孩子有时身子虚,容易撞客,做出的事都是鬼催的,不当真,回家拿童子尿浇一浇就好了。我们都是干老了公事的,咱们又是熟人,不会给你们乱说的。”
崔良栋心虚地笑了笑,掏出碎银给两个皂役当封口费,又请他们帮着把人押到家里。回家之后便命人绑了小海京,熬了安神药给二少爷定惊,自己坐在院子里,心神不宁地等着崔燮回家。
第124章
崔燮才从国学回来, 家里就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脸都要绿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崔良栋抖索着腿, 几乎要给他跪下了, 低垂着头把白天闹的那一场都讲了, 只瞒下了崔衡骂他的那几句没说:“小的一时不查,谁知道小海京那不成器孽畜的为了巴结二哥, 竟做出这等事来, 在外头闹了那一场,还叫公差看去了……”
他再怎么埋怨, 说话间也不敢捎上崔衡, 只得自己担了一半儿责。
崔燮冷笑一声, 问道:“衡哥去拜见祖父母了么?”
崔良栋抹着脸上的油汗说:“还不曾。小的看二哥精神不好,怕是着南边的厌胜法儿魇着了,回来便叫人求了符水、香灰、鸡冠血和黑狗血帮他收魂,他压了惊就睡了。老夫人之前倒说要见二哥, 小的当时只说二哥在外头吃了饭, 路上太累了, 先睡下了。”
不叫他见祖父母也好,总得给他管束得会说人话了才行,别气着老人。
崔燮揉了揉眉头,盘算着怎么管住崔衡——刚进京时惹祸也罢了,那还能说是他生母流放时教了恶念,回到家之后可就算是他的责任了。若以后他出门闹出那样的事, 他这个做家长的也得负上连带责任。
先关着崔衡,把别人处置了吧。
崔燮抬起头看着崔良栋,问道:“小海京说他的契书在二哥手上,不是咱们家的人?还要跟二哥去徐家?”
说罢也不等他答话便安排道:“既然不想当崔家的人,咱们就不要了。也不用打搅徐家,给他收拾东西,问问哪里有去福建的商队船队,送他去服侍徐娘子。你也有不察之罪,扣你三个月月钱,你自己回去反省今日之事,想想错在哪里,该怎么办才对,明天交一篇五千字以上的检查给我。”
崔良栋但能保住这管事的职位就心满意足了,松了口气,才有余裕担心其他的事:“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去福建的船,难道还专门派个人送他?”
崔燮淡淡道:“你慢慢找就是了,实在找不到就等明后年间,居安斋去麻沙买书版时再把人送去。这段日子就先把他送到庄子里干干活,改改他这好吃懒做的性子,不然他就是到了边军也难能塌下心服侍徐娘子。”
这个小海京远远地送出去便是,倒是那车夫孙越是个果断的人,可以重用。
他叫崔良栋提拔那车夫给崔衡院子当个小管事,换个懂事、有劲儿的小厮贴身服侍崔衡,至少出门要能制的住他,别再跟今天这么疯魔。
不过叫他外家泼了这么一盆冷水,知道自己没了依靠,一时半会儿也疯不起来了。
吃晚饭时老夫人又提起了崔衡,崔燮便安慰二老:“二哥从小在咱们家娇生惯养,出去了虽未受大苦,吃住肯定不如在家,离开生母又伤心,看见二老准得大哭一场。且不说你们二老身子不好,他现在也正虚着,真伤心起来怕不哭损了他的肺气,坐下病根?这时候反倒要先拿药食滋养,给他身子养健壮些才禁得起大悲大喜。”
老夫人虽然想念这个孙子,但听崔燮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何况想起他母亲徐氏,就又生出一股气堵在胸口,叹道:“罢了,先叫他歇着吧,他这些日子受了苦,回来总得闹腾几天。我也闹不过他,索性避开几天,等他心气儿平了再说吧。”
崔燮笑着说:“祖母不必烦恼。我看衡哥也和我回老家时的年纪差不多,也受了一路风霜,说不准就跟我一样开了窍,从此爱念书了呢?”
老太太摇头苦笑:“他要是能改了性子,那我真要念阿弥陀佛了。只怕他随了亲娘的偏僻左性,往后可得拖累你了……”
崔燮安慰了两位老人几句。晚饭过后,听说崔衡醒过来了,便叫人盛了一瓯半温不热的粥,捡了几样笋脯、交瓜脯、素鸡卷、大头菜之类的清淡小菜配着粥送过去,自己也跟着过去看他。
崔衡这时候已换了家常衣裳,都还是他走时就置下的春装,也是夹的,并不显寒酸。但他自己显然不满意,见崔燮带人送了吃的进来,先细看了他身上的新夹袍一眼,阴沉沉地笑道:“看来你是在这家里抖起来了,穿着新衣裳来我这里炫耀了?没见过世面的军余,我娘在家时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你一朝当了家,就这么欺凌小爷?”
“军余”指军户家没当上兵的人,地位比平人还低。在当今这重文轻武的时代,拿来骂一个正经秀才出身的监生,也是恶毒的骂人话了。
端着饭菜进屋的正是刚提拔上来的车夫,他自觉白天就是堵了二公子的嘴,才得的大公子赏识,就要上去再干一回。
崔燮却抬手拦了拦,朝桌子那里一点头:“你把饭菜搁下,就先出去吧,我跟你二哥有话说。”
他亲手把粥倒进碗里,推向崔衡,说道:“我以为你出去一趟该懂事了,却还不懂吗?你是从四品参议之子,也是读过书的人,竟对兄长口出秽言,叫外人听了,坏的是你自己的名声和前程……”
崔衡幽幽地盯着他:“我还有什么前程?你都进了国子监了,我的前程都叫你抢去了,我还能有什么前程!”
他忽然暴起,抄起碗就想朝崔燮泼。却不想崔燮好似全无防备地坐着,却比他反应的还快,当场把他手里的粥碗夺过来扔到桌上,抓着他的脖子把他按翻到地上,一只脚踩住了他的后腰。
他那力气是练长枪和刀剑练出来的,和崔衡那流放途中消耗肌肉长出来的力气不可同日而语。
崔衡叫他按得四肢横划,翻不过身来,只能哑声喊着:“你那皮果然披不住了,要害我了!你这个军户种子,你这个妨人精,不是你回来,我跟爹娘们一家都好好的……”
崔燮冷笑一声,扯掉他的腰带,慢条斯理地说:“你在这里喊破了天也没人听得见,不如省省力气,等我教训完你好念书。”
崔衡拼命挣扎大喊,外面却只得一个新上任的孙管事盯着,正恨不能进来替崔燮揍他一顿表表忠心,又有谁能来救他?
挣扎半天也翻不了身,只能任由崔燮将他的裤腰扯下,露出一个干瘦的脏屁股。崔燮欲上手打又嫌他脏,便把他的腰带拧成股,照着屁股蛋重重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