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的报恩(73)
“你说郁老三啊,有没有搞错?他都要拿替罪了你还帮他说话。”郁枭回头瞧了一眼,“他能有什么麻烦,最多带着队多抓几次人,忙死他才好,省得天天找我不痛快。”
“可是他人挺好的……”
“别可是了,巡警一会儿回来了,有什么话出去再说,”郁枭不耐烦道,“还有你那是什么声音,叮叮咣咣的?”
珞珈伸了伸手铐和脚铐给他看。
郁枭瞬间就闭嘴了,为难地瞄了一眼仍在牢房门口的那盘钥匙圈。
“我看了,那上面没有开手铐的钥匙。”珞珈小声说道,灵机一动,忽然又抬起眼睛,巴巴地望着郁枭,无奈中又带着一些小心翼翼的期待。
“要不你抱着我走吧,我不动它就不响了。”
第66章 《燕南山》(四)
这小戏子生得个子小,没想到骨架也比看上去的轻一些,郁枭抱起来他走啊跑啊的,都不怎么吃力,就是这手爪子是真不安生。
他身上的衣服来的时候钻排水口弄脏了,就敲晕了路过的巡警和他换了一换,就是穿起来有点紧,扣子与扣子之间的缝隙被撑得平整,珞珈依偎在他肩头,正好就成从撑起来的缝里,瞧见他布料之下的皮肤。
然后那双原本规矩地攀在他肩膀上的手,就开始跟着他跑动的节奏一点一点地往下移动,小猫踩奶似的在他胸膛一上一下地按,到了上面郁枭没法子出声,只能低头拿眼睛去瞪他,珞珈就“嗖”得别开脑袋,装没瞧见似的,手上的动作却诚实的僵硬/了一瞬,开始小幅度地按着。
上面几层就是正儿八经的牢房了,昨儿来这儿选人的时候,郁枭就把这里关押的人打探清楚了。
这一层的老大就是花场的原老板,起先郁枭以为他是个脑子不知道被那头驴踢了的傻子,跑来牢里混口|活命的饭吃,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这家伙是看上他四哥了,跑到这儿来作天作地,就是为了引得他四哥过来。
有了这个情报他俩的谈判就顺利多了。
“跟我走一趟。”
“滚,大爷不伺候。”
“我家吃年夜饭的时候叫你。”
“去哪?”
不过事情得手后他又奇迹般地换了副脸孔。
“你他妈为什么不早说偷的是黎凭山的东西?谁他妈跟你干这种掉脑袋的营生。”
遂第二天一早便来局里自首,但是没等他开作就被郁三强行封了口丢进来。
因此为这一次的劫狱做准备时,郁枭再来找这个老大帮忙,他又换上了之前最先前的脸孔。
“帮我个忙。”
“滚蛋,你他妈还有脸来见我。”
“我有郁淮穿开裆裤的旧照片。”
“……干啥?”
遂就有了发生在刚刚的全层大越狱。
当他用肩膀顶开通往地下的防盗门时,残余的骂街和逃窜声便尽数涌入了耳朵。
他到底还是低估了郁老三的管控能力,他这下来还不到十分钟,楼上就已经被归拢得明明白白,他不由得地把怀里的小戏子搂得更紧了些,贴着墙踮起脚轻跑了几步,避开巡逻的人往他进来的排水口走,忽而听得看守室里有训诫声传来,离他们很近。若此时卸掉排水口的铁栏,必然会发出声响引得他们的注意,郁枭心下一盘算,便侧身躲进拐角的阴影当中去,等他们走了在动。
“三爷一早便交代过了,今晚一定得严防死守,你们干什么吃的!”
“是是是,我们巡逻巡得很勤快的。”一人连忙点头认错道。
“不是巡逻的问题,你个榆木脑袋!今晚严防的是家贼!把地下那个看好了!”
珞珈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位家贼显然指得就是他头顶这位,却没想到这一声轻笑,立马就招来了巡警的问话。
“谁在那儿!”
他心虚地瞥了一眼郁枭,瞪他眼神果然更凶了。
通往外界的排水口近在咫尺,却因为他这一声笑而前功尽弃,叫郁枭怎么能不凶他。
灯光迅速着就朝他们这边晃了过来,珞珈晃晃悠悠地伸长脖子,埋在郁枭锁骨处轻飘飘地闷哼了一声,尾音颤得不像话,又添了几分难以忍受地克制。
晃过来的灯果然停住了,距离他们藏身的拐角大概只有郁枭两个步子那么远。
“大晚上的干什么呢!”狱警训斥道。
“轻、轻一点……受不了了……啊!”
珞珈见事情有转机,于是变本加厉地喘了两声,手掌在郁枭颈窝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只是配上他极力压制下的喘息,再怎么纯情的身体碰撞都被蒙上了一层情/欲的面纱。
可能是觉得郁枭的身体绷得有些紧张,完全不知道和他配合,便主动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惹得他也闷哼了一声。
“又给我整这档子事!干完赶紧消停回去待着!”
另一人扯了扯他,不耐烦道:“别管了,男监这档子事多了去了,管不过来,先去地下看看人丢没丢。”
“没啥事我觉得,刚才上来的时候他可乖了。”
脚步声逐渐远去,珞珈的小舌头还沾黏在郁枭身上的粗布制服上,他甩了甩脑袋,觉着嘴里喘得有点干,探头瞧了瞧那几人走远了,便兴奋地抓着郁枭胸前的衣裳,激动道:“他们走了,我厉害吧。”
郁枭阴着脸,咬牙切齿地说出他一路上来最想说的一句话。
“手、拿走。”
*
郁三到了凌晨才接到一监的电话,告诉他说人没了。
当即也没了睡意,起身披上外套就要去郁枭住的小公寓搜人,露露闻声敲了敲门进来,问他有什么需要,郁三瞥了她一眼,忽然问道:“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跟着那臭小子吗?”
“少爷说晚上谁都不能去他那儿,他约了姑娘画画,不方便,然后我就回来了。”露露一本正经地解释说。
“这臭小子,看不得我消停。”郁三骂了一句,脑子还有些不清醒,皮带孔试了几次,都没穿进去,末了想起来自己这大半夜上他那儿搜人,传到姓黎的耳朵里不好解释,只得泄愤似的,用皮带抽了两下床边的衣帽架。
“少爷怎么了?”
“好不容易给他找个替罪羊,明天屈打成招往上一交,这事儿便结了,他倒好,不知道迷上那戏子什么了,非要让我放人。我不放,他就自己跑去劫狱了。”
“小少爷……劫狱?不能吧,晁副官说他给小少爷送回去了呀。”
“你还真拿他当大哥的人了?我告诉你,他和郁枭穿一条裤子的!”郁三说着,瞧露露一脸茫然地望着自己,又撇撇嘴解释道:“反正以后他说的话你别信就对了。”
“我还是感觉不像是少爷,晚上晁副官和我倒了一晚上苦水,又喝了酒,一监那么远,他又不会开车,没有我俩给他当司机,他哪儿都去不了,昨天上山的时候自行车还坏了,他没办法去才对啊。”
“等会……他不会开车?”
“嗯。”露露诚实地点点头。
“那他会什么呀他!他去柏林那些年光呼吸空气了是吗?”
露露没听出来他话里的嘲讽,真就歪着脑袋回忆起过去朝夕相处的十年里,细数着少爷的一举一动,慢吞吞地讲道:“他、他很会收拾屋子,还会缝衣服,他还会画画,那里的人都说他画得很好,可我总觉得……有些、有些……”
“有些怎么着?”
“……伤风败俗。”
*
郁枭的小公寓离洋租界很近,整体的风格也偏洋式,门牌边上有一宅橘黄色的小夜灯,照亮了围栏里面,珞珈叫不上来名字的花。
见车渐渐停下来了,他才敢把脑袋从车窗里探出去,好奇地四处打探。方才有好几次,他差点因为郁枭奇快又没有技术可言的车技失去他的鼻子,于是只好乖乖地把脑袋缩回车里。